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城市救援所2
网上把鬼上身的错觉叫做睡眠瘫痪症,大意是讲这是一种常见的睡眠障碍,俗称“鬼压床”,常发生入睡阶段和即将觉醒的过程中,会突然清醒,但却说不出话或活动身体,会造成短暂的恐怖体验,多数情况会在几秒或几分钟之内自行恢复,也就可以活动自如....;
孙阳看下病因,一般会出现这种睡眠障碍的,多半和人平日焦虑,失眠,精神疾病有关,孙阳暗暗做了排除法,排除了所有,最后干脆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她有显性的焦虑,隐形的失眠,和即将怀疑自己有病的精神状态。
哼——光合作用不太管用,得想想别的招。
镇上半山腰倒有一座古寺,香火不错,距今约有九百多年,供着三处古刹,寺里曾驻锡不少高僧,寺院也曾几度毁于瓦砾荒烟,催于风暴,复修过多次,现在也是镇上一处景观。
孙阳早早去了寺里,沿着香火边缘走了一圈,对于老一辈而言,身边出现脏东西,到寺里双手合十拜拜,清净清净,添点福祉在身上就好了。
冬天山里的阳光总是格外暖和,这弯弯绕绕的从底走到高,不知不觉走到房舍,孙阳折道回去的路上,隐约听到山头粗狂的笑声,见一大妈扯着僧人衣袍有说有笑,对话听不大甚。
孙阳好奇,想贴近听听俩人说些什么,一不留神,没注意到脚下台阶,踩空,人直接扑倒在地,连滚了几圈,直接滚到了和尚和大妈脚底下。
样子好不狼狈,好在她起身利索,本想拍拍屁股,留个笑话走人,正面视线迎上和尚,真是有点挪不开眼,世上竟有剃了光头,长相还如此俊美的和尚,这在哪处寺院都不多见,不得多看两眼。
估计是连滚带爬的动作惊到了面前二位看客,那和尚的目光也不挪开,盯着孙阳许久,倒是旁边大妈热情,问候了几句,见人没事就走开。
半晌,那和尚道:“女客,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她——?”孙阳楞足,不懂对方说的“她”是何人?
和尚见孙阳一副状况外,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笑道:“阿弥陀佛,和尚认错人了,我见女客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不过我快记不清她的长相了!”
“哦哦——”原来是认错人,孙阳反应过来,摸了摸还有点痛感的脑袋,摇头笑道:“没事没事,那我与师父有缘,你看我这方位滚的多精准,直接滚到你面前,就为了加深师父你对故人的印象。”
也不知道这机灵抖的合不合适,和尚是笑了,即道:“对,确是正好!”
简单聊了两句,孙阳便借故开溜,她总不好刻意挑逗一个和尚,镇上寺庙多,一到逢年过年,各村人都喜寺院走动,和尚见的多,但说话一股文绉绉却是少见。
到家后,孙阳咕噜一顿喝完鸡年早逝的鸡汤,傍晚悠悠哉哉的,跑到家附近的榕树底下晒背。
村里有三棵千年古树,其中一颗树木枝干两边分叉,天然形成树洞,孙阳是被从小打到大的,每回被揍,便不爱回家吃饭,就喜欢钻树洞,琢磨自己为什么卷树叶的时候吹不出哨音,到现在她也不会。
昔日与孙阳一同驾驶小车,玩斗鸡游戏的邻居孩子们,如今也不再居住村里。
在孙阳年幼时,为了方便,她的妈妈经常给他剃光头。漂亮的碎花裙子似乎需要一对齐整的麻花辫来搭配,因此孙阳很少会哭闹着想要一条碎花裙,女生们喜欢的跳绳、弹皮筋,和扮家家游戏,孙阳总是参与不进去,相反,斗鸡和打架这类活动,她总是乐在其中。
实际上,她平时并不好斗。然而,在她的童年时期,村里有几个淘气的孩子,常常欺负那些看起来老实或个子较小的男孩。
孙阳作为大姐头,总是喜欢保护那些较弱的一方,尽管她自己的身高也不高,但她擅长扮演恶人角色,这使得村里的男孩们并不太喜欢她。
他们常常回家抱怨孙阳欺负人,尽管如此,那些淘气的孩子却又乐于与她玩耍。
出外走动一天,阳气总该够,换到平日,孙阳是最怕热的,一年四季,即便是最冷的冬,她对日光的喜爱也不浓烈。
这天夜里,孙阳想了个招,就还是维持早睡,网上说了,早睡能治好身体百分之八九十的隐疾,早睡的脑袋会更灵光,睡前再把老母亲请进被窝,身边枕个人,兴许能早日消除她的幽暗恐惧症。
显然这个方法还是不太行呀!
每日如此就不对劲,毕竟她是个阳光开朗对生活充满朝气的优质社畜,即便现在是全职儿女,也谈不上精神多么紧绷。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熟悉的感觉孙阳其实经历过,那还是在十几年前,孙阳很多事情忘记了,独独那次发烧她记忆深刻。
当时也是烧的迷糊,以往一般小感冒,她都是坐在自行车后座去的诊所,医生先测体温,然后在“吃药”和“打针”两个选项里,孙阳永远选择后者,接着回家休养两天,再配一碗孙阳妈做的葱姜蛋花汤,很快又能生龙活虎。
那时候真喜欢感冒,感冒就不用上学,但那次不知为何,发烧一直不见好,夜里烧来愈重,去不了诊所,村里的赤脚医生就背着药箱上门,否管三七二十一,照旧测量体温,屁股先来一针。
家里爷干着急,于是烧了张百元纸钱,火光在孙阳卧的床边绕了一圈,最后将钱渣子放在温开水里,给病榻上的孙阳送服。
那时候医疗设施很差,村里的赤脚医生只能救小病,大病看不起,也不愿意跑大老远遭罪,能活就活,不能活上吊喝农药的也有。
这么多年过去了,村里的医疗设施还是不发达,但有总是比没有好的。
当时孙阳爷爷断定孙阳身上招脏东西,还别不信,石灰水灌下去后,后半夜,孙阳的高烧慢慢退下来了,谁也不知道,那是打针吃药还是石灰水的功效,只知道八九岁的女娃娃终于转危为安,也就是那几日,孙阳觉得自己身体所有零件都出问题了。
再几天后,鬼上身的症状终于不再犯了。
病鸡也好起来,久违的打鸣声也有了,孙阳妈妈腰椎盘突出,右腿神经压着,坐着或起床时候经常腿疼。
在孙阳的坚持下,二人骑着电驴连着一周去诊所挂了吊瓶和针灸,每次结账的时候,医生都会给孙阳递一张粉红卡片,卡片简陋的写着十元优惠券,诊所老顾客回馈,以便下次来的时候抵扣,孙阳妈妈能坚持每天来,这张不起眼的优惠券也是起到了小小助攻。
身体隐疾是长年劳作所致,并不是吃几天药,扎几次针就能好,但这个家总要有个赚钱的,她最小,还识字,所以必须要为这个家打拼起来,即便还没想好工作方向,但她也不敢在家逗留太久。
一个月后,心理疗养院呆的差不多,孙阳就回城里,带了一堆乡下特产和土鸡蛋,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图个心意,孙阳另外买了些老年保健品和水果,准备了个大红包,打算去答谢上月帮她寻回家人的热心组织,毕竟是救了大命的恩,哪些钱要省,哪些钱不能省,她心里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