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好
梁沛轩从安成章办公室出来，沿着走廊回到教室时，教室里已经空空如也。
没有耽搁，他快步往食堂跑去。
高一高二高三都是同样的时间下课，食堂却只有一个，竞争之激烈是可想而知的。
一口气下了四楼，梁沛轩脸不红气不喘的快步向教学楼左侧的通道跑去，一路穿过高三教学楼，沿着操场边的水泥路来了个两百米冲刺，终于到达食堂。
嗡嗡的声音充斥在这片空间，还没开始长个子的梁沛轩感觉天都瞬间黑了许多。
像是迷途的水滴终于回归大海，梁沛轩没入人海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已经在学校待了半年，梁沛轩自然不会迷失在人海中，一路七拐八绕，很快，他就在靠近二楼楼梯的餐桌旁看到了李海几人。
这是高一七班的秘密基地，大家都默契的在这块附近吃饭，梁沛轩自然不会走丢。
靠近楼梯自然不是什么好位置，但对于高一新生来说，有个地方吃饭，就很不错了。
在李海给自己占的位置上坐下，李海已经帮他打好了饭菜，没有说什么客气的话，他以前也没少帮李海他们打饭，大家都习以为常。
梁沛轩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肚子里长了个能吞噬万物的怪兽。
“老梁，最后那道题的答案你算出来是多少？”
早来一会儿的李海显然已经吃饱了，眼中满是好奇的看向梁沛轩，来吃饭之前他已经看过陈辉的试卷了，将答案都记了下来。
梁沛轩从食物中抬起头，没好气的看向李海，“我没做出来。”
额……
李海微窘，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要嘲讽梁沛轩一番，但今天，他只想知道，“那倒数第二题的答案呢？”
“(m-1)^2。”
梁沛轩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谁让他吃的是李海给他打的饭呢，吃人的口软，没办法。
“解答题第一题呢？”
“1/2.”
“填空题第八题？”
“57，4≤a≤8，四分之三，根号3*i，六分之根号二，五分之十七，根号七，1026……”
梁沛轩直接给出全部答案。
吃了两口饭后，他才有些奇怪的抬头，怎么感觉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了许多呢？
却发现李海正坐在一旁发呆，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没有焦距。
不止是李海，其他七班的同学们也都神色奇奇怪怪的。
自己去办公室这会儿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辉那家伙寒假不会偷偷学习了吧，竟然比梁神都考得好！”
“偷偷个屁啊，他有多卷你们还不知道吗？这还用问，我怀疑他除夕都要学到晚上十二点才睡觉！”
“勤能补拙，古人诚不我欺，我决定以后也要好好学习！”
“我信你个鬼，今晚王者四缺一，你不来了？”
“嗯，从明天起！”
“我还是不相信，一个月数学就能进步这么多？”
“他在哪上的补习班啊，我能报个名吗？”
短暂的寂静之后，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因为安老师并没有公布答案，所以他们看到陈辉那张写得满满的试卷也并不能确定，但当梁沛轩说出的答案与试卷一一对应后，他们再无疑虑，剩下的只是满心震撼。
梁沛轩这才想起陈辉的试卷，看到同学们的反应，他反而沉默了。
“我看未必！”
这时，一个精瘦的男生撇嘴说道，“说不定安老师提前给他答案了。”
“余楚浩你给老子闭嘴！”
李海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对着那精瘦男生怒斥一声。
他知道余楚浩平时就看不太惯陈辉，毕竟陈辉真的太卷了，即便陈辉从来不惹事，但免不了让人不爽。
余楚浩平时在背后阴阳怪气，说什么那么努力结果才考这么点分，谁知道是不是在演戏之类的话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质疑陈辉作弊，还连带上了安老师，李海忍不了。
李海长得人高马大的，在一群高中生中说是鹤立鸡群也不为过，这一声呵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他陈辉要真有这实力，昨天开学考试数学怎么才90分？”
但今天余楚浩自认为在理，并不怕李海。
“一次随堂测试，作弊有什么意义？”李海反问。
余楚浩语塞，但还是嘴硬的回了一句，“那谁知道呢……”
李海说得有道理，一次随堂测试是犯不着作弊的。
可余楚浩的质疑也有道理，如果陈辉真的这么强，为什么昨天考试数学只拿了90分呢？
同学们不再公开讨论，只是心中疑惑依旧没有解开。
梁沛轩认真扒饭，没有理会同学们的讨论，他了解陈辉，更相信安老师。
但他并不是很服气，这次的题并不难，陈辉都能做出了，他自然没问题，只是他走了下弯路而已，他现在只想赶紧吃完饭回到教室，去把最后一道题做出来。
……
走出安老师办公室，恰好一阵冷风吹来。
这春寒料峭的冷风竟然吹出了几分凉爽的感觉。
春风得意马蹄疾……
陈辉难掩喜色，感觉连脚步都有些发飘。
四千块，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他可以给弟弟买个篮球，他心心念念好长时间了，妹妹的生日也快到了，到时候给她买个小蛋糕，她一定会开心死的……
想到弟弟妹妹的笑容，陈辉脸上的笑容也更浓了。
还有叔叔的手套都破了，也舍不得换副新的，婶婶腰一直不好，还睡着硬床板，等到钱下来，就去给婶婶买个床垫……
一路走出教学楼，向食堂走去，陈辉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呼！
刚来到操场旁的路上，寒风呼啸，失去了建筑物的阻挡，刺骨的寒风直往陈辉衣领里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原本还有些发热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冷静点！”
“安老师虽然是班主任，但并不是学校管理层，奖学金的事情还并不一定能成，就算能成，也不能张扬。”
陈辉本不是张扬的人，实在是今天到来的喜事太多，让他都有些不冷静起来，“安老师说得对，只有学到的知识是实实在在的！”
“数学的熟练度还得继续刷！”
一旦冷静下来，陈辉瞬间将所有的幻想赶出脑海，轻飘飘的身子落地，脚踏实地的向食堂走去。
安老师先是跟梁沛轩审时度势的分析了一番，又跟陈辉交代了不少事情，耽搁了不少时间，当陈辉来到食堂时，以不负十分钟前的盛况。
“辉，这边。”
刚走进食堂，李海就站起来跟陈辉打招呼，挥手叫他过去。
陈辉笑着走过去，在李海旁边的空位坐下。
“你的饭菜！”
李海将餐盘推到陈辉面前。
土豆鸡块，清炒豌豆尖，一荤一素，但并不是一楼的大锅菜，而是二楼的小炒。
“谢了。”
陈辉拿起筷子开吃，伸手从怀里掏出18块钱递给李海。
他虽然从来没有吃过二楼的小炒，但土豆鸡块12，豌豆尖6块，价格他还是知道的。
“说了要请你吃小炒庆祝一下的嘛！”李海摆摆手，“平时你总给我带早饭，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陈辉摇头，“顺路的事。”
将钱塞入李海手中，陈辉专心的对付起眼前的食物来。
夹了块土豆，一口下去，软软糯糯，土豆的香气和鸡肉的香气同时涌入口腔，这土豆应该是先蒸过，再与鸡块一同翻炒，将佐料的味道和鸡肉的香气全部锁在了土豆中。
又夹了块鸡块，鸡皮微焦，一口下去，喷香的油脂在口腔绽放，焦脆、鲜香……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陈辉感觉今天的饭菜格外的可口，中途还去加了次米饭。
这还是陈辉第一次吃二楼小炒，难怪比一楼大锅菜贵那么多。
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