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见不得好
虽然已经见过了家长，但是何情还是没留在林一家过夜，毕竟昆剧团还是有纪律要求的。
第二天周天是单休日，巧的是剧组今天也没有拍摄计划。
汤导在几天之前就安排好了剧组今天放一天假。
这个时候的国营制片厂剧组在电影拍摄的时候是没有固定的单休日的，一般会根据拍摄进度和导演计划给剧组人员一定的休息时间。
早上十点钟，位于虹桥路的沪海动物园。
林一和何情来到动物园的时候，发现动物园里人山人海。
可能是因为单休日加上之前新闻宣传的沪海首次成功繁育大熊猫宝宝新闻的缘故，今天动物园的游客比起往常格外的多。
来来往往的人流冲击着两人，为了防止被人群冲散，何情紧紧地挽住了林一的左手。
“阿一，沪海的人好多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沪海人民有如此旺盛的消费能力。”
这时候的动物园门票是一角钱，所以沪海的职工家庭带着全家来一次动物园是件绰绰有余的事情。
来到熊猫馆，这里是人最多的地方，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排队，他们才看到熊猫的真容。
但是熊猫只知道吃竹子，看得林一兴致缺缺，何情倒是因为看起来软乎乎的熊猫而少女心泛滥。
之后又逛了逛其他展馆，离开动物园的时候天边已经被染红。
为了这场约会，林一特地找发小陈怀民借了台自行车。
回程的时候何情侧坐在后座，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抱着林一，不时哼唱着紫竹调。
林一努力把持着自行车握把，说起来这是林一第一次骑车载人，还好何情不重。
这个时候林一突然想起来一部电影，那就是张曼钰和黎民饰演的《甜蜜蜜》，黎民在电影里载张曼钰的时候也是像林一现在这样。
“阿一，能和我讲讲拍电影是怎么样的吗？”
“拍电影？如果让我形容的话，拍电影的时候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当你在片场的时候你是梦幻的，离开了之后一切又会回到了现实。”
何情喃喃道：“这是不是就是罗曼蒂克。”
“没错电影是梦的艺术，怎么样，阿情想去片场看看吗？”
何情欣喜道：“我能去吗？”
“没事，我让管理员通融通融，看一看沪影厂的空片场应该没有问题。”
林一说完不由得又想到了《雨中曲》中男主唐带凯西到空片场的片段，那段在空片场里梦幻的歌舞。
原本回程是不用经过沪影厂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林一方向一转，向制片厂骑去。
进入制片厂，一路上都有下班回家的职工朝林一来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林一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诶，林一，好久不见。”
那个人朝林一挥了挥手。
林一小心翼翼的停住车，自行车侧倾，一只脚支撑着平衡。
骑到跟前林一才看清，这是导演室里坐在自己对面办公桌的王好学。
“好学，好久不见。”
“你身后这位是。”
“好学，她是我的女朋友。”
林一话一说完，坐在后座的何情朝着王好学点了下头，然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何情。”
王好学突然陷入了深思，然后靠近林一，在他的耳边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林一，我不是听说你在和龚雪在谈恋爱吗？”
林一惊讶道：“这又是听谁说的。”
何情听到林一惊讶的语气，好奇的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林一转过头向何情安慰道：“没有什么，是工作上的事。”
这头王好学继续说：“林一，今天上午自从许明来导演室后，里面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都说你运气真好。”
“好学，我明白了。”
“嗯，林一，我也不知道你和许明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前在导演室你帮助过我，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不用，好学，我可以解决。”
随后林一又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现在厂里的片场还能进去吗？”
“今天好像片场都没有开，怎么，要去片场吗？管理员估计已经下班了。”
林一本想着和何情效仿一番《雨中曲》的情节给今天的约会来个完美结局。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林一苦笑着对王好学说：“好吧，明朝会。”
等王好学离开后，林一又回想了一番之前与许明的交际，明白了昨天许明就是在想着怎么对付自己，这个谣言就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想通了之后，林一长吁了一口气，侧过脸对何情说：“阿情，勿好意思，这次看不了片场了，我送你回宾馆吧。”
何情一脸担忧的看着林一，林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何情笑了笑。
何情只好嗯了一声说：“好。”
…………
新的一周，新的一天。
剧组依然是在沪影厂的室内影棚拍摄剩余的剧情。
林一到片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早，他要提前与汤化答导演说明许明的小手脚。
一到片场，林一看到汤导也早早到了片场。
林一急迫的走到汤导身边，小声说：“老师，我有麻烦了。”
汤导一头雾水的说：“什么麻烦？”
“许明猜到了我要联合执导的事情，所以他在导演室散播我和龚雪谈恋爱的谣言。”
汤导听到许明的所作所为震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许明会干这样的事。
缓过神后，汤导说：“其实男女之间谈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个谣言影响不到联合执导的事情。”
“老师，问题在于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许明也知道。”
“这么说他是想污蔑你生活作风有问题。”
“应该是的。”
汤导摸着下巴的胡渣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解决吧！”
两人的对话没多久，许明就到了片场，汤导厉声喊住了许明：“许明，你过来一下。”
许明从未听过汤导这么喊叫自己，又看到汤导旁边站着的林一，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被汤导知道了。
他硬着头皮走到汤导面前说：“导演，今天拍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拍摄可以等下再说，你现在和林一两个人跟我去一趟导演室。”
许明咬了咬牙说：“导演，如果你听到什么，这都和我……”
“好了，去导演室再说。”
林一和许明在汤导的带领下来到了导演室，此时导演室里没有拍摄任务的导演大部分都在埋头创作自己的剧本。
沪影厂的剧本有两个来源，一个是民间向文学部投递的剧本，一个是厂里的导演自己创作的稿件。
汤导先清了清嗓子引起了导演室众人的关注，然后说道：“打扰大家几分钟，我今天来是想和大家说件事。”
导演室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厂里的青年导演，也有少量几名中年导演。
王好学是导演室里最先响应的人。
“汤导，是什么事？”
“昨天，我们剧组的助理许明和你们说林一正在与龚雪谈朋友。”
说到这里，导演室的一部分人开始窃窃私语。
汤导用更加洪亮的声音说：“我跟他们在剧组呆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可以保证他们只是正常的同事关系，许明你也在剧组这么久，你应该也清楚。”
汤导直视着许明，而许明避开汤导的眼神，偏头看向导演室里和他密谋的那几个人，只见他们都躲躲闪闪不敢为许明出头。
他知道事已至此计划已经失败，所以坦白道：“是的，林一和龚雪在剧组除了拍戏的时候基本没有交集。”
王好学听到许明的说法，愤慨的说：“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所以你为什么传林一的谣言？”
许明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看有一次他们聊挺久，所以我猜……猜的。”
导演室的众人纷纷议论着原来这件事纯属子虚乌有。
汤导见舆论已经扭转，于是便对许明说：“许明，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会和汤主任报告的。”
说完又对林一说：“林一，事情已经解决，你不用担心了。”
“导演，非常感谢。”
“我当兵的时候就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走吧林一，剧组还在等着我们开拍呢？”
许明看着两个人转身离开，于是破罐子破摔的大声说：“汤导，林一和龚雪的事确实是我臆造，但是还有些事却不是。”
汤导转过头冷漠的回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是不是要和林一联合执导。”
话音刚落，导演室里的一部分青年导演不敢相信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