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无意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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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咳血之症!

张文远在屋外沉着脸不言语,煞白的脸色却显示他内里的焦急。

赵玉萤感知他情绪,静静在旁陪伴。

屋内,李修缘让老张平躺下来。

他现在的五感出奇敏锐,察觉老张的气息比寻常人要凝滞,乃邪祟所致。

李修缘说不清道不明,但凡有阴煞之气他便会生出感应。

老张躺床上没着没落的,眼神空洞似在等命运降临,李修缘在侧他又生出乞求之色。

李修缘站在床侧,调整好呼吸,单掌摸过他的胸膛。

霎时又一股戾气与血气直逼他掌心,差点将他的手掌荡开了。

“清河府的鬼祟这么强么?”

李修缘被戾气冲击,掠过一丝疑虑,他将内息运转一回,才压了下去。

他仗着这些日子的明悟,体魄有了不错的底子,并无大碍,反倒是老张将眉头皱成了川子,连大口呼吸都难以做到。

人死化鬼,便会看到阴曹路,近日多有化鬼而不入阴曹者,让他惊诧不已。

老张此刻体内的鬼气强盛,更让李修缘觉得匪夷所思。

他沉下心,反复调动内息,将手掌上的气蕴渗入老张胸口之内。

气蕴在老张脏腑运行,及时反馈给了李修缘,种种路线随即跃入脑海。

春夏交际,老张咳的伤了肺,想必鬼祟便是在此时趁虚而入。

而且……,李修缘断定是食血鬼。

因为他感知老张肺部有血液凝结,似乎专门为食血鬼储备,成了他的粮仓。

“先生,我还有救么?”

老张观李修缘脸色凝重,手掌在他胸口上摩挲,迟迟没有别的动作,跟着紧张起来。

“莫怕,自然是有救!”

李修缘被他触动,想宽慰一句,但面孔却皱着,始终舒展不开。

这几日,夜里吸收月光精华,白日在卖画间隙吸收日光精华。

李修缘对游丝滑动的路线了然于胸,他虽不是大夫,亦然对人的身体颇有些了解。

但说治病救人,他并没把握。

况且老张得的是咳血之症,要命的病!

“先生有办法,尽管试!”

老张既知咳血症是不治之症,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活了是运气,活不了是命!

像他们这样活在低层的人,从来不觉得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靠的从来都是命。

“老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李修缘长出一口气,安慰一句,顺便也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

安抚好老张后,他静静思索,将寻常时候身体觉醒的感觉重新找了回来。

掌心随即有蕴气浮现,凝为游丝,李修缘找准血液凝结之处,稍微加大了力道。

往日他只是循着游丝滑动,不断将青蕴之气化入血肉,用来治病还是头一遭。

莫说老张很紧张,他比老张还紧张。

李修缘总担心,身体中的这股力量,老张的肉体凡胎承受不住,释放时尤为谨慎。

所幸,他凝聚的游丝有限,老张脸上并无痛苦之色,眉头反而舒展了些。

李修缘这才松口气,看来力度适中。

过了片刻时间,他听到老张轻轻呵气,绷紧的肌肉,也开始渐渐松弛下来。

李修缘的信心随之大涨,将游丝进入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需将凝聚的血液打散,然后汇入血肉,再将肺部的伤处温养,应该便无大碍了。

李修缘尝试片刻,便游刃有余了些,紧皱的五官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

权当对这股力量的一次实际性运用。

“先生学过医?”

老张的呼吸顺畅了许多,惊讶的看着李修缘问道。

“出门在外,粗线的懂一些!”

李修缘敷衍一句。

他无法定义此刻释放的到底是什么,说神通不算,说法术更不是。

“哦!”

老张似信非信点点头,便平静躺好,任由李修缘施展。

游丝扎入血液凝聚之处,便化了进去,李修缘当时还颇为诧异。

随着血液汩汩流动,在深入血肉,老张的脸色渐有些红润,裸露的皮肤也温热起来。

李修缘暗暗记下整个过程,包裹自己的体感和从老张身体的反馈。

很多身体的穴位,修行界作所谓运行大周天小周天,他并不懂,只是记住了规律。

李修缘摒弃杂念,沉浸在老张脏腑内,大概过了不到两炷香时间,才下停手。

老张肺部沉积的血块都化尽了,残余的青蕴又从掌心,汇拢到李修缘体内。

老张亲身体验了整个过程,在李修缘停手的一刻,抓过一角被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老张……,哎!”

李修缘开口要劝,随即便闭嘴了。

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劫后余生,老张总需要释放一下。

爱命、惜命,但命不由己,其中无奈和苦楚他能体会到一些。

片刻后,老张爬起来,跪在床上接连给李修缘磕头,“谢先生救命之恩!”

“老张,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李修缘赶忙将他扶起。

这一番治疗,老张的咳血之症治好了,好似以前操劳的病痛也随之消散了。

老张抬起头,泪眼朦胧。

“先生是仙人?您既不望闻问切,又不施针,凭肉掌将我治好,用的是神仙手段?”

李修缘说了句曾跟赵猎户说过的话,“此间事不足为外人道!”

老张愣神片刻,深深点头,恳切道,“老朽知道,先生且放心!”

李修缘也是感叹,老张还不到四十岁就自称老朽,活的确实不易。

他扶着老张下床,二人出了门。

“爹……”

张文远急切的呼唤一声,却看到父亲气色红润,精神矍铄,一时竟愣住了。

李修缘解释道,“因季节转换,老张又操劳过度,才有气血沉苛,一时急火攻心,才吐出一口血,无大碍了!”

“先生当真?”

张文远疑惑道,老张咳嗽,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今日急火攻心了?

“先生说是,自然就是了!”

老张忙打断他,“先生的话还起疑了?”

“文远刚才太着急了,因此口不择言,先生勿怪!”张文远赶忙致歉。

李修缘摸着他头,对老张道,“这些日子少操劳些,文远还小,你病倒了,他可就没了倚仗了!”

“老朽谨记,谢先生金玉良言!”

老张恭敬道。

“我看夜都深了,今日就到这!”

李修缘拉起赵玉萤,跟老张告辞,便走出了院门,回赵猎户家。

赵玉萤在前面蹦跳着走,李修缘却不断回味救治老张的过程。

正月色迷离,人影模糊,夜风清凉从巷口吹过,他记起前几日牛马将军捉鬼的过程。

心中隐隐有顿悟,却又说不上来。

回到家中之时,赵玉萤跟李修缘作别,推开篱笆门便喊,“爹爹,我回来了!”

李修缘还沉浸在顿悟中,转过身,朝着家中走去。

刚走没几步,听到身后呼喊,“爹爹,你怎么了!”

是赵玉萤在喊。

李修缘被惊醒,赶紧奔跑几步,进了赵猎户家里。

赵玉萤蹲着恸哭,老张正靠着门跟前的墙壁坐着,仿佛沉睡过去一般。

李修缘慢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赵猎户的鼻息,呼吸均匀,与寻常无异。

但触摸到他肌肤时,指间被几缕电光袭击而来,瞬间就将手缩了回去。

“是中了某种法术?”

李修缘将眉头皱起,而且,这症状根本不像是鬼魂的手段,反倒像是某种神术。

脑袋跟着一懵,稀奇古怪的事,为何总是赶着一堆来呢,这一日过的起伏跌宕。

赵玉萤下旁哭着问,“先生,爹爹是死了么,他怎么不动啊!”

她早从屋中抓起一根棍棒,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不测。

李修缘安慰道,“别哭,你爹爹没事,可能是太累,睡着了!”

说着赶忙从她手上,将棍棒卸下。

赵玉萤脸上挂着泪珠,疑惑道,“先生说的是真的么?”

“是真的!”

李修缘眼睛透过门缝,看到赵猎户家的院子里,日夜游巡带领数个鬼差,正位置一个龇牙咧嘴的鬼祟。

正是他去往糠饼店看到的那只。

“地上凉,把你爹爹扶到床上!”李修缘示意赵玉萤搭把手。

二人将赵猎户放床上。

李修缘想支开她,便说道,“你爹爹醒了肯定会口渴,去热壶水去!”

“是先生!”赵玉萤听话,赶忙出去装了一壶水,点火煮水。

李修缘则推开门走进了院子里。

“好重的阴气!”

他踏入院子,被被这股阴气逼的皱眉。

眼前日夜游巡带着鬼差,似乎摆了某种捉鬼的阵,一时三刻却奈何不了他。

“放!”

夜游巡呼喝了一声,鬼差手中的锁魂链散发出一抹金光,结成网状,要套住鬼祟。

那鬼祟身身上阴气却随之暴涨,嘴角沾满了血迹,面目狰狞。

李修缘一怔,“是他?”

这鬼祟便是曾附身老张,让他患了咳血之症的鬼祟,竟这般强,难怪以往见到老张,他都未曾发觉。

众鬼差将锁链绷紧,网状的金光将冲起来的阴气压了下去。

“哈哈哈,这困不住我!”

鬼祟忽然发力,阴气骤然成团,开始在锁链结成的网中挣扎。

鬼差使劲浑身之力,渐渐控制不住。

李修缘看的更是疑惑,“为何鬼祟身上竟有股福泽之力,能扛住专治恶鬼的阵呢?”

日游巡余光中瞥见李修缘,急切道,“请先生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