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丹道天才？！
几个炼丹学徒既是怀疑，又是期盼，观摩何曾炼丹，犹如雾中看花，朦朦胧胧的，他们急需一盏明灯来指路啊。
“哈哈哈。”
管仲凯不语，而是大声嘲笑起来，何曾是一阶炼丹师，炼制的也是正儿八经的丹药，那种水准，哪里是一个初入丹殿的愣头青可以窥察的。
可笑那些炼丹学徒，竟还带点期盼，真是蠢到家了。
“莫管他。”
火光浮动，映照得林风眸光明亮无比，他的心亮堂堂的，毫不在意外界的犬吠。
他太镇定了，让程回多了几分信心，忙收敛心神，倾听林风的讲解。
“希希草，木属，用燃木之火炼化。”
“红鸽花，火属，用沸水之火熔炼。”
“希希草和红鸽花相融，用熔金之火烧炼，会变化为阳属，这个反应在半息，所以何曾丹师在半息后，继续有了动作……”
林风侃侃而谈，掌控一阶百草道果，他洞察所有一阶丹道的药理变化，此时给程回讲解，丝丝入扣，从浅到深。
从灵草的种类，到炼化的温度，再到药理的阴阳五行变化，包括炼丹师动作的深意，都一一道尽。
“好有道理的样子。”
程回连连点头，知识入脑，觉得大有道理，但他基础太浅薄了，像是学渣，即便拿到了答案，也一知半解，距离吃透知识，还差了很长一段距离。
这也是炼丹学徒的普遍情况。
他们大受震撼，死记硬背林风的讲解，但脑子是懵懂的。
“这是真的吗？”
由于管仲凯不时受到族兄的提点，认知高上了他人一截，是识货的。
此时听来，他竟是分辨不出真假错漏。
这让他不敢置信，将目光看向管尺，寻求虚实。
“他说得都对。”
怀疑和信任交织，顾虑重重，管尺一言斩断了。
这话传开，一个个炼丹学徒既惊又喜，惊讶林风的丹道知识，竟如此深厚，喜的是能够结合林风的解释，了解何曾炼丹的精要了。
炼丹房一下寂静，唯有林风的声音，和何曾的炼丹手法交相辉映。
时间一点点过去。
炼丹炉中，一缕缕丹气飘荡，越聚越多，大有压制不住的迹象。
“成了。”
林风目光如炬，看出炼丹炉中，诸方药理交织，凝结出一颗丹药。
话音一落。
“嗡”
炼丹炉震颤，丝丝缕缕的丹气，凝聚成丹云，掀翻炉盖，一颗圆滚滚的丹药，如明月般姣姣而出。
何曾身躯巍峨，站立挺拔，将手一挥，驱散了异象，摄取了丹药，装入了小玉瓶内。
这一场炼丹如行云流水，加上有林风的解说，听得程回如痴如醉，心头畅快。
“林风，这炼的是什么丹药？”
他询问丹名，打算有机会就讨要一张丹方，专研起来。
“不知道。”
这个问题，林风无法解答，只摇了摇头。
“不知道？！”
程回呆愣在了原地，重复说道。
“不知道。
林风也重复了一遍。
他确实不知道丹名，百草道果赋予他洞察整条一阶丹道的能力，拿捏住了“一”，后续的药理变化，已经不重要了。
但这太匪夷所思了，超乎众人的想象。
“连炼制什么丹药都不知道，还在大放厥词，糊弄鬼呢。”
管仲凯回味过来，自觉受到了欺骗，羞恼无比，对着林风冷嘲热讽起来。
“哎，耍我们玩呢。”
“记了一脑子废话，我已经模糊了何曾丹师的手法了。”
那些炼丹学徒也纷纷炸开了，心头委屈，想骂人，合着他们认认真真听讲的内容，都是瞎话。
骂骂咧咧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炼丹房传开，随着人群的走动，渐渐蔓延开来。
回到最初的轨迹。
“林风，在炼丹房你说的药理变化，是真的吗。”
程回一边擦灰，脑子里一边回响林风诉说的药理变化之道，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最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向林风求证真伪。
“真的。”
林风认真道。
他又不是乐子人，编瞎话戏耍炼丹学徒什么的，没有意义。
这个回答，让程回松了口气，知识是真的，其它的就是旁枝末节了，但他还是想不通，道：“那你为什么说不出丹名？”
药理变化那么复杂玄妙，林风都能记下，一个丹名，三四个字，林风却说不知道，这很奇怪的。
也是管仲凯等人，笃定林风说瞎话的根据。
“因为不用。”
林风想解释一下，但感觉太麻烦了。
他明白程回的意思，知道了丹名，可以去找丹方，然后学习这一部分知识。
这是一个顺序。
可他不用，他已经将全部的一阶知识都学到手了，类似的丹方，他思索起来自己就能创造，何须去套个框架。
炼丹房中，学徒们认真干活，已经不去听林风的话了，在他们看来，林风又在忽悠程回了。
刻板印象一旦落下，想要更改是很难的。
另一边。
炼丹炉已经熄灭了，余温炙烤着灰烬，飘出来一缕缕轻烟，何曾目光沉思，看着手上捻着的丹药。
“难道林风之前接触过熄回丹？”
方才炼丹之时，林风将他的心思用意，尽皆剖析得明明白白，没有一丝错漏之处。
他觉得是林风接触过熄回丹，所以才了解，但转念过来，这也不对，接触过熄回丹，并不能增长见识，要不然购买熄回丹的修士，个个都成炼丹师了。
越想，他越觉得方才林风的见解太妙了，不得不察。
擦灰中的林风，让何曾叫回了炼丹房，提到这个问题时，他说道：“我之前在小竹峰炼煞，接触过上百种废丹，后来感兴趣，就去学习了。”
九假一真，他确实是接触百丹而踏上丹道，但并不是苦学得来的。
“你的丹道天赋可能不差，真是耽搁你了。”
听完后，何曾惊叹，林风仅是自学，就能对丹道有如此了解。
如果那个时候，他不将林风安置去小竹峰炼煞，而是求人招入丹殿做个学徒，那么现在的林风，前途将是更加的广阔。
“没有的事。”
林风沉默了。
他的天赋真的很差，即便十年前何曾让他进入丹殿，也依旧不会崛起。
况且，何曾之前就是一个炼丹学徒，让其安排入丹殿，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这是我的炼丹心得，你拿回去好好研究。”
何曾不管，只是一味的自责。
为了让林风弥补失去的时间，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本心得笔记。
这是他个人总结丹道的精要，涵盖了半生心血。
如此倾囊相授之举，着实令林风感动，但他退回了何曾的炼丹心得。
何曾见此，满脸不解，就听到林风说道：“前辈，我想着手炼丹。”
虽然这话有点不合时宜，但林风对于丹道的药理变化，不输任何一个一阶炼丹师，包括何曾。
所以他缺的不是一本炼丹笔记，而是真切的上手炼丹。
炼丹房一下沉默。
林风的要求太离谱了。
“不要好高骛远，我说过会将你培养成炼丹师，但你得慢慢来啊。”
何曾耐着性子劝诫，在他看来，林风是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
他以自己为例，如今是月明堂长老的真传弟子，风头正盛，但过往二十五年，只是丹殿中一个小小的学徒。
厚积薄发，蛰伏积蓄，方才能铸就未来的荣耀。
他将这个成功经验传授给林风，希望他能走正路。
何曾的真心实意，林风感受到了，他大为动容，心绪顿挫了一下，才说道：“前辈，我深知一阶丹道药理的变化，已经能够着手炼丹了。”
何曾有何曾的道理，但他知道自己已经积蓄到足够的力量了，可以走得更快一点。
“你这……，我考考你。”
林风的坚持，让何曾恼怒，但堵不如疏，他从炼丹笔记中，抽出一张低级凝气丹的丹方，叫林风分析。
林风接过丹方，觉得很巧，他服用的第一颗丹药，就是低级凝气丹。
见他不语，何曾以为林风抓瞎了，面露笑意，似劝回了一个迷途少年。
然后，林风接下来的言说，狠狠的震动了他一把。
“苦藤，属金，用熔金之火炼化。”
“跗骨子，属木，用燃木之火炼化。”
“两者相融，用熔铁之火烧炼，用时百息，蜕变为火属，再和金龟草药液相融，用沸水之火慢烧……”
林风说来丝丝入扣，逻辑链完整，将低级凝气丹的炼制方法，还有效用，说得清清楚楚。
即便一个不懂丹道的修士来听，也能感受到一种完美的合理性。
“林风，你是个丹道天才！”
对于此道中人，何曾更是深知林风的本事。
他盯着这个少年，眼眸中满是震动，如见一块绝世璞玉，突然激动的大喊起来，难以自抑。
“我是天才？！”
林风脑袋晕乎乎的，入门以来，诸事平平，叫何曾疯狂肯定，竟有几分熏熏醉醉之感。
原来作为一个天才，被人称赞，是这个感受。
随即，他拍了拍脸，清醒过来，他可不是什么天才，能有如此见识，全赖百草道果的馈赠。
“前辈，我能炼丹了吗？”
等双方都冷静下来后，林风继续问道。
这一次。
何曾很爽快，道：“后天！我让你开炉，炼制低级凝气丹。”
林风在丹道上的资质很高，不能用常规思维来教导，他不能迂腐了。
“麻烦前辈你了。”
林风吐了一口气，带点期盼，开炉炼丹，到底是何种感受呢。
……
官山峰。
黄贵坐在林月泉的洞府门口，遥望山脚，心绪则是起伏不定，林风给何曾带走的画面，让他难忘。
听说那是一位丹殿长老的真传弟子，也是一位高贵的炼丹师，能被那样的人看重，想来林风的命运，开始转动了。
那么他俩，还能和之前一样相处吗。
林月泉靠在府门上，也在等林风，她知道何曾前往木越峰，是为了向林风求证一些事。
到了现在，她依旧不知道真相，但里面应该藏着难言的隐秘。
时间在慢慢游走，风吹树叶在打着旋儿，在俩人等待下，一道从丹殿出来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官山峰。
“他回来了。”
黄贵大喊道。
他从洞府门前蹦起，小跑着过去，一边注意林风的神情，见他依旧如故，不由得心头舒畅极了。
“林风，何曾前辈带你去丹殿了？”
林月泉就自然多了，凑在林风身边，询问后续的事。
日光拉长了三人的影子，林风走过山道，打开了洞府，将俩人带了进去。
“我当炼丹学徒了。”
坐定后，他公布了新的身份。
“啊！”
这太突然了。
林月泉惊叫一声，很是激动，丹殿的炼丹学徒，在他们这些普通弟子眼中，是顶好的活计。
“太幸运了吧。”
流离兜转在太乙门各峰的黄贵，更能知道这种安定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他的脸上，写满了羡慕之色。
紧接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月泉想到了小竹峰上，莫大丹师的遮掩，还有何曾疾走木越峰，面见被逐的林风，这其中似乎能串成一条线。
“我和你俩仔细说吧。”
到了这时，林风知道和管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他没有掩盖，当着黄贵和林月泉的面，一五一十将管尺的险恶算计道出。
期间，俩人听得不时攥拳，其中的反转，可比真刀真枪实干来得紧张刺激。
“怪不得何曾前辈力保你入丹殿。”
不是局中人，作为听客，林月泉都能感受到何曾的危机，那时只要林风一个放手，何曾一飞冲天的势头，就会被打掉。
最终的结果是喜人的，而里面有林风的功劳。
何曾感激之下，将林风拉入丹殿，也是合理的，算是共赢了。
“好心有好报啊。”
不明所以前，黄贵是羡慕林风的，但了解真相后，他变为了感叹，林风配得上这份机缘。
管尺的事很快被抛开，三人闲聊起来别的。
黄贵提起了一个人，说道：“你还记得厉管事吧，他收了我两个积分。”
林风当然记得。
“贿赂他第二天，给我俩清理废墟。”
他感触颇深，低阶修士太难了，干活还得打点，黄贵这些年，真是不容易啊。
“他看到你跟何曾丹师走得很近，吓得半死，给我返回了两百个积分。”
想到厉管事当时的忐忑模样，黄贵就一阵舒畅，像是翻身做了主人。
他拿出身份令牌，道：“我转给你。”
“不用了，那两个积分是你出的，所以这两百个积分，应该是你来收。”
林风摇头。
相比而言，黄贵更需要这两百积分。
“不行的。”
黄贵自然明白林风的心意，但他是个有原则的，不愿收取。
直到林风板起脸，说道：“我可是将你当成朋友的，还想给你谋划个炼煞的活计呢，但看你这么生分，想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话一出，黄贵不再推脱，而是腆着个脸，拉着林风的手，叫他尽快安排。
此时，他高兴极了，不是因为一份活计，而是林风的举动，真的将他当做朋友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