第42章 42.华沙最后的抵抗

“士兵自身的勇气以及牧师的祷告，都无法拯救受伤的士兵，只有更好的医疗条件才能使他们活下来......”

在视察伤兵营后，卡尔开始着手改善瑞典军队的医疗情况，首先要建立野战医院系统和战场救护系统。

精通外科手术的梅尔基奥尔，自然就被卡尔任命为野战医院的院长。此外，卡尔还准备从瑞典本土和德意志再招募二十名医生和外科手术师归梅尔基奥尔管理。

当然，卡尔从来没有指望过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毕竟所谓的训练有素的医生，实际上水平还是不怎么样的，他们的医疗方法仍然基于古希腊的四体液平衡学说，完全没有科学性可言，本质依然是依赖经验的医学。

所以在新建立的野战医院体系中，着重改善的还是卫生状况。

改善通风状况、挖掘引水渠、定期清洁地面、为伤兵清洗身体、勤换衣服、煮沸水对外科手术器具进行消毒.........

这些不起眼的措施，往往能有效的减少伤兵死亡率。

在此之外，就是为野战医院调拨足够的马车和营帐，以便于在战场上抢救士兵。

“至于钱和物资，只要你需要，我就会拨给你。和有经验的士兵相比，银币什么也算不上。”

卡尔对梅尔基奥尔嘱咐道。

“负责照顾伤兵的医护人员，我们可以从当地人中找，当然，一定要使他们服从于瑞典军队的纪律。”

现在的欧洲，无论哪个国家，军队后面总是会跟着大群的随军人员，他们依赖军队维生，比如说小商贩、铁匠、马夫、妓女等等等。只要有钱，就可以顾得到人来照顾士兵。

只有在俄罗斯和波兰东部的某些地区，这套不可行，毕竟当地人口稀疏，城镇化率低，商业不发达，不是贵族老爷就是农奴，自然也找不到足够的流动人口为瑞典军队服务。

那到时候要入侵俄罗斯内陆该怎么办呢？没有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入侵俄罗斯内陆。

“陛下所吩咐的，我都明白了，”梅尔基奥尔说，“作为希波克拉底的门徒，我会尽我的全力与死神搏斗，从他手里抢回瑞典士兵的性命。”

“就看你的了，”卡尔点点头，忽然又想起萨克森人来，继续命令梅尔基奥尔道，“如果你有余力，可以安排些人照顾那些被俘的萨克森伤兵，毕竟他们同我们信仰的宗教是一样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萨克森人与瑞典人都信奉路德宗，双方在三十年战争中曾与天主教同盟并肩作战。只是在奥古斯特的骚操作下，萨克森的官方信仰又被改回天主教。

虽然说选侯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人能阻止他，可在这个时代，欧洲国家仍然没有从宗教战争的阴影里走出来，往往执行着一国一教政策，英格兰尊奉圣公会，平等的打击天主教、加尔文宗、路德宗。路易十四治下的法国则驱逐了胡格诺教徒。在骇人的宗教政策下，欧陆的各个教派仍然延续着数十年前的仇恨，互相迫害、互相敌视。

自然，那些仇视天主教的萨克森军事贵族们，在奥古斯特改信天主教后纷纷跑路，为其他国家打工。可萨克森平民实在没法到处跑，只能被拉壮丁，送到各个战场上，为奥古斯特这个异端送死。

但是现在被瑞典俘虏后，弃暗投明的机会不就来了？现在为虔信路德宗的卡尔国王打仗，才是正道啊！

所以说，利用治疗伤兵的机会，统战一波被俘的萨克森士兵，还是很有必要的。将来把他们编入瑞典军队，便可以缓解填补在波兰战役中损失的人力。

也不必担心萨克森人会造反，毕竟，他们可是不知道国家为何物的德国人啊！更何况，卡尔本人兼任着波美拉尼亚公爵，也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腓特烈都能整编萨克森军队，凭什么我卡尔不能？

无论是改善医疗系统，还有统战萨克森俘虏，都需要几天甚至半个月时间，才能见到成效。卡尔最关注的，仍然是近在咫尺的华沙城。

在战役结束后第二天，卡尔就派出一半军队北上，夺取华沙，到达华沙城下后，驻守的萨克森军队关闭城门，不敢同瑞典人交战，利用这个机会，雷恩斯塔德不受阻碍的渡过维斯瓦河，同河西瑞典军队汇合，共同围困华沙。

根据波兰人提供的情报，在华沙城内，忠于奥古斯特的部队不过是一个萨克森步兵团，加上从战场上逃跑的残兵败将，两千多名德意志士兵。

萨克森军官也明白，靠这些人防御华沙这样大一个城市，是自寻死路，在最初的抵抗后，萨克森的残兵败将随即溃散，但那个步兵团，完整的又退入波兰的皇家城堡内，依据地利抵抗涌入城内的瑞典军。

“你们已经没有抵抗的希望了，不如投降吧！”雷恩施塔德没有贸然发动进攻，而是先劝降萨克森军官，“你的士兵们不想作战，只想回到德意志。你所据守的城堡，不仅设计老旧，城墙也不过坚固，无法抵挡炮兵设计。你们的守军，更不及瑞典军队的十分之一。”

“我可以让出城堡投降，但是可是有条件的——我的军队需要保留编制和旗帜，携带所有武器和财务离开。在离开途中，瑞典军队必须与我军保持一定距离，防止你们对我军发动突然袭击，还有......”

萨克森军官开始提起条件来，眼见雷恩施塔德无动于衷，对他的条件不感兴趣，便阴沉下脸，开始威胁起来。

“想想王家城堡，想想索别斯基宫，如果你执意要攻城，这些宝贵的建筑，还有其中珍藏的无数艺术品，都会毁在瑞典人手上，到时候波兰人会怎么看瑞典人的统治呢！”

双方互相嘴炮一番，依旧无法互相妥协，僵持下来。直到当天下午，卡尔也赶到华沙城，听闻城内仍有抵抗的萨克森军队，大为惊讶。

他惊讶的是萨克森人是怎么敢拒不投降还讨价还价的。

“告诉萨克森人，既然他不愿意离开，就在华沙城内住下吧，他们爱怎么破坏文物就怎么破坏文物，反正破坏的是波兰文物，又不是瑞典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