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是不救！

周北离开零号房间走在昏暗的走廊，零号末尾的话扰得他心烦意乱。

救是不救？

不救

君子不救！我有充足的理由不救，我不欠这群孤儿什么！我没有义务救他们！

他们不过做了一周的朋友，不，连朋友都不算，他们顶多算是原身的朋友，怎么能算我的。

而且我也并非不想救他们，我已是自身难保，仅仅是保证我和雷娜塔逃出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这21章走来我没有一天懈怠，对没错，这不是我的原因，害死他们的是赫尔佐格，不是我！

救

可若是救，救谁呢，全部救走还是选择性地救？

可你既然选择拯救这群孩子，却想就一部分不救一部分，难道生命有高低贵贱之分？你选择的标准又是什么？

先不论你能救走多少，单单论心，你是从拼命尽可能地救走所有人出发，还是一开始就打算只救走那既定的小部分？

既然选择了救，却不彻底地，不全心全意地救他们，这是否也是一种虚伪，只是一种出自于自我满足的拯救？

周北大脑天人交锋，他不断强调自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可他越是强调，越是难以自拔。

忽然间他发觉身后有什么东西。

一回头，一个孩子呆呆地看着自己，周北认得他，实验体的其中一个，依稀记得是12号。

周北回望0号房间，距离他这没多远，而他从被零号激怒开始就陷入纠结完全没注意12号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他听没听到自己和零号的谈话，他听到了多少？

周北感觉此刻自己就像是被海浪拍打在岸边的咸鱼，弥留之际，阳光炽烈，他看见惊涛骇浪携带着巨力一遍又一遍拍打他受伤的身躯，追着杀的那种。

“12号，你来这是找我有什么事吗？”周北面色冰冷。

他忘记12号的名字了，要不是他袖口上绣着‘12’的数字，他甚至对他一无所知，他也疲于从原身的众多回忆中回想这个不起眼的小男孩。

12号面露难色，低着头，好像有点害怕。

“怎么了？说话。”

周北语气很是淡漠，他看见12号这种表情心凉了一半，他冷冷地看着12号。

好片刻12号男孩憋出一句话来，八成是被周北吓出来的，他声音有些颤抖：

“你……跟我走。”

没头没脑地说完这句后，12号转身就往外走，步伐不紧不快，他想快点离开这，又怕走得太快惹周北不开心。

最近听说这家伙又不是聚众斗殴，又是顶撞老师，关键是还在孤儿院眼皮子低下搞起武器走私，连老大雅可夫都对他言听计从，听说他和众多女护工，无论老少，熟嫩都有一腿，不然如果解释护工们总是对她格外的包容。

孤儿院并不大，所有孤儿加上零号一共19位，小道消息传得飞快，一日时间一个校霸的形象已然深入人心。

周北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不出意外，习惯性地，杀人灭口的想法又像电脑qq弹窗一样在他脑子里叮咚叮咚响。

一个落在他的左肩膀红色拿叉叉小人告诉他，他走得这么慌张，反应异常-很可能已经听到你的谈话，等他吧你带到其他人那就是你接受审判的时刻！

不要犹豫，趁现在，先下手为强。

另一个落在他的右侧肩膀白色有着好看翅膀的小人告诉他，他不一定听到你们的谈话，他看起来还这么小，这么鲜活的生命，你怎么能对他干那种事。

不许杀！

红色小人：蠢货，时间差不多喽！

白色小人：你不能这样做，你没有资格做那种事！

好吵啊魂淡！

周北捂着头，眼神愈发地凶狠，不开玩笑，他现在正在精份的边缘。

一步，两步，三步。

捂嘴，扭脖子，对，他脖子看起来软极了！肯定很好扭吧！

不对，没扭断，半断不断很难做的！

要不给他直接拖走，关起来吧，就关在零号房间，那里到处都是血迹，很容易处理现场的。

等等，这不对不能这样！我这是怎么了？

周北步伐越靠越近。

快点，再快一点决定，救还是不救！不然就来不及了！

突然！

‘砰’的一声声响！

枪响了？

不，他感到条状的，闪光的，轻飘飘的落在脸上，这是……彩带？

他从杂乱的思绪脱离到现实来，这才反应过来将才自己被一个小礼炮轰了，就是那种庆祝时用来喷人的小家伙，与此同时始作俑者艾玛正空掉的礼炮指着他被轰立起来的头发哈哈大笑。

这是……什么意思？

周北疑惑间，灯光霎那间亮起，只听得孩子们站在他面前大声向他祝贺：

“周北，祝你生日快乐！”

生……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作为一个成熟的21世纪人，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过生日了，这是一个只有父母和自己才有一点可能记得的日子，好陌生的词啊。

周北愣住了，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这是37号的生日，不是他的。

“把蛋糕拿上来！”

随着艾玛一声大喊，雷娜塔背着手从人群中走出。

在孩子们的注视下，她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周北身前，她拿出藏在背后的东西，是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是周北之前给她的那块。

雷娜塔剥开包装，拿着巧克力递到周北嘴旁。

她微微一笑，说：“吃！”

周北低头轻轻咬下一块，巧克力断裂的声音清晰可见。

甜……好甜的巧克力。

雷娜塔突然一把抓住周北的手腕，将巧克力拉下来，对着巧克力张嘴又轻轻地咬下一小块，然后乖巧的退后，看着他，不说话。

这是艾玛教给她的，他说男生都吃这套。

她觉得很有道理，最关键的是，她吃过巧克力，觉得太甜了，甜到一个也吃不下去，两个人一块块扳着吃却刚刚好，她想原来这才是巧克力的正确使用方式，原来要两个人吃啊。

“雷娜塔谢谢你，谢……谢谢，谢谢大家。”

周北难得得有些不知所措，心有点痛。

“不，不用谢我们，我们还得谢谢你呢”

艾玛站出来，他指着餐桌上一堆零食和罐头低声告诉他：“你私藏在杂货间的不小心小零食被大家发现了！怎么办好呢？真让人纠结呢！”

周北一下笑出泪来，又好气又好笑，他说：

“既然都拿出来了，那就一起吃吧！”

“哎，听到没，我们的大寿星发话了一起吃！”艾玛接话

“好！”孩子们齐声称赞！

周北擦了把泪，艾玛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雷娜塔靠近想问他‘要不要继续把这半块吃完，她还想吃。’

看来储备粮都被吃完了，计划乱了，不能独善其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