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次呼吸
陈阳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欣赏着着朱琂优美的跑姿。
嗯，这鞋……真白。
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薄纱，偌大的操场上除了朱琂，就只有他们两人。
朱琂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瞥了陈阳他们一眼，精致的五官在汗水的浸润下，被晨曦镀上了一层金边，红唇微微张合，呼出的气息在清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团团白雾，看样子已经跑了很久。
“行了，别看了，赶紧开始吧。”陈阳收回目光，对一旁的薛鹏杰说道，“咱们先热热身。”
“明明是你一直在看吧……”薛鹏杰小声嘟囔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地跟着陈阳一起做起了热身运动。
简单活动了一下，两人沿着塑胶跑道慢跑起来。
薛鹏杰刚开始还能勉强跟上陈阳的步伐，但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速度也越来越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最后远远地落在了陈阳身后，足足落后了大半圈。
陈阳一边跑，视线不经意地划过朱琂。
白皙修长的双腿，在红色外套和白色短裤的映衬下，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胸前那对饱满随着她的步伐，有节奏地轻轻颤动，乌黑亮丽的马尾，在她身后左右摇曳，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随着一阵香风传来，朱琂又一次从陈阳身边经过。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被朱琂套的第几圈了。
但他丝毫不在意，反而有些享受的吹着朱琂带来的小香风。
这香味……有点熟悉。
前调清冷，像山涧清晨带着露水的微风；渐渐又透出一丝微酸的梅子味；后调则变得有些辛辣，像某种木质的烈酒。
陈阳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地想要在记忆的深处搜寻这股香味的来源。
他依稀记得，自己前世好像曾经给一瓶香水写过香评，那瓶香水的味道，就和这股香味非常相似。
他记得他写的是——
“我会听话，也会恨你。”
……
一圈……两圈……三圈……
陈阳渐渐感觉有些吃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要与地心引力做斗争。
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划过下颌，滴落在胸前，浸湿了衣领，黏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呼……呼……”
脚下不自觉地慢了下来，陈阳感觉双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变成了两根沉重的木桩，呼吸也急促起来，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不断回响，但始终摄取不够身体所需的养分。
再跑一点，再跑一点……
即使身体已经没有一丝丝力气，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但陈阳还是在不停地压榨着双腿，用意志力强迫着它们继续迈动。
“身体扛不住的时候，意志会带杀出重围。”
三十八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如果又在这种时刻，这么简单地放弃，那他以后，也改变不了什么。
习惯放弃的人，不配知道拥有的滋味。
“呼——”
汗水已经进入了双眼，陈阳也不知道他现在跑了几圈了……
但他的身体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即使陈阳的大脑还在不断坚持，但现在他的速度其实跟走也差不多了，只是在维持跑步的动作。
一步……一步……
就在陈阳感觉意识即将陷入麻木的时候。
“嘣——”
一声沉重的脚步，仿佛打开了重新启动的开关。
陈阳原本沉重的身体突然感觉无比轻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上的枷锁瞬间被挣开，疲劳的双腿似乎又重新注入了新的活力，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呼——”
陈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二次呼吸吗……”
陈阳的身体渐渐稳定下来，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速度也重新提了上去，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
脚步越来越轻快，身体的疲劳值仿佛瞬间清零，陈阳又顺着跑了两圈下来，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感受着心脏的有力跳动，感受着生命的活力。
但正当他觉得身体已经彻底恢复过来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一阵阵眩晕，眼前开始不由自主的发黑，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陈阳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息。
他还以为这只是高强度运动后的正常反应，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剧烈地运动过了，而且今天还突破了身体的极限。
可刚停下脚步，双腿便不受控制地一软，像是两根面条，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
陈阳的身体再也无法保持平衡，向后仰去，与坚硬的塑胶跑道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卧槽，低血糖！”
“大意了，早餐应该多吃点的。”
这是陈阳倒地前最后的念头。
“阳哥！阳哥你怎么了！”不远处，薛鹏杰的惊呼声隐隐约约传来，但陈阳已经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回应了。
“喂！真麻烦……”突然，一个清冽的声音在陈阳耳边响起，虽然是关切的话语，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嫌弃。
陈阳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但眩晕感却一阵阵袭来，让他无法集中精神，视线也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光影。
就在这时，陈阳身后传来柔软的触感，他感觉到自己正靠在一个温暖的靠垫上，还带着弹性，淡淡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这味道……有点熟悉。
“跑不了就别跑嘛，非要装……”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语气中的嫌弃更是演都不演了，毫不掩饰。
而正当陈阳想张开嘴辩解两句，突然，唇边传来一阵柔软，但有些冰凉的触感，随即，一个发硬的块状物体被放进了陈阳嘴里。
他下意识的嚼了嚼。
……是巧克力。
摄入了糖分，陈阳的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意识也逐渐回笼。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朱琂。
她微微俯身，弯着腰，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少了一块的巧克力。
晨曦的微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精致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立体，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同点缀在花瓣上的露珠。
“好点了吗？”朱琂开口问道，声音清脆悦耳。
陈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行了，东西咽了再说话。”朱琂见状，打断了他，然后转头对一旁的薛鹏杰说道。
“你过来搭把手，扶他去那边坐下。”
薛鹏杰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跑过来，将陈阳扶到操场边的石阶上。
“你这是低血糖了。”
“以后跑步前记得吃点东西，别空着肚子就瞎跑。”
“谢谢……”陈阳缓了过来，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终于算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以后别逞能就行。”朱琂说道，然后将手中剩下的半块巧克力和那瓶还拧着瓶盖的葡萄糖饮料放在了陈阳身边，“这些给你了。”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没几步，又像是想到什么，朱琂停下来，头也不回，“现在还是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别每天光顾着偷看女生。”
说完，她便迈开步子，继续沿着跑道跑了起来，只留下一个高挑而纤细的背影。
陈阳转头，和薛鹏杰面面相觑，想来朱琂应该是认出陈阳就是昨天在食堂里看他的那个人。
“啧啧啧，美女救狗熊啊……”薛鹏杰回过神来，朝着陈阳挤眉弄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老实说，你这低血糖是不是故意整的。”
“滚蛋！”陈阳没好气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吵着要来跑步，还低血糖了……”薛鹏杰小声嘟囔。
“那也比你就跑了两圈强。”陈阳反驳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叫保存实力。”
陈阳闻言，伸手捏了一把老薛肚子上的肥肉。
“嗯，确实有实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