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事已至此，先捏人吧

叶一梦原本想象的是，他要骑着龙一路慢慢走，看看自己五天辛苦爬了多远的距离。

在这个几乎算是独处的时间里，好好复盘一下现在的遭遇，想想接下来到底怎么办。

但……

现状是，他骑在蓝色雷龙的背上，身后是山一样的雷龙郎君，再往后洋洋洒洒无数雷龙、无数飞蛟、无数扇着冰焰的凤凰……这些都是那失踪了的风雷仙尊的部下。

奇珍异兽、人形仙子们排成长队，越往后越是人头攒动，从高空看去像是叶一梦身后跟了群密密麻麻的蚂蚁。

“……这样真的好吗？”叶一梦小声地问。

“您有压力可一定要跟我说！”

雷龙郎君诚惶诚恐，“大家都只是想送您到地方，承您这般宏愿，还请您准肯我们跟随吧。”

“……”

你都这么说了，有压力我也不敢讲啊！

叶一梦只想平平淡淡慢慢来，但显然世界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随着他真诚的许下诺言，天色变了，直接引导向风雷仙尊线索所在地的因果追寻炮也打出去了。

说是这个任务可以放弃，也可以刷掉换成别的。

叶一梦看了看雷龙郎君的脸色，看了看背后乌压压朝圣一样的兽群。

最好是他可以拉下这个厚脸皮说要放弃。

根据回来禀报的其他雷龙所说，往上的炮打穿了三层天界，从上面的古仙居住层打到了天界正中心的玄玉白门大宝殿，折射开来后道道射向仙界要地，现在天界蟠桃园、时光长河管理部、天兵天将南部分所等一共十七个部门正在加班加点准备材料，一齐将从风雷天尊失踪到现在所有的相关信息整理汇总，陆陆续续在三天内要送到叶一梦手上。

叶一梦：为什么是送到我手上？

雷龙郎君：因为您还没有给秘书创造人形。

叶一梦：什么是秘书？

天地间响起一道人人皆可闻的女声：是我。

叶一梦：…………

牛逼。

天界的私人管家智能系统是带广播的。

往下界打的因果追寻炮道数倒是不多，只打了五道出去，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看起来好像轻松好找许多，但是叶一梦顺着云层破掉的地方往下一看。

是宇宙。

流淌般变化远空，深邃的暗色背景，眨眼间又是无数星球湮灭后再焕发新生的宇宙。

只能说还好叶一梦之前没有真的听仙子们的建议，从云层挖个坑往下跳。

云层的下面是宇宙，而光炮指引的尽头并非星球，而是一个彩色黑洞般的旋涡。他找人一问，天地间的女声……叶一梦的“秘书”答，走过那道旋涡就是一个独立的平行宇宙。

五个平行世界。

牛逼。

叶一梦其实不懂这是什么概念，但是看一眼他觉得自己的头要开始疼了。

他其实很想坐下来好好看看自己的技能树，毕竟一眼看过去有着各种类似「法相塑造」、「化身分裂」等有意思的技能。

但是实在是不停有东西吸引他的注意力。

叶一梦此前刚打开技能列表，天上“嗖”一声就飞过去一道白光，他本想不管，一心低头研究，结果又是“轰隆”一声导弹似的东西飞了过去，然后炸在了他头上。

“…………什么玩意儿？”

他抬头，发现有两道人影飞在上空。

祂们身形好似万丈，再凝神仔细看又好似不过普通人大小，背后各自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华，一个穿着白衣、头戴花冠，身上光效太多几乎把身子遮住，好似光中诞生的女神；另一个四肢覆盖赤色盔甲，肌肉虬结，头发像硬质的狼鬃一般粗糙而长，垂至腰间，面容凶神恶煞，仿若凶神。

半空中传来：“这就是因果炮啊，牛逼！”的女声。

和“妈的，能不能请他帮我造一个啊？”的男声。

“……他们谁啊？”叶一梦满头黑线。

雷龙郎君近乎脸色虔诚地抬头看了半天，才低头告诉叶一梦：“是住得很远很远的仙尊们，从未见过，但都是大神。在低维世界创造过数个神庭和星球的那种。”

发现叶一梦他们在看自己，两位大神和善地挥手。

叶一梦抬头行礼，结果那肌肉男神竟然是隔着老远喊：“兄弟！给我也造个这玩意儿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造，随便点就点出来了！”

“不着急，你过去我那边住，总能造出来的！”

“我、我这边还有事儿呢。”

“嘿，运命系的事儿都不急，不就是在幕后编织万界因果嘛，我带你下界打仗，有意思得很。”

“……”

妈的，是战狂！

叶一梦身下的雷龙默不作声，悄悄地加快了脚步，一众仙兽赶紧加快速度带叶一梦远离这是非之地。

……

跑来研究叶一梦这边天地异象的仙尊们实在太多，大约每行数里就能遇着一个，甚至还有拖家带口背后跟着一圈龙角魅魔来看星星的仙尊，弄得叶一梦是一点儿仔细看技能列表的空都没有。

陆续和各位大神加了好友，又挨个问过去是否见过风雷仙尊。

麻烦的是，即使是这样的众仙尊们，也并未能提供什么有效信息，好像因为云上泽只是统一接收满足“高维界面人类、功德满溢、善属性”几个条件的穿越者，所以此地的仙尊们神职并不重合，别说职业相同的同事了，就算是稍微接近些的领域都不常见，比如像叶一梦这样能探测因果、直接解析命运的神，云上泽还是第一例。

神职离得远，互相不接触，如果再缺少工作上的往来，那哪怕是同一个仙境小区的邻居，也很难知道风雷仙尊去了哪儿。

唯一能提供的信息是：以风雷仙尊为中心，与她仙境临近的一共六位仙尊都失踪了许久，短的离开了六百年，最长的消失了两千年。

千年对仙尊们来说，不算是一个很长的时间，甚至在老派一些的仙尊眼中不过是睁眼闭眼花开花谢，千年便过去了，所以没有任何人关注。

“一共七位仙尊，仙境接壤，算是住在一起了，然后一同消失……吗？”

叶一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但是无论有何种的担心，当下都还得一步一步来。

既然因果炮已经强行轰开了桎梏，上界认真提供资料，下界去向也都指出，剩下的就是跟着光炮的指引一个一个地方查清了。

说实话，叶一梦按照自己与风雷仙尊之间那巨大的两万等级差，他不觉得随便说一句话造成的天地异像，真的就能直接追踪到她。

但是，总能找到的。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到床前自然直。

等陆陆续续找过去，那个时候的叶一梦想必也升级了，实在不行，就到时候重新施展一遍现在的这个技能。

“所以我现在这个酷炫的因果炮到底是什么技能啊。”

慢慢往领地中心走，终于是没有仙尊打扰了，叶一梦这才把自己的技能列表点开。

巨大的光幕在叶一梦展开，那是属于他的神职技能列表树。

技能们被分成了三大页，一共三个技能树，每一页上面都标着名字：

「见证与干涉」

「创造」

「换位」

叶一梦不太看得懂，但是他想起之前自己查询「小司命」简介时的操作，试着将手指点上去，心中默默集中注意力。

然后如他所愿，一个新的半透明弹窗出现。

「于神的维度，世间万物有如书本。

神可随意翻动，亦可随意修改，更可换书重写。

世界握在神的掌上。」

简单的原理介绍后，画面一闪，弹窗开始为他逐一解释三个技能树分类的名字寓意。

「见证与干涉」：阅读、改变书中内容的技能。

「创造」：使用各式材料谱写故事，创造全新的世界之书。

「换位」：将书或书中之物取出，改变他们的维度，或更换两者的位置，如赋能后在高维世界再现低维世界之书中的物品——您来决定世间万物各自应在的位置。

叶一梦皱眉。

他原本想象中的“技能树页面”是更为系统化的，结果这三个技能树从名字从名字上来说不对称暂且不论，解释得更是细致程度不一。

这是否表明“天道”其实是个运算能力不太行、设计能力不太行的东西？

他带着怀疑多看了两眼，突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仔细看会发现，分为三大类的三种技能树，竟然分别在其后有一个打分一般的数字。

其中「见证与干涉」是90，「创造」是65，「换位」是100。叶一梦并没有点任何一个技能，这些数字并不是他已分配的点数。

一路观察，他发现这些数字正好对应三个技能树的……长度。

数字越大的分类，技能树越粗壮、长，分支出来许多许多可以点的技能。

而数字小的「创造」，则技能少得可怜。

“这难道是指，我在这三个事情上擅长的程度，以及能点出来的技能数量上限？”叶一梦好奇地想。

他转身问：“雷龙郎君，你知道风雷仙尊的三大神职技能分类叫什么吗？”

“您是问她的通用技能，还是神职技能，或是神职分支特殊技能？”

“…………”

叶一梦往技能列表顶上看去，才发现这神职技能表竟然是分页的。他现在所在的这页名上写着「通用」。

怀着一种“不是吧”的想法，叶一梦点开其他分页。

如他所担心的那样，更多、更加巨大、更大长粗的职业树出现在他的面前。

「司命技能」

「小司命专属技能树」

……

“额，你先跟我说说风雷仙尊的通用技能吧。”叶一梦叹着气。

神，的技能好多啊。

虽然就如同一眼望不到头的游戏一般有趣，就好像几乎永不停息的冒险一样让人忐忑期待。但现在他要务在身，最想的是赶快弄清楚思路。

“这个我记得，因为当初我们仙尊吐槽过，我想想啊……”

雷龙郎君思考了大约五六分钟，不太确定地说：

“第一是「介入」，第二是「创造」，第三是「惩戒下界」。”

叶一梦：！？

他先是一惊，然后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三个大技能树，只有一个名字相同？

再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列表，叶一梦试着总结出来规律：

所有神明的技能都是“相同性质的列在一起”为原则，不然就无「技能树」这个概念可言，上下应当是互相有因果关系的。

那么，他的“见证与干涉”为90，看起来是比较分高的类型，而风雷仙尊的名叫“介入”，实在分辨不出来差别。

第二项，同为「创造」，叶一梦的分数为65，是否说明他与风雷仙尊都是不擅长造物的类型？

第三项就有意思了。

叶一梦的第三项名为“换位”，名字虽小，分数却高达100，介绍也比其他项更为具体。

风雷仙尊的第三项则名为“惩罚下界”，逼格一下子变了不说，竟然从模糊的概念词变成了一个非常具体的东西。

虽然弄不懂，但是实在有趣。

“为什么叫见证与干涉呢，明明是两个动作，却放在同一个技能里……哦，难道是这两种技能合在一条树里？”叶一梦喃喃自语。

天地间回荡起响亮的女声：

“因为见证便已然是干涉。您乃是司命，不会对他者命运视而不见，见证便已然是干涉的源头，两者互为因果表里，是为视作一体。”

叶一梦：“…………”

他不太喜欢这种自己的隐私和提问被全域广播的感觉，但是又实在对当前的话题感兴趣：

“为什么我一定要对他者命运感兴趣，我不可以看到了不管吗？”

“若见证了，却不管，说明他者命运符合因果逻辑，无需您的修正，会自然顺因到果，此种情况亦会增加您的成就点数累积，是为事实改变。顺带提醒您，成就点数代币可以在秘书商店购买系统胚胎进行繁育，方便您未来赋予他人，现在有御兽系统、穿书系统……”

“停停停！！”

叶一梦实在不能继续接受自己的秘书站在世界中心暴露自己的隐私了。

“你能不能就在我耳边说？”

“请建立神殿后，创建我的人物形象，届时发声部位可以改变。”

“……？”

啥？

秘书的外形可以随意创造啊？

捏，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