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地基

来到岛上的半个月，在斥候的带领下，人们搭建帐篷，修建猎人小屋以补充食物，修建巨大的仓库好存放所有的物资。随着根据地的不断扩大，斥候为其起了一个新名字：“新伦敦”。“新伦敦”？这方小小的天地为何又能与那座伟大的帝国首都相提并论呢？西蒙想，不过，自己也从未见识过伦敦的光景便是。

工人们耗费了大量木材，搭建起了一座还算威严的建筑，它是斥候与警察们的总府。自从那日之后，西蒙便也在斥候身边有了自己的房间，不大，但相较于工人们住的棚户也好上了太多。

很多个夜晚，西蒙都难以入眠。他静静待在自己的房间内，面对精致的书桌却不知该做些什么。月光透过窗户静静地洒进房间，耳畔总是充斥着海潮的声音。

在一个平常的清晨，当人们走出自己的休息处，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时，斥候站在总督府前的演讲台前，命令人们在台下聚集。

“同胞们，静一静。都听我说。”

“我们在此岛已经定居了2个星期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即住所、食物，已经全部稳定下来了。我们可以着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了。”

“我已通过电报机与帝国方面取得联系。帝国要求我们于7月31日前开始能量塔地基的铺设，这将耗费大量复合钢板、木制支架与石料，这项任务在7月中旬必须完工。”

“工人们，我现在宣布，新伦敦根据地的法典，从今日开始，由我亲自签署。第一项法典内容是：修建公共澡堂。”

人们议论纷纷。

“由于地基的铺设任务难度大且极其危险，我将下令每日为澡堂配给煤炭，提供给你们清洁身体的脏污和魔法残余。好了，全体返回工作岗位！”

工人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这笑容并未维持多久便消散了。在第一批的10名工人乘坐吊机深入矿井时，地底能量源的异动迸发出的能量将所有人都瞬间杀死。人们大惊失色，没想到第一个施工事故会来的如此之快。术士工程师们一脸严峻再次下矿，用魔法抵御迸发的能量之余，将那十人的尸体再次运了上来。

他们死状残忍，大都瞪大着双眼，高温的能量将他们的皮肤尽数烧伤，更有严重者，肢体被溶成了一滩血水。

斥候脸色阴沉地望着巨大的坑洞，乌黑的洞口，仿佛会吞吃掉所有进入的人，又仿佛是在无声嘲笑着无能的人类妄图与自然抗衡。

“第二条法律：每一次的下矿必须有一位工程师系统，以确保工人的安全。”

当黄昏降临，工人们仿佛从死里逃生一般涌入新建的公共澡堂。西蒙与躁动不安的人流擦身而过，他脸上满是凝重。因为在今天，施工的第一天，就共有23人牺牲。

当天夜里，他敲开了斥候私人房间沉重的房门。

盖尔不再穿着平日里的军服，这使他看起来平和了许多。当他推门看见西蒙颓丧的脸时，有些微微的惊讶。

“盖尔阁下......”

“西蒙，有什么事，你坐下再说。”

他拉住西蒙在桌前坐下。

“阁下，我不明白我的使命，”

“难道我存在的意义，就只是站在这里，看着人们牺牲吗？”

“所谓私人保镖，明明阁下已经有了那么多警察，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还有，为何一定要杀死那个工人？你明明......”

“——好了。”盖尔清脆的声音制止了西蒙连珠炮式地质问。

他握住西蒙的双手，那双手因为激动而不住地微微颤抖。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西蒙。你不懂很多很多事。你太过于淳朴了。”

“你不知道，人们被弃置于这个荒岛之上，情绪自然会极端化。当愤怒和仇恨的种子在第一天种下，它会慢慢生长。当群众们无法收敛他们的怒火，你猜，会死的是谁？”

“是我吗？是只有我这个“暴君”吗？还是我的秘书？我的士兵们？”

“不，你们都会死。”

“没有了秩序，新伦敦会很快崩溃。资源会被哄抢而空，建筑会被烧毁。更可怕的是，能量塔的计划会被废止。所以，我们必须镇压一切反抗。哪怕是杀鸡儆猴。”

西蒙重重地拍案而起：“能量塔？建造这个究竟有什么作用？从头到尾你们也没有透露过任何信息！难道一定要修建一座塔，哪怕它建立在无数人的尸骨之上吗？！”

咄咄逼人的西蒙，将斥候也吓了一跳。但他迅速恢复平静。

“我的西蒙。我的骑士。我会告诉你所有的意义。”

他在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