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魂殿的刀
出了实验室，夜寒不禁转头往后看去，昔日的梦魇此时就静静竖立在哪里，随着他的远去，慢慢被黑暗吞噬，那长达千日的厮杀、吞噬、折磨好似也在渐渐离他远去。
“哥哥，带着我的血脉，继承我给你的一切，好好活下去！”
恍惚间，小女孩稚嫩但阴冷的声音在他耳畔想起。
夜寒不禁摇摇头，小声呢喃着，“幻觉吗？”
“好好活下去！”
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嘶哑，没有了昔日的温柔和悦耳。
瞬间，他右眼蓝色幽光猛然开始闪烁，眸子由黑变绿，武魂幽冥灵猫的虚影缓缓浮现。
比比东只是看了夜寒一眼，蓬勃魂力猛然迸发，刹那间形成圈形领域，将夜寒笼罩其中，幽冥灵猫的需要就似泡沫版一戳就破。
夜寒心有余悸的抬头看着比比东，就差一点点，他又要暴走了，感受着体内暴走的魂力以及孱弱的身体，他很清楚，若在暴走一次，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谢谢教皇大人救我！”夜寒恳切道。
比比东没再看少年，狭长的眸子似秋波一般，蕴含着无尽意味，“你是我武魂殿的活兵器，如若这般死了，那我武魂殿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说完，她便只见钻入了路边停着的马车。
夜寒眼睛微眯着，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兵器吗？”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似是在自嘲。
“进来！”
“好的！”
夜寒也紧跟着钻入马车，一股幽香在车厢蔓延，令他鼻尖微微耸动了一下，“真香！”
比比东瞥了少年一眼。
少年神情一滞，尴尬的将头探出了马车，百无聊赖的数起了车辙印，在他数到第一千三百道车辙印时，马车外随行的金甲骑士突然勒马停下，镶着骷髅纹章的铁靴踩碎路边的冰凌。
“睁开眼。“鎏金车帘被教皇权杖挑起，比比东的黑纱垂在他鼻尖前，“记住这座你将来要撕碎的神殿。“
夜寒抹掉睫毛上的霜，往前看去，只见那九十九级白玉阶尽头，一座宏伟宫殿矗立在那天地间，高耸的尖顶似是要直冲云霄，肆意的彰显着武魂殿的底蕴和霸气，宫殿门前，六翼天使雕像的剑尖正滴着融化的雪水，武魂殿圣火在火池中熊熊燃烧着，透过那摇曳的火焰，他记起了在实验室的监控魂导器上见过的画面——那些逃出去的实验体，就是在这台阶上被圣火烧成灰烬，他们惨烈的嘶吼声至今言犹在耳。
“下去吧！”
比比东率先下了马车。
夜寒拖着疲惫，伤痕累累的身体下了马车。
“当啷！“
玄铁脚镣砸在冰面上，四个紫衣主教按住他肩头，夜寒嗅到他们袖口浸透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想起了培养舱里漂浮的尸体。
当比比东的披风扫过第三十七级台阶时，他看见了自己映在鎏金地砖上的影子——银发像团脏雪，锁骨下的烙印结着紫痂，脸上的污垢也难掩俊俏容颜，双色眸子更是使他的容颜更冷峻了些。
几人就这般慢慢往宫殿走去。
渐渐地，夜寒只觉得越来越累，每抬一步，双腿都传来无以言说的剧痛。
在这般折磨下，终于，几人到了宫殿内！
“解开他的脚镣！”
比比东吩咐道。
“遵命！”
为首的紫衣主教掏出钥匙，解开了夜寒的脚镣。
“下去吧！”
四人躬身退去。
“鬼豹。“比比东的权杖点在黑曜石柱上，震落几片冰晶，“把这小崽子练成能用的刀。“
阴影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夜寒后颈汗毛炸起，本能地往左偏头，他看到张布满爪痕的脸——右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左眼瞳孔竖成细线，泛着幽绿的光。
“双生武魂？“男人喷出的热气带着腐肉味，指甲突然暴涨三寸刺破他锁骨，“这小身板，三个月就会散架。“
无尽的恐惧袭来，夜寒的牙齿不自觉的陷进下唇，血腥味漫开的瞬间，幽冥灵猫的虚影在背后闪现，却被更凶戾的威压碾碎。他听见自己骨骼咯咯作响，暗魔邪神虎的纹路刚爬上手臂就被掐灭。
“这具身体本就不属于他。“比比东的珠钗晃出一串光斑，“每天泡三个时辰血髓池，用三十斤玄铁负重。“
鬼豹斗罗的獠牙抵上少年耳垂：“要是被武魂反噬死了...“
“那就换具容器。“教皇的身影消失在殿门阴影里，“武魂殿不缺实验体。“
听着两人自顾自的对话，夜寒眼神微动。
就这般，鬼豹斗罗提溜着夜寒，往宫殿深处走去，很快，两人的身影便被黑暗所吞噬。
......
正午时分，演武场飘着药渣的苦味，夜寒跪在青钢岩地砖上，盯着鬼豹扔来的铁衣。玄铁锁片还沾着干涸的血渍，边缘的倒刺明显是特意打磨过的。
夜寒接过铁衣，默默穿在了身上，瞬间，他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好像背了一座山一样，身体根本直不起来。
“废物！“鬼豹一脚踩住他后背，铁衣扣锁勒进皮肉，“你若想多活几年，就得把骨头练得比精铁还硬。“
“肉体，是承载魂力和魂环的载具，你与教皇大人不同，你俩虽都是双武魂，但你的第二个武魂是剥夺来的，不是天生的，这也导致两个武魂的对峙冲击要比教皇大人激烈百倍不止！”
“甚至于说，你连普通魂师都比不上，虽然你是先天满魂力，但，你双武魂的和这可能原本不属于你的身体，都会使你的修炼比别人难上百倍不止。”
“所以，你就是一个拥有双武魂的废物罢了！”
夜寒的指甲在地砖上刮出火星，当三百斤重量压上肩头时，他听见自己腰椎发出脆响，幽冥灵猫的魂力自发护住心脉，却被鬼豹的魂力威压生生逼回丹田。
鬼豹的靴跟碾着他右手骨节，“封号斗罗能承受十万年魂环，靠的不是武魂——“他突然抓起夜寒的头砸向石柱，“是这具千锤百炼的躯壳！“
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睛时，夜寒直觉一阵头晕目眩，恍惚间，他看见石柱上的凹痕，那些深浅不一的坑上沾满了血渍，最深处嵌着半截断裂的指甲。
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鬼豹斗罗低头看着晕倒的夜寒，“你是第八个了！希望不要再失败了。”说完，他便拽着夜寒的右腿，将他丢下了血池，看着血池将夜寒慢慢吞噬，只露出了嘴和鼻子，他便直接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