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费聚

李平的话让孔宏微微一愣。

孔宏立在原地思考了片刻。

片刻过后，他按照李平的指示，开始整编秦把头麾下的匪兵。至于李平与朱元璋之间的较量，已经超出了他可以考虑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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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放明。

几声鸡叫在豁鼻山上响起。

定远军的几名士兵抓了鸡，开始烧水炖鸡。一群士兵围着锅里沸腾的热水不停吞着口水，自至正年初开始，他们便很少吃鸡。

……

“卫晖，你带几个人，去把秦把头给我弄来。”

屋子里的李平朝着一名亲兵吩咐了一句。这名亲兵名叫卫晖。

卫晖抱拳称“是”。在这一次进攻豁鼻山的战斗当中，卫晖砍杀了九人。他将是定远军的百夫长之一。

秦把头很快被押来。

李平看着这个匪兵头子，他琢磨了片刻，然后说道：

“秦把头，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如何？”

秦把头的面色一沉，他反问李平：

“李大帅，你不是声称降者不杀吗？我已经向你们投降，你为何又说要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李平呵呵一笑：

“呵呵……”

“姓秦的，你或许误解了我们的意思。”

“我们喊出的‘降者不杀’，是针对你的那些手下的。”

“你作为他们的头儿，你觉得，我会轻易让你活命吗？”

“更何况，你还砍伤了我的百夫长孔宏将军！仅凭这一点，我便有理由将你千刀万剐！”

李平说得咬牙切齿。

“千刀万剐”这四个字让秦把头的脸面瞬间苍白。

秦把头怒斥一声：“好你个李平，你他娘的敢耍老子！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又反了你？！”

李平面露狰狞，一字一顿道：“哦，是吗？你反一个试试？”

屋子里变得安静。

杨子寰、秦把头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卫晖以及定远军的十几名士兵握紧环首刀，他们杀气腾腾地盯着秦把头和杨子寰。

秦把头的脸面一白一紫，片刻过后，他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好，算你李平狠！”

“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李平露出不屑的笑容，他安静了几秒钟，然后说道：

“我给了你当初的手下两个选择，同样，我也给你两个选择。”

“不杀降者，是我的方针之一。所以我定远军不会亲手杀你。”

“其一，你可以选择在定远城方圆三十里之内生存，我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你，直到你自己饿死、或者冻死！”

“如果你做出这个选择，那我会剥夺你的一切东西，包括你身上的棉衣，还有你脚上的靴子。”

“当然，还有你的美妾，杨子寰。”

李平看了一眼杨子寰，杨子寰颤抖了一下，她不敢和李平对视。李平继续说道：

“其二，你替我演一出戏，我要活捉费聚！”

“只要能活捉费聚，我就允许你去定远城当中修城墙。你会有穿的，有吃的，有喝的，有住所可以避寒，也不会受到虐待和鞭打。”

“主修城墙的张巢，也算是个善人。”

李平的话让秦把头陷入了挣扎。

秦把头当然想要远离李平，再打一片天地。

只是，李平已经说得很清楚，他不能离开定远城方圆三十里的方位，而且李平会派人死死地将他盯住，他将被活活得饿死，或者冻死。

他其实只有一个选择。

“费聚是何人？”

“我要怎么帮你活捉他？”

秦把头追问起费聚。

李平略作解释：

“费聚，泗州五河县人，今年27岁。”

“此人有勇有谋，遇事沉着冷静，擅长领军。”

“他是朱元璋麾下的猛将之一，这两日便有可能会来豁鼻山。”

“他会代表朱元璋对你进行招降。”

“你需要假意归降，将其引到豁鼻山上，然后我等一拥而上，将他绑了！”

“如此一来，我们便活捉了这费聚。他将为我所用。”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平的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秦把头的心头一颤，他看得出，李平对费聚的评价和期望都极高。他不傻，如此一员有勇有谋的大将，必然是李平极度期盼的。

“好，这出戏我替你演了！”秦把头咬了咬牙，他应下了李平的要求，与此同时，他扭头看向了杨子寰，悠悠说道，“李大帅，此事过后，可否将子寰归还于我？”

李平将目光投向杨子寰。

不得不说，这杨子寰生得极其妩媚、漂亮。她和后世的某baby有八分神似，比起某baby来，她甚至更加年轻有活力。

杨子寰应当只有十八九岁。

“不！李大帅！妾身不愿继续跟随秦老贼！”

“自从将我从家中抢来之后，这老贼整日折磨妾身，妾身生不如死！”

“妾身甚至三番五次地想要寻短见！”

“如今大帅剿灭了豁鼻山，将妾身从这老贼的手中解救了出来，从此以后，妾身愿意做牛做马，伺候在大帅的左右！”

“上天有好生之德，请大帅给妾身一条活路，不要再将妾身送给秦把头这恶贼！”

泪水从杨子寰的眸子当中“唰唰唰”地落下。

秦把头愕然一愣，他的脸面立刻阴沉：“子寰你！”

李平哑然一笑。

若是杨子寰演得再真一些，他或许就信了。

可是先前杨子寰刻意撩拨自己的动作，以及此刻她眼眸当中一闪而逝的狡黠让李平明白，这如花似玉的女孩，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秦把头，她不愿跟你，你要强求吗？”李平似笑非笑地询问秦把头。

秦把头突然泄了气，他咬了咬牙，最终回答道：

“罢了，人间女子皆如此，我得势之时便是她的好哥哥，好夫君；我失势之时，便成了强掳她的恶贼！”

“既然如此，她就任由大帅处置吧。”

语毕，秦把头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杨子寰似乎松了一口气。

李平吩咐道：

“秦把头，人不可无志。”

“无志之人则心死，心死则体衰。”

“此事了后，你便好好去修城墙。”

“若是表现优异，我允许你再次领军，为我征战沙场。只是，你要取得我的信任，不可学那吕布，做什么三姓家奴！”

这话又让秦把头有了一些精气神。

秦把头猛地弹起身子，他龇着嘴说道：

“好，那我先替大帅活捉了那费聚！”

李平微微一笑。

他命秦把头退下，前去穿衣准备。

孔宏等人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将豁鼻山的一切理顺。

定远军扩员至一千三百人。

李平在秦把头的屋子里睡了两个时辰。

杨子寰想要爬进那温暖的被窝，却被李平一个眼神吓得蹬蹬后退。她只敢伺候在左右，为李平做一些杂乱的工作。

第二日，山外的探子来报：

一支十六人的骑兵来到了豁鼻山外，为首的将领，是一名二十多岁颇为英武的青年；

这青年自称“费聚”；

费聚说，他要送秦把头一个大好前程，请秦把头出山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