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脉觉醒
某个隐秘的拐角，蕾娜塔把他推入墙角，四处张望，确认没人会经过，不经意打扰他们，她的手松开周北的胳膊。
她紧张地问：“黑蛇，那条黑蛇它真的会死吗？”
周北说：“这么担心它？想不想去见见它？”
雷娜塔诧异：“见见？你能找到它？”
周北说“当然，但不是现在，时机还不到，你得听我的话才能见到黑蛇。”
女孩后知后觉地答应了，她歪头看着周北微笑的面庞，她突然分不清眼前是人是狼，他说这话时好像有只狼尾巴从屁股后面冒出来了。
她想起很久以前，还不做孤儿时，妈妈讲给她听的睡前童话故事，里面就有只骗小女孩的“大尾巴狼”，妈妈还以此类推，告诉她，其实男人都是不安好心的大尾巴狼。
……
傍晚，黑天鹅研究所二楼小阁间。
阁间不大，差不多二十平米左右，中间有个壁炉燃着春季送来的炭火，很温暖。
现在是雷娜塔最喜欢的睡前故事时间，孩子们一涌而入，迅速占据靠近壁炉的有利位置，关门声很轻，最后一位进来的是一位亲切的年轻女护工，大家都叫她‘妈妈’。
‘妈妈’不像其他护工那样严厉，脸上总是笑的，人长得也好看，她会每晚给他们讲不同的故事，准备好吃的饼干，大家都喜欢她。
地上铺了一张很大的毛绒地毯，周北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他可没闲心听什么睡前故事，摇曳的炭火轻轻挑动他面庞那层被昏暗笼罩的面纱，他的面色看起来阴晴不定。
他走过来时，包括这一天都在记黑天鹅的路线图。
他今晚准备行动，光是机械臂不够，他需要更多。
他记得黑天鹅背面有座雕像，基座由数百万吨的生铁打造，雕像只是幌子，博士这些生铁来封印地下的‘魔鬼’，所以量很足。
三四楼宿舍区域是锁着的，他想或许可以效仿迪士尼公主用床单走窗户下楼，再用机械臂制动增加摩擦力……
周北思虑之际，故事进入尾声。
“她不停地舞着，虽然每当她的脚接触地面的时候，她就像是在锋利的刀上行走一样。”
‘妈妈’念的很慢很慢，大家都沉浸在小美人鱼的悲伤中，当她轻轻合上书时，蕾娜塔竟被这细微的声音被惊了一下，她听得如痴如醉。
‘妈妈’说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儿。”
“啊？”孩子们发出既惊讶又不满的呐喊。
‘妈妈’继续说：“不过睡之前我们还有个小游戏，写给未来的信！”
‘妈妈’将提前放在角落的一个铁箱子抱出来，又拿出很多张白纸和铅笔。
她说：“大家可以把想说给未来或者对以后生活的期待写进去，再放进这个箱子，等五年后我们再打开怎么样？”
“好！”孩子们齐声回答。
‘妈妈’将纸和笔递给每一个孩子，她特意走到周北面前，挽起鬓间掉落的发丝挂在耳轮上，勾起唇角，冲他微微一笑，她说：“乖宝宝，今天也要好好写喔，我很期待的！”
她这话有调笑的意味，但更多是关爱，她确实很会照顾每个孩子的情绪，包括一直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周北。
若是原身估计早被这女人拿捏得死死的，女人走向其他孩子一一鼓励，周北看着孩子们奋笔疾书，眼眸里精光闪烁的模样，忍俊不禁，无声冷笑。
都会死的，一个不留，你们有什么未来可以期待呢？
就连我自己也生死未定…
“我们会被送往莫斯科读高中的，因为这里没有高中老师，而我们初中快念完了！”一个名为谢尔盖的金发男孩说，他是白种人，有种与生俱来的精明范儿。
谢尔盖说：“我，雅可夫，安东，霍尔金娜，我们四最大肯定回去的。”
“真的吗”霍尔金娜美眸惊绽，她是孩子中最漂亮的女性，十六岁，已经开始具有成熟女性所具有的一切魅力，包括隆起的胸部。
“千真万确！”谢尔盖说，他转而将视线定在白纸上，手拖着腮帮子，铅笔橡皮擦那头在纸上一顿一顿地敲。
他说：“如果有人愿意领养我就更好了，我想要一个强壮的爸爸和好看的妈妈，家里孩子最好就我一个。”
“好吧…其实只要有人愿意养我就很好了。”
“嘿，雅可夫你在写什么呢？”
低头笔走龙蛇的雅可夫莫名被cue，不待他反应，一旁的安东接话道：“还能写什么？”
安东站起身大声说：“他在写以后要和霍尔金娜结婚！”
雅可夫十六岁，长得还不错，一身具有爆发力的肌肉，身材已经很接近成年男性，是孩子们的老大。
他和霍尔金娜同龄，经常被开玩笑，两人也并不排斥，私下经常交流。
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霍尔金娜被说的红了脸，‘妈妈’也乐于见此，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雅可夫隆起健硕的肱二头肌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角落里的周北自始至终只是冷眼旁观，心中好似湖水没有一丝涟漪，成熟的灵魂让他不再融入这样欢快的范围，他的纸张空白，他没有对未来的期待，只有心中慢慢规划的下一步行动，他像一个过客一样清醒地看待眼前的一幕一幕如同电影般放映，小说里的人物鲜活地出现在眼底，可故事的结局，没有一个人能逃出这片火海…
时间进入午夜，万籁俱寂。
白色单人床上，周北整装待续，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他的孤独一样长。
他想起写信时，艾玛说他长大了也想办一座孤儿院，收留无家可归的人，说雷娜塔的信其实很简单，一下就被他记住了，她写着：想回家，想妈妈……和我的狗。
周北推门而出，走廊月光如洗，大摆钟摇晃，滴答滴答，他怀疑它有催眠的作用。
黑天鹅巷的晚上是极好的，护工们不会来宿舍打扰，孩子们会陷入沉睡，怎么弄也不会醒的那种，这得益于博士的实验成果，所以周北只要不炸火箭基本不会有人察觉。
他从四楼下到三楼，尽头的楼梯被大铁门锁着。
预料之中，他‘提取’一扇小窗子上用来防盗的铁柱，拽下窗帘布绑在特意留下的一根铁柱上，另一端用手拽着，窗外漫天飞雪，一片昏沉，能见度不到五米，是天然的掩护，周北吸了口气一跃而下。
窗帘布在空中像大摆中一样摇晃，周北看准位松开窗帘，落在二楼的窗台边缘，里面是值班室，很大的一张落地窗被窗帘遮住，隐隐有金光露出。
他沿着窗台边缘跳到一个圆顶上，那是教堂的穹顶，像是国外圆筒冰激凌的雪糕球，黑天鹅很多大人都信仰东正教，基督教的一种分支。
他沿着圆顶走到黑天鹅背部，雪积数尺，无声落地。
要速战速决，雪太大待久了铁定冻伤，他裹了裹身上的破旧军大衣，这是他在杂物间翻来的，里面挂着把生锈的军刀。
【德式毛瑟k98刺刀】
【刀身23cm，已开刃，编号：cof44.】
【状态：保存较完好但刀尖生锈】
【评价：破伤风利器】
他很快站到拿座被遗弃在地上的黄铜雕像，他的心中有些感慨和无奈。
他走向那数以百吨的生铁，他想或许能搞个低阶循环系统御寒或者腿部义体什么的，这样对逃亡行动有很大的帮助，时间紧迫，他只能优先选择急需的义体，正准备提取。
一道强光打来
“谁在那！不许动！”
周北一个翻滚躲在雕像背后，他从另一端探头看去，三个身穿大衣的军人缓步靠近。
再外围是哨塔和浩浩荡荡的北冰洋
逃不掉了，计划不能出错，必须干掉他们！
提灯的胖大兵大步向前走，他火气很大，刚输了牌，他把所有香烟和仅剩的半瓶伏特加输掉了，他得没烟没酒撑到来年的春天！
就是这位胖大兵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影子很小，所以他断定是跑出来的实验体。
“小兔崽子，藏好了，别让老子抓到你!”
“等老子抓到你先带回去玩一晚，再关一周禁闭！然后……”
“嗖”的一声破风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旁大兵感觉红润的面颊有点痒，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温热的什么东西在手上流淌，低头看，手上竟满是鲜血，痛感袭来，他的脸蛋被划破了！
“啊啊啊啊！”身后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喊声，声音很怪异，像是声带卡着什么东西。
胖大兵回头望，同伴被一刀封喉，手捂着喉咙倒在雪地上，想发声却发不出，只得断断续续地哀鸣，血泊泊流出，像是雪地上绽放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愈开愈艳。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大口喘着气，双方距离并不远，但能见度不到五米的环境是天然的掩护。
他的血脉觉醒了，就在刚刚，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巧。
他想，难道自己其实是哈士猪血脉？一接触到室外的暴雪就血脉觉醒，头脑清醒，能在家门外雪地睡一宿的那种。
就在他屏气凝神投掷军刀的那一秒，世界好像突然慢了下来，雪落的速度，呼吸声，大兵踏雪的嘎吱声，呼喊声，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眼中清晰起来，就像近视多年的人带上眼镜。
“混蛋！你会死的很惨的，我保证！”
“你知道吗？我决定不给博士报道，直接弄死你！一个实验品而已，怪胎！不伦不类的畜生！”
胖大兵气喘吁吁，拔出枪，拔了枪栓，他前面还有一位大兵，是他的小弟，刚死的那位也是。
胖大兵跑到雕像后，四处张望，空无一人！
“滚出来！”
胖大兵气急败坏，他快速扫过周围，他突然觉得少了什么，不对！他猛然回首，尸体脖颈上插着的刺刀不见了！
汗流浃背！
可恶什么时候！
而在他头顶六七米高处，少年玩味地低头俯视两人，他站在半倒塌的列宁雕像的手掌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眼眸里金光淡淡，他的血统并不强，B级，但足以在雪中看到更远的地方。
其实大兵若是抬头仔细辨认也能依稀看见少年的身影，可他们四处张望却不曾想过抬头，少年视他们如蝼蚁！
乌黑的发丝和漫天的暴雪遮不住少年眼中狂躁的淡淡金光，同血脉一同被唤起的，还有血之哀，龙族傲慢的血脉一瞬间影响了他。
大兵冷汗直流，感觉呼吸一滞，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死死地盯住他的脖颈。
少年匕首反握，悄然落下。
一招漂亮的乌鸦坐飞机，少年轻巧地落在一名大兵的肩膀，就像小时数坐在父亲肩膀上那样，双腿夹住他的脑袋，匕首横插入他的脖颈，机械臂握住刀柄缓缓转动，鲜血爆溅为他画了半张面具，又腥又粘，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直到他呼出的气一点一点消失，一点一点变冷。
江南说的没错，生命在指尖流逝的感觉确实像风，像风一点一点飘散。
他像个孩子抱住父亲一样抱住大兵的头，‘温柔’地杀死了他。
“咔嚓”
周北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斜眸看去。
【马卡洛夫手枪(PM)】
【设计师：尼古拉.费奥多罗维奇.马卡洛夫】
【发射9*18mm马卡洛夫枪弹，点380ACP口径，有效射程50m】
“去死吧，怪胎！”胖大兵怒吼。
枪响了……
周北手按机械臂横手格挡，金属爆鸣，近距离爆发的冲击后推动周北向后滑行半米，留下深深的雪痕，金属臂上淡淡的白痕是子弹击中的唯一痕迹。
硬抗子弹的滋味可不好受，周北觉得身体有些麻，最重要子弹炸裂弄得他有些耳鸣，这还是混血种强度的身体。
区区一颗小口径手枪子弹而已，这就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吗？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看来要加快进程了。
看来人力始终有限啊，周北感叹。
“怪胎！别过来怪胎！”
周北手拍了拍脑袋，清醒了不少，呼喊声让他想起还有一个人没解决，他回眸冲胖大兵浅浅微笑。
军大衣早就被他弄掉了，白棉布衣也被染红，雪地里两朵玫瑰盛发得正好，少年反手握刀，微笑的面庞滴滴血珠被风雪凝结，他像位画师，要将最后一朵红玫瑰绽放。
周北骤然加速，身影一瞬闪灭。
下一秒，胖大兵的瞳孔出现一点寒芒。
古老的咒语从他口中念出，这是他的言灵，鬼胜，效果：痛觉屏蔽，屏蔽后，失去自我保护的功能的肌肉会发挥8倍的力量。
（言灵是混血种所持有的一种特殊作战手段）
8倍力量再加上100%力量整幅，16倍力量整幅将周北的身体爆发到极致。
挥刀如割水，瞬间将胖大兵斩首。
黑天鹅巷表面是一家孤儿院，背地却控制孩童进行人体实验，这里没有干净的人，只有正义的敌人，杀死他们周北没有任何压力。
暴虐的龙族血脉也很好地压制住他对杀人的恐惧，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事后他将这三朵玫瑰深埋六尺之下，风雪为他清理残余的痕迹。
周北的视线重新回到那数百吨的生铁上。
该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