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守灵杂役【求收藏追读】
青玄门。
五年一次的招人刚刚结束。
本次招人加上筛选弟子拢共花费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陆沉悬了一个月的心也终于死了。
不出意外，他被分到了最底层的杂役堂。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几乎让陆沉亲历了一次“高考”。
世家大族弟子又或者门内有人的“关系户”们早早被挑选走，甚至不用参加弟子考核。
差一些的，也能凭借着根骨资质顺利晋升，成为正式弟子甚至是内门弟子。
而类似陆沉这样的上千名新弟子要么选择当杂役，要么下山。
但几乎很少人会选择下山。
青玄门做为附近三州七十二城范围内较大的门派，五年才开一次山门招人，在场的许多人一年前就开始动身，来这就是为了出人头地。
错过这一次选拔，几乎没有下一次机会，因为青玄门对弟子入宗的年龄有着严格的规定。
留下来兴许还有机会学一些粗浅功夫，以后下山也能多几分谋生手段。若是此刻走了，浪费了时间不说，回到村里还要遭人笑话。
“这么多人一起抢编制啊。”陆沉有些头疼，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校场上，上千名杂役弟子穿着制式青衣，笔直的站成方阵，聆听台上杂役堂副堂主点名。
“池芳！玉荷峰！”
“严毅飞！炼丹堂！”
“郝勇！浣洗坊！”
“……”
念到个人名，便有人走出队伍，到达各峰各堂的集合点。
耳边时而有人欢呼雀跃，时而有人长吁短叹。
宗门大殿，藏书阁、藏宝阁、炼器堂、炼丹堂、功绩堂、演武场、后山，各峰、山门、灵田灵矿、交易集市……
杂役种类众多，却也分三六九等。
第一等的自然是各主峰，总能接触青玄门的大人物，类似峰主、长老、真传弟子，被看上眼赠下一本功法，兴许就能平步青云。
第二等是各堂口。入了炼器堂、炼丹堂能学点微末本事，等于有一技傍身，又或者去交易集市、功绩堂，能捞一些油水。
最差的自然是浣洗坊、清扫坊这些做苦力的，据上一届杂役弟子说，那里面把人当牲口用。
“陶泽！净房！”
被点到名的年轻胖子欲哭无泪，思考片刻后“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前辈，能否换个地方，求您了。”
净房主要工作是清理厕所，里面的杂役弟子俗称倾脚弟子，意指挨峰挨堂口收集粪便，然后送到后山晒干处理。
杂役堂副堂主费轩皱着三角眼，不悦的挥了挥手，顷刻间便有人冲入方阵，将胖子拖了出去。
“尔等当我青玄门是什么地方？方才容许你们下山，是你们自己选择留下，既然如此，就要听从安排，哪里有挑肥拣瘦的道理？按宗门律，责打十仗！”
随着中气十足的喝声传来，陆沉用余光瞄到两名戒律堂的弟子，一个麻溜的剥开胖子的裤子，另外一人手持木棍狠狠的扇去。
痛苦嘶吼声顿时传遍整个校场，让众人战战兢兢，再也不敢讨价还价。
片刻后，喊叫声戛然而止，胖子已经昏死了过去，接着被两个戒律堂弟子拖死狗一样带去净房。
“陆沉。”
“弟子在。”
相貌平平的陆沉回道。
“灵脉堂。”
陆沉清楚的听见周围人松了口气，肩膀都垮了半分。
这显然不是个好差事。
虽然活不多，但是俸禄也少，更可怜的是需要常驻地宫，终年不见天日。和陆沉知道的护林员差不多，远离尘世，永远没有晋升的机会，除非有新人接班，否则就得一直待在这个岗位上。
但事到临头，还有前车之鉴，陆沉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只能点头应“是”。
没想到上辈子做够了997牛马，这辈子直接放生了，连做牛马的机会都没了。
……
让陆沉无语的是，灵脉堂居然都没人来接杂役弟子，只是被人塞了块令牌指了路后，就让他自己赶去地宫。
一路上，陆沉问了几波人，跨越了几个山头，足足花了半天的时间才终于找到地宫的入口——一座看上去极为不起眼的山峰底下。
他深吸一口气，沿着一条狭窄且蜿蜒的小径向下走去，直至进入地宫的入口。
刚踏入其中，一股陈旧、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霉味，让人不禁皱眉。
通道内黑黢黢的，直到走了一段距离后，墙壁上才有发光石头照明，勉强能看清楚前路。
四周偶尔有水滴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孤寂与冷清。
走了许久后，陆沉才瞧见几间门扉紧闭的石室，刚要疑惑上哪对接的时候，就觉察肩膀一沉，一只皮肤枯槁的手臂攀了上来：“新来的杂役弟子？”
陆沉吓了一跳，回头借着微弱光亮，才看清楚来人——一位身着青衣的佝偻老者。
“弟子陆沉，敢问师……师兄怎么称呼？”
老者笑了笑：“就叫我周老吧，来的太久，我都已经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周老在笑，陆沉却一颗心沉入谷底，仿佛在对方身上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跟我来。”说话间，周老推开其中一道石门。
门缝轻启，陆沉便觉察到一股热浪向着自己袭来。这石室内却是要比外面更透亮些，四壁火把窜着青蓝色火苗，照得满地灵纹忽明忽暗，组合起来后倒像是一副地图。只是地图上的有些地方明亮，有些地方暗淡。
“这里是我青玄门的灵脉枢纽，你的工作就是长期驻扎在此看管好，平日里很清闲，但在一年之中的四个时节需要小心应付。春分布雨、夏至守心、秋分隔灵、冬至养脉。”
春分布雨便是依靠阵法调理灵脉潮汐；夏至守心讲的是镇压灵脉暴动；秋分隔灵是指分割多余灵气；冬至养脉乃是修补灵脉损伤。”周老敲了敲手里锈迹斑斑的罗盘，铜针突然疯转起来，“和护灵阵沟通全靠我手中的罗盘，注入一丝灵气便可，每日值守后会自动生成玉简，留作后查。”
“记住，灵脉是宗门立足之本，灵气浓度直接影响弟子修炼速度和宗门整体实力。然而，灵脉天然形成后极易受损或者不稳定，需专人维护。”
陆沉听的很认真，生怕遗漏重要事项，到时候被人追责。
见陆沉态度端正，也能沉得住气，周老面露满意，这些年不是没人来地宫，但大多数熬不了一两年就要找关系调走，走不掉的宁死也要落跑。
他抚须笑道：“今日先早早睡下，明日开始我会传你引气诀，再教你控盘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