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生者的悲催
教导主任的呵斥惊起几只麻雀，香樟树影里的人群如退潮般四散。
陈天攥着最后两张黑色鎏金卡往帆布包里塞时，身后追着十几道年轻的声音：“老板别走啊！给我留张卡。”
最后两张卡也顺利出售，预售圆满完成。
陈天抓起帆布包准备走人，看着还要给钱的张思雨：“思雨，别忘了我的Windos95系统还要你帮忙呢。”
听到陈天说起这事：“我一直没忘，某些人恐怕早忘得一干二净，我往网吧空跑三趟。”
说着张思雨就气不打一处来，咬咬牙没好气的道：“陈老板好大的架子。”
看着她白球鞋帮上斑驳的红泥，那是莞城特有的红胶土，前日暴雨后，通往旧厂房的土路定是泥泞不堪。
他喉头动了动。
这个事确实是陈天的不对，那天在厂房说好了让张思雨帮忙安装电脑系统，没想到一忙忙忘记了。
虽然有电脑没组装好的原因，但也应该给张思雨打个电话说一声，之前人家姑娘也留了机房的电话。
本来都是自己的事情，害的人家干着急，跑去网吧还找不到人。
陈天忽然拱手作揖：“对不起，是小的疏忽，请张工程师原谅。”
张思雨噗嗤笑出声，惊飞了藏在枝桠间的斑鸠，瞪圆的杏眼里映着少年讨好的笑。
看着平时挺严肃的陈天，在这怪模怪样的逗自己开心。
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正主都忘记了这事，自己还上赶着帮忙，心里有点不舒服。
经过陈天这插科打诨，气早就消了，关系反而亲近了许多。
余光瞥见他衬衫背后汗渍形状像幅地图，不免有些心疼。
她从牛津布书包里摸出张光盘，塑料膜在阳光中泛着彩虹：“破解版带五笔输入法的，装系统时记得......”
“要关掉节能模式。”陈天接得自然，指尖触到光盘上的余温，塑料膜上还残留着姑娘的指痕。
“没事我就先走了。”
看着张思雨要走，陈天忽然想起一件事，网吧马上就要开业，网吧计费系统还没搞定。
现在的网吧收费模式还是账本上手写记时的模式，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出错，来自后世的陈天实在不习惯。
其实刚刚发售的创始会员卡背后还带有芯片，很多同学没注意，等网吧计费系统做好用读卡器连接就可以使用。
陈天想到这，连忙喊住准备回学校的张思雨：“思雨，网吧计费系统你能做吗？”
张思雨停住脚步：“网吧计费系统？详细和我说一说需要哪些功能。”
“上机需要登录账号密码，获取当前系统时间作为上机时间，余额不足时提示，为零时下机...”陈天简单的提出了几点。
张思雨马上就反应过来：“你是想要取代现在的网吧手写记账模式，由一个系统来管理。”
“对，由一台主机控制，能实时查看所有电脑的上网时间等情况，还要能同时更新所有电脑的游戏。”
陈天补充道：“还有不同时间段和不同区域不一样的计费价格，计费系统要兼容IC卡读写器。”
“你要的时段差异化定价，得用Windows NT做域控制器。”
张思雨突然蹲下，用树枝在水泥地上画出拓扑图。
“你看，服务器端用FoxPro建三张表：用户信息表、上机记录表、充值日志表。”
陈天跟着半跪在地：“前端程序要限制ALT+F4，防止学生强行退出计费界面。再加个心跳包检测，每五分钟向服务器发送存活信号。”
“那得用API钩子。”张思雨在满地落叶里找到块石子代表服务器：“会员卡余额不足时，弹窗警告的触发条件...”她突然顿住。
突然意识到两人鼻尖几乎相碰，猛地后退撞上香樟树干，几片金黄的树叶随风飘落。
陈天伸手去接，落叶却从指缝漏下。
张思雨耳尖微红：“如果只是这样的网吧计费系统，技术难度不大，但需要搭建网吧服务器，服务器至少要用康柏ProLiant 1850，二手也要一万多......”
哪怕是简易的系统，没有半个月构建和调试也绝对搞不定。
至于半个月后，陈天对于网吧的火爆很有自信。
陈天大手一挥，底气十足的说道：“等你们软件做好，服务器不是问题，你们只管做。”
说着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电话：“我的电话，有问题随时沟通。”
张思雨看着眼前一扫之前疲惫，意气风发的勾画着未来网吧帝国的青年。
张思雨眼波流转：“你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马上过完年就十九了。”
“你也没上大学，这些东西你到底从哪学来的？”
“生而知之。”
“滚！”
暮色渐浓，教学楼亮起零星灯光。
当陈天终于和张思雨讲清楚全部要求时，两人发现地上用树枝画的流程图，竟和香樟树影拼成了完整的局域网拓扑图。
望着陈天的背影，张思雨充满了好奇，她想了解一个农村来的十八岁青年，为什么会懂这么多计算机专业知识。
她还想了解，他是怎么在这个年龄，就背井离乡来到莞城开起了网吧。
对于张思雨对自己的好奇，陈天全然不知。
马杰开来的五菱面包车亮起雾灯，车厢里堆满从二手电子市场批发的PS/2接口双飞燕键鼠。
陈天数着预售款，纸币上的1998年年号被夕阳镀成金色。
后视镜里，张思雨站在漫天飞舞的落叶中，正用鞋尖勾勒他们方才画的拓扑图。
“杰哥，一万九千七差不多够了，缺的电脑配件和装修尽快搞定。”
马杰答应了一声，也有点兴奋：“还是你有办法，一天搞了快两万块。”
“这是预售款，同学们的信任不能辜负，网吧要尽快开业。”陈天纠正道。
“在制作一批普通会员卡，先定三百张。”
资金到位，下一步就是组装电脑，安装系统调试机器了。
陈天想到五十台电脑的配件摆在面前，等待自己的组装并安装系统。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大工程啊，没有自己这么苦逼的重生者，
想起前世看过的小说，同样都是重生到十八岁，人家重生都是高三毕业，高中白富美校花倒追，等着上大学，然后申请大学创业基地免费使用。
自己重生过来，电子厂打工，辞职开网吧忙的晕头转向。
快两个月了，别说泡妞了，连一天安稳觉都没睡过。
一股倦意袭来，靠在面包车座椅上的陈天不知不觉间传来细微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