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谋划
“从这向东五里，这一片就是你以后巡视的区域。别逞强，若是碰见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向两边走碰上巡水卫放心求助即可。”
芦苇荡中，一名巡水卫向秦川叮嘱道。
“多谢徐大哥！”
交谈结束，徐姓巡水卫匆匆离去，急着赶去自己巡视的水域。
“真美啊。”
身处芦苇荡中的青年看着眼前景色，不禁称赞道。
秦川并未沉迷美景当中，思绪拉回当下，看向前方水泽碑。
水面未没过顶端的“云”字，但与那夜比较，上涨不少。
距离河神祭越近，水位越高，涨幅越大，这是秦川这段时间巡水得出的结论。
不算今日，离河神祭只有四天不到，整座云梦城变得繁忙。
筹备祭典是其中之一，但最主要的那部分，他不清楚。只知晓，城内气氛越来越凝重，像是在准备迎接什么大灾难一样。
打听消息这种事情秦川不是没试过，可每次得到的回答无非是“不知道”“请你问问其他人”“城主说了要保密”。问的多了，又没结果，自然不愿接着往下试。
倘若云梦城是一个封闭的大家庭，秦川便是这大家庭的新成员。随着时间推移，家庭内的成员或许会逐渐接受这位新人，愿意和他分享一些秘密。
可很显然，这位昨日才正式入住云梦城的巡水卫，现在想从城内百姓口中打听消息是做不到的。
当然了，这对秦川而言算不上什么挫折和失败。起初他就是因为好奇才询问，也没打算要弄个清楚。
实在不行，找黄汉问问。对方要是肯说，自然是好的；要是不愿解释，也没什么。
当务之急，仍是尽快突破至武道一境！
结束脑中思绪，秦川将携带的干粮等物品放在水泽碑附近一块空地，旋即开始一天巡视。
另一边。
云梦城，巡水司。
“事情办得如何？”
黄汉靠在椅子上，神情严肃的看向前来传话的小厮。
“回大人，小的已经通知下去了。明日一早，人就能到。”
闻言，黄汉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让小厮退下，旋即看向桌面那份从城主府送来的信。
里面记载的，赫然是这座城内众多官员经过一晚上的激烈讨论得出的答案——一份针对河神的作战计划。
很早以前，西门宇就私下和他讨论过。
那天夜里在城主府摆设筵席，明面上是邀请城内官员、商贾讨论，实则是由他拍板这份早已在几个月前就诞生的计划。
好在，众人讨论出的结论与这位脾气不太好的城主一致。否则，他定会以一种强硬手段让众人认可他给出的方案。
当时拟定的草案，算得上这份计划的雏形，因此只需大概看一眼，黄汉就明白接下来怎么做。
三个字，杀河神！
居住在大江大湖旁的百姓自古以来就敬畏水神，每年都会举办祭祀，祈祷来年风调雨顺，没有水患或精怪上岸作乱。
可就在三年前，所有百姓脑海中那虚构的一种精神信仰，竟然以实体呈现在大泽上空兴风作浪。“河神”向整座云梦城喊话，祭品中要加活人一百，每年如此。
当时的城主兼巡水使自然不肯，可当“河神”以水淹城池作为威胁，城主只能妥协。毕竟实力不够，只能屈从他人淫威之下。
虽说充当祭品的都是前来云梦泽服役之人，可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终是让前任城主再也受不了，上书朝廷调往他地。
前任城主离去后，朝廷指派西门宇前来此地镇守。
神灵可不会要活人充当祭品，只有妖兽才需要吞食人类补充自身。
了解事情原委后，西门宇认定那是一头还在积攒修为的水妖，冒充河神来吞食人类血肉增强自身。他还断定对方修为不会太高。否则，就不会以这种方式而是直接上岸大肆屠戮。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展开战斗，也是为了城内百姓考虑。
作为武者，倘若真有危险，亦有保命手段。但身后这一整座城的普通人，面对滔天巨浪的之时，他们又该如何？
因此，西门宇在上任后第一时间寻找工匠修缮水利工程，为的就是大战来袭之际能让城内百姓不被巨浪裹挟冲走。
除了这些，他剩下的时间都在修炼，以及从水妖口中打听所谓的河神究竟是什么层次。
距离河神祭越来越近，可关于河神境界却一点消息没有。
西门宇都准备放弃了，却在不久前，从一头鳄龟妖口中问出了想要知晓的一切。
三年前，一只争抢领地被重创的泥鳅妖为躲避敌人追杀，不得不进入水族禁地。
所有的水妖都认为他死定了，却没想才过了三日，那泥鳅妖竟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仇家面前。
光滑肌肤长出鳞片，颜色也从深黑向着金色过渡，颇有“堕龙”之相！
最重要的，是泥鳅妖体内多了一颗碧蓝色的珠子。虽然没给他境界带来直接提升，可那能操控整个云梦泽水流的能力，让所有的水妖俯首称臣。
靠着云梦城献上的活人修炼，如今实力已来到了武道三境巅峰。
得到消息后，西门宇才正式将“杀河神”这个想法告知众人，并将先前做出的准备揭示。
等到河神祭到来那天，他会亲自迎战河神。
虽说两人境界相同，可作战是在水面，而那泥鳅妖又有宝物加持具有操控水流能力，怎样看胜算都不大。
可那又如何？
别忘了，西门宇素有“武痴”一称，若非为了一城百姓着想，他早就带着巡水卫直捣黄龙。
管他打不打得过，先打再说！
这就是西门宇秉承的理念。
黄汉站在窗边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秦川，即便他如今还没突破至武道一境。
将瀚海呼吸法修炼出玄青色真气的武者少之又少，甚至近五十年来都没听说过。即便是西门宇，体内真气也才青色，但对他武道攀登而言，着实省了不少力气。
做出选择后，黄汉准备将告知的内容写在纸上，然后让小厮送至那青年家门中。
......
“莎！莎！莎！”
天空被乌云遮盖，没有一点日光洒下，狂风骤雨在顷刻间降临。好像天空被捅了一个窟窿，江流从中倾洒，形成瀑布一般的景象。
秦川立在原地，右手紧握着刀柄，目光冰冷的看着将他包围的七只水妖。
仿佛此刻，七头水妖才是被包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