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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难堪
“夫人,林夫人见到玉佩后,说要见你一面。”甜杏脸上止不住的兴奋。
自林夫人闭门以来,还是第一次见除了大小姐以外的人。
徐盈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今天不便,我明天再去素芳院拜会母亲。”
今晚急着去素芳院,反倒把自己置于劣势。
先吊一晚上胃口,谈判才能争取到更多利益。
“林夫人终究是夫人的生母,这次若能讨得她的喜爱,大爷二爷或许就不会对夫人这般冷漠了。”甜杏笑着填茶。
冷漠?准确一点应该是厌恶。
徐盈被她天真的话逗笑:“你觉得他们厌恶我,是因为我不得母亲欢心?”
“当然不是,但夫人可以借这次机会与他们改善关系啊。”甜杏解释道。
其实她也不明白,夫人与大爷二爷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厌恶夫人。
就算夫人没有像大小姐这么多年的感情,可也不至于巴不得夫人离开吧。
这次或许是个契机呢。
徐盈抬手捏了捏甜杏皱起来的脸,“他们不喜欢我是他们的事情,我凭什么要热脸贴冷屁股的去与他们改善。”
前世她讨好了一辈子,贴了一辈子冷屁股,还是被他们视为居心叵测,觊觎贺茹的东西,淹死在湖水中也被称为罪有应得。
她才不需要他们廉价的,施舍般的关爱,他们跪在自己脚边,向他们最厌恶的人求助,那才有意思。
心越不甘越好,她践踏起来才越爽。
甜杏被她此刻的笑容吓了一身鸡皮疙瘩,却见她又恢复了往日单纯无害的模样,“怎么这副表情,像是我要把你吃了一样。”
甜杏急忙摇摇头,“没有……”
徐盈被她傻乎乎的模样逗笑,恍惚想起前世的遭遇,越发心疼,拿起桌上一块茶点塞到她嘴边,打趣道:“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不好吃,还是留在我身边干活吧。”
“甜杏本来就是夫人的人。”甜杏嘴里塞着茶点,说话含糊不清。
徐盈却眉眼弯弯的盯着她,心中一阵暖流淌过。
在这御史府上,给予她温暖的,恐怕只有甜杏。
翌日,徐盈吃过早饭,不疾不徐的前往素芳院。
说来也赶巧,正好遇见前来探望的贺茹。
“徐姐姐这是迷路了?”贺茹脸上带着笑容,却满是虚伪,“御史府确实大,徐姐姐来的时间不长,迷路是很正常的事,这是要去哪儿,我让丫鬟带你过去。”
“贺小姐这是眼睛瞎了?”徐盈瞥了眼院门上方的字,“素芳院这么大三个字都看不清,这可不行啊,还是尽早请大夫医治较好,若是晚了伤了脑子,那就不好了。”
“徐姐姐还真是说笑,只是这素芳院不见外人,我还以为是你走错了。”贺茹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挑衅的看着她。
外人?徐盈对上她挑衅的眼神,笑道:“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贺小姐有什么想要转告母亲的,我帮你带话。”
她才是林如意的女儿,外人应该是贺茹。
贺茹撇着嘴挑挑眉头,嘲讽道:“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徐姐姐非要装傻自取其辱,我也没办法。”
亲生骨肉又如何,还不是比不过多年的感情。
徐盈,就算你戳穿身世真相回到贺家又如何,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大小姐你来了。”素芳院的慧嬷嬷道,“夫人已经喝过药了睡下了,今天就不请你进来了。”
“好吧,让母亲好好休息,我改日再过来看她。”贺茹乖顺道。
慧嬷嬷转身,笑道:“让三夫人久等了,快请进。”
徐盈学着刚才她撇嘴挑眉的模样,嘲讽道:“自取其辱的好像另有其人呢。”
贺茹强忍着怒气,拉住慧嬷嬷问道:“嬷嬷,娘为什么见她不见我呀?”
慧嬷嬷冷漠的抽回手,像往日对待其他前来素芳院的人一样,“大小姐,有些难听的话老奴不想明说,你又何必把自己搞的难堪呢。”
“我……”贺茹不甘心的还想质问,却见慧嬷嬷笑吟吟领着徐盈进去,厚重的院门又重重关上。
她成了被拒之门外的那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盈到底干了什么,常年不见外人的娘怎么会突然见她?”贺茹不自觉攥紧手心,几乎是咬着牙询问。
以前她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因为她足够自信,徐盈就算回来,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半分。
就像现在的结果一样,即使真相大白,即使她回来了,依旧不过是个连个贺姓都没有的外人。
可……局势不知何时发生了改变。
她绝不能让徐盈得逞,属于她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抢走!
丫鬟颤颤巍巍的低声回答:“柳枝这几日养病,并未提供过任何信息。”
“没用的东西!”贺茹脸色沉的可怕,“告诉她再装病不干活,就去棺材里好好养病吧。”
“是,奴婢这就去办。”丫鬟应声离开,彻底离开贺茹的视线,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徐盈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
贺茹深吸一口气,盯着素芳院三个大字,心中冷笑,府上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倒是难为她大费周章了。
可徐盈,你真的抢的走吗?
“去二哥那里。”贺茹抬脚离开。
和她斗,真是可笑!
徐盈跟在慧嬷嬷身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院内打扫的干净,推开门,阳光洒进房内,入眼便是高大的菩萨像,一位衣着素净的女子跪在下面敲着木鱼诵经。
“夫人,三夫人到了。”慧嬷嬷轻声走到那女子身边。
女子缓缓起身,刺眼的阳光模糊了她的脸,徐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前那位女子是她的母亲,她应该有点反应,但内心真的毫无波澜。
林如意只是扫了她一眼,坐到椅子上,“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已经成婚了。”徐盈说。
看来她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却没有一句关心,问问她流落乡野的十四年,过的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药里有毒?”林如意盯着她的眼睛质问。
“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母亲只要清楚,你喝的药里确实有毒。”徐盈勾起唇角,“母亲不是已经让人查过药吗?”
“毋庸置疑,药里确实有毒,但下毒之人不一定是茹儿。”林如意盯着她,“你不觉得,你比她更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