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奶茶密码
第三章·奶茶密码
苏明月指尖的奶茶吸管正在滴血。集装箱顶部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照见她裙摆下缠绕的绷带——那些绷带上印着东海集团的logo，渗出的血迹却泛着诡异的冰蓝色。
“别碰她。“陈青阳挡在昏迷的妹妹身前，战甲纹路在右臂明灭不定。他能感觉到脊椎传来针刺般的疼痛，那是过度使用异能的副作用。
洛丽塔少女吮着珍珠轻笑，突然将吸管掷向陈雨柔眉心。陈青阳挥臂格挡，却发现吸管在半空分解成纳米机器人，钻入妹妹的条形码伤口。
“你！“他掐住苏明月脖颈，却发现手掌穿透了全息投影。真正的少女坐在十米外的军火箱上，手中奶茶杯浮现基因链全息图。
“CX-7型克隆体，脑垂体移植存活率0.03%。“苏明月推了推滑落的圆框眼镜，“有趣的是，三年前给我做切除手术的医生...“她调出份档案，照片上的主刀医师竟是年轻时的林晚舟。
集装箱突然剧烈倾斜。陈青阳撞在钢板上，瞥见窗外掠过武装直升机。苏明月在翻滚的军火箱间跳跃，裙下伸出机械触手缠住他的腰：“游戏时间到！“
破窗声与爆炸同时响起。陈青阳抱着妹妹坠入湄公河，腥臭的河水灌进口鼻。腕间金纹在水下亮起，战甲自动生成氧气面罩。他看见河底沉着无数铁笼，每具骸骨颈间都挂着外卖员号牌。
“欢迎来到金三角。“苏明月的声音从水下通讯器传来，“这些是你前任，四十六个龙纹佩适配者。“
陈青阳浮出水面，岸边密林中伸出上百支枪管。穿迷彩服的武装分子肩头，东海集团的章鱼图腾正在渗血。他刚要潜入水下，却听见子弹入水的闷响——弹头竟化作食人鱼扑来。
“这是最新款生物子弹哦。“苏明月坐在岸边礁石上晃着双腿，“顺便说，你妹妹的体温正在降到零下二十度。“
陈青阳低头看见怀中的陈雨柔睫毛结霜，皮肤浮现冰晶纹路。战甲突然发出警报，视网膜投影显示倒计时：00:04:59。
“求我。“苏明月舔掉嘴角的奶茶渍，“或者看着她变成美丽的冰雕。“
武装分子的哄笑声中，陈青阳摸到腰间硬物——林晚舟的记忆芯片。他故意让食人鱼咬住左臂，鲜血染红的水域突然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
“你疯了？“苏明月猛然站起，“你的血会激活...“
话未说完，整条湄公河突然静止。陈青阳跃出水面，战甲覆盖全身的瞬间，他看见每个武装分子脖颈后都有CX开头的条形码。时间恢复流动时，四十六颗头颅同时落地。
苏明月的机械触手缠住他的脚踝：“你怎么会知道纳米机器人的识别频率？“
“你每秒推眼镜三次，镜片反光角度对应摩尔斯电码。“陈青阳扯断触手，战甲掌心伸出激光刃，“现在，告诉我黑佛颈骨在哪。“
少女突然捂住左眼惨叫，鲜血从指缝涌出。她的右眼瞳孔分裂成六个红色光点，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警告，宿主意识正在突破防火墙...“
陈青阳趁机夺过她的珍珠奶茶，杯底二维码在战甲视野中自动解析。全息地图显示的目标让他瞳孔收缩——曼谷大皇宫地底三百米，坐标与他送过的一份菠萝饭订单完全重合。
“痛苦...是解码世界的密钥...“苏明月跪倒在地，机械脊椎刺破皮肤，“快走！他们在我脑内植入的...“
狙击子弹贯穿她的眉心。陈青阳扑向礁石后方，看见对岸山崖上闪过反光。怀中的陈雨柔突然睁眼，冰剑刺入他肋下三寸。
“哥哥还是这么天真。“她的瞳孔变成纯粹的冰蓝色，“黑佛颈骨早就被做成了外卖箱扣锁，你每天背着它穿越大街小巷呢。“
陈青阳咳出血沫，战甲警报显示倒计时00:00:01。世界突然陷入绝对静止，他看见冰剑上反射出自己的脸——右鬓赫然多了簇白发。
“这就是代价吗...“他握住剑刃，任凭寒气冻裂手掌，“用寿命换来的三秒。“
当时间重新流动时，陈雨柔看着手中只剩剑柄的冰剑，第一次露出惊恐表情。陈青阳胸口的贯穿伤正在自愈，龙鳞纹路爬满脖颈：“告诉我，真正的雨柔在哪？“
密林深处传来象群嘶鸣，三十头机械战象踏碎灌木。为首的白象头顶，秦无夜正在擦拭唐刀：“感人至深的兄妹重逢？不如来点更刺激的。“
陈青阳抱起昏迷的苏明月跃上树梢，战甲喷射器却在关键时刻失效。他摔进泥潭的瞬间，听见机械齿轮咬合的声响——整片雨林的地面正在塌陷，露出地下宫殿的青铜穹顶。
“欢迎来到克隆陵墓。“秦无夜割开手腕，血滴在青铜纹路上泛起红光，“这里沉睡着所有失败的陈青阳。“
穹顶缓缓开启，上万具培养舱排列成DNA螺旋结构。每具舱体内都漂浮着与陈青阳容貌相似的躯体，区别在于有的长着龙角，有的浑身鳞片。最顶端的舱室标注着CX-0，其中沉睡的青年与他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陈家二十年来最完美的作品。“秦无夜抚摸着舱室玻璃，“可惜你父亲临死前修改了基因锁，我们只能...借壳上市。“
陈雨柔突然发出非人尖啸，她的身体开始晶体化。陈青阳腕间金纹暴涨，战甲强行启动的瞬间，他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视网膜投影弹出警告：寿命剩余89天。
“真是可悲。“秦无夜挥动唐刀劈来，“像你这种残次品...“
刀锋被突然出现的拂尘缠住。玄尘道长从地缝跃出，道袍破碎不堪：“小子，接住这个！“他抛来半截黑玉佛头，陈青阳颈后的战甲卡槽自动将其吸附。
机械战象突然集体跪倒，地下宫殿剧烈震动。陈青阳感觉有电流钻进大脑，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至——父亲在暴雨中掩埋佛头，母亲被钉在基因图谱显示屏上，还有林晚舟在报废前偷偷亲吻妹妹的额头。
“原来黑佛颈骨是龙脉坐标...“他喃喃自语，战甲背后伸出等离子光翼，“你们想要的是这个！“
秦无夜脸色骤变：“拦住他！“但为时已晚，陈青阳抱着两个女孩冲入突然开启的青铜门。门后是垂直向下的隧道，内壁刻满象形文字，记载着九次文明毁灭的轮回。
苏明月突然苏醒，机械义眼射出红光扫描文字：“公元前1024年，周穆王用黑佛镇压龙脉；公元2048年，东海集团将启动天启...“
坠落突然停止。他们悬浮在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漂浮着由外卖箱组成的金字塔。每个箱体都印着美团标志，最顶端的箱子正在渗出鲜血。
“这是...“陈青阳的龙纹佩突然离体飞出，嵌入金字塔顶端的凹槽。外卖箱层层解体，露出内部冰封的躯体——真正的陈雨柔正蜷缩在冰棺中，胸口插着半截龙纹佩。
“哥哥...“冰棺中的少女突然睁眼，“快逃，他们在你基因里写了自毁程序...“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陈青阳砸碎冰棺，发现妹妹后颈没有任何条形码。怀中的克隆体突然融化，化作蓝色数据流涌入苏明月体内。
“认知滤网已解除。“苏明月的声音同时从四个方向传来，“现在你该看看真实的世界了。“
陈青阳的视网膜投影突然超载，他看见城市上空漂浮着巨型水母状生物，每个人头顶都连着透明的神经索。外卖箱上的美团logo变成血红独眼，而自己的战甲内部...蜷缩着微型龙形骨架。
“欢迎来到真实人间。“苏明月捧着他的脸，左眼流出黑色机油，“记住，当你凝视深渊时，三十秒后的你也在凝视你。“
地面彻底塌陷的前一秒，玄尘道长抓着机械战象的残骸冲来。老道撕开道袍露出满身电路：“抓住佛头！它能带你去...“
黑暗吞没了一切。陈青阳在坠落中听见妹妹的呼唤，这次的声音来自1943年的上海电报局。当意识即将消散时，他闻到消毒水的气味——林晚舟的仿生人残躯正托着他浮出水面，电子眼闪烁着最后的红光：
“请...继续...送...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