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如海
在三中那宽敞明亮却又弥漫着紧张气息的实战训练室里，气氛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墙壁上悬挂的训练器械在黯淡的灯光下投下诡异的影子，地面上的防滑垫似乎也被这压抑的氛围浸透，散发着沉闷的气息。
沈川站在训练室的中央，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肤下蠕动。他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直直地朝着柳如烟轰去。这一拳，凝聚了他太多的愤怒与不甘，那力量仿佛能开山裂石。这些日子以来，柳如烟对他的刁难、嘲讽和打压，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然而，“砰”的一声闷响，这足以秒杀柳如烟的一拳，却被她身上那件散发着微光的护身防器硬生生挡住了。那股反震的力量让沈川的手臂微微发麻，他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
“好小子，这一拳的力道堪比一级武者了！要不是柳如烟的护身防器，她必死无疑。”实战教官王强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他快速地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上因为激动而产生的雾气，又重新戴上，仔细地打量着沈川。他看着柳如烟那已经扭曲、折断的护身防器，眼神中复杂万分，既有对沈川这超乎常人力量的惊讶，又带着一丝欣赏。在这所学校里任教多年，他见过不少天赋出众的学生，可像沈川这样能在瞬间爆发出如此惊人力量的，实在是罕见。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孩子若是能得到正确的引导和培养，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只可惜……
“你敢对老师动手！我要让校董开除你！沈川你必须从三中滚出去！”柳如烟那尖锐的声音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平静，犹如一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她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五官几乎都挤在了一起，活脱脱像极了一个疯狂的泼妇。她一边跳着脚，一边挥舞着手臂，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将沈川生吞活剥。她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而变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贴在她那满是怒容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狰狞。“你记住！三中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她的声音在训练室里回荡，尖锐得如同指甲划过黑板，让人浑身难受。周围的一些学生原本还在为沈川这惊人的一拳而惊叹，此刻被柳如烟的疯狂举动吓得纷纷往后退，生怕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波及。
沈川咬着牙，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腥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更激发了他心中的怒火。他在心里怒吼：“还不老实？你这个仗势欺人的家伙，我今天就算被开了，也要干你这个老登一拳！”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血管也清晰可见。他的身体微微下蹲，做出了再次攻击的姿态，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柳如烟平日里对他的种种恶行，那些轻蔑的眼神、刺耳的嘲笑，此刻都成了他愤怒的燃料。
“住手！”就在沈川打算不顾一切，当场敲死柳如烟的那一刻，一声厉喝从训练室门口传来。只见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迈着大步匆匆推开实战训练室的大门走了进来。他就是柳如烟的老公，也是一中的校长，陈如海。陈如海平日里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注重自己的形象，哪怕是走路都昂首挺胸，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陈如海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脆的声响。可此刻他的脸上却满是怒容，额头上的皱纹因为愤怒而更深了，像是刻上去的沟壑。他大步走到柳如烟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动作中充满了对妻子的关切和保护欲。然后用手指着沈川，大声吼道：“沈川，你可以滚出三中了，我们三中从今往后不欢迎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训练室里回荡，仿佛要将沈川彻底碾碎。
陈子墨正是陈如海的侄女，自己的侄女被一个差生差点打死，这是陈如海完全接受不了的。他一直视陈子墨如掌上明珠，从小就对她宠爱有加。陈子墨在学校里也一直仗着这层关系，飞扬跋扈，无人敢惹。如今听到她被沈川差点打死的消息，陈如海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肺都要气炸了。他看向沈川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愤怒，仿佛沈川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
沈川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了一眼柳如烟，那眼神仿佛结了冰，能将人冻住。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此刻多说无益，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柳如烟和陈如海在学校里的势力根深蒂固，自己根本无力抗衡。他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他的背影孤独而落寞，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担。可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又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在向这个不公的世界宣告，他不会被轻易打倒。
“别嚎了！”陈如海满脸不耐烦，被柳如烟那歇斯底里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抬起脚，狠狠一脚把她踹到了一旁。柳如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膝盖擦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江宁市唯一一个武道治疗师请来了，墨墨不会有事的。”陈如海皱着眉，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抚，又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看向病房紧闭的门。
“死老陈！我要让那个混蛋付出代价！”柳如烟被踹了一脚后，情绪稍稍冷静了些，但依旧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声叫嚷，那声音好似能划破空气。她的脸因为愤怒和悲伤而涨得通红，头发也乱蓬蓬的，几缕发丝粘在满是泪水的脸颊上。
“闭嘴！”陈如海神色一凛，几步上前，一把捂住柳如烟的嘴，动作粗暴又急切。他快速蹲在她身边，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只要我把那个混蛋的学籍抹了，他这辈子就废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像是在谋划着一场必胜的棋局。
“我要让他这辈子都和武道永远无缘！”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冰冷的恶意，仿佛在宣告着对某人的最终审判。
一旁的实战教官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满是复杂。他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缓缓离开。他的背影有些落寞，似乎对眼前这一幕充满了无奈与失望，又似乎在为那个即将被毁掉前途的人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