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班地铁口的温馨邂逅

凌晨1:17的便利店

林默站在便利店的微波炉前，盯着里面旋转的便当盒发呆。

玻璃门上倒映出他疲惫的脸：领带歪斜，西装皱得像被揉过的A4纸，眼下两片青黑比咖啡渍还深。

「叮——」

微波炉的提示音把他拉回现实。他伸手去拿便当，却被烫得缩回手指。

「嘶……」

他下意识把手指含进嘴里，余光瞥见收银台旁的亚麻色身影。

那是个高挑的姑娘，穿着oversize的米色针织开衫，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她的羊毛卷发松松垮垮地扎成马尾，别着个手工发夹——看起来像是用碎布头拼的，针脚歪歪扭扭，却莫名有种温暖的感觉。

林默注意到她脚边蜷着一只橘猫，而她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一块破旧的毛毯。

「要试试桂圆红枣茶吗？自己晒的。」

她突然抬头，递来一个保温杯。林默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在便利店的日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啊，谢谢……」他下意识接过，杯身还带着余温。

「加班到这么晚？」她继续低头缝补，针线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嗯，季度报表……」林默抿了口茶，意外的清甜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西服第三颗纽扣快掉了哦。」她突然说。

林默低头，果然发现纽扣摇摇欲坠。

「我帮你缝一下吧。」她放下毛毯，从随身的拼布包里掏出针线盒。

「不用麻烦……」

「很快的。」她已经开始穿针引线，「我叫云织，在附近开了家裁缝铺。」

林默注意到她的针线盒很特别：

木质盒盖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线轴五颜六色，有的泛着金属光泽，有的则像流动的月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根针——通体银白，针眼处嵌着一颗极小的红宝石。

「抬手。」

云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林默乖乖照做，看着她灵巧的手指在纽扣间穿梭。

「你经常帮陌生人缝衣服吗？」他试图打破沉默。

「只帮有缘人。」她笑了笑，「比如被加班折磨到灵魂出窍的社畜。」

林默忍不住笑了，这是他这周第一次笑。

「好了。」她咬断线头，「记得按时吃饭，你的胃在抗议。」

林默一愣：「你怎么知道……」

「衣服会说话。」她眨眨眼，「尤其是沾满咖啡渍和外卖味的西装。」

这时，橘猫突然蹭了蹭林默的裤脚。

「哎呀，」云织轻呼，「小橘很喜欢你。」

林默低头，发现裤脚不知什么时候被猫抓破了。

「看来得再缝一下。」云织已经拿出针线。

「不用了，我回家自己……」

「很快的。」她已经开始穿针。

这次她用的线是淡黄色的，像是初春的雏菊。

林默注意到她的手法很特别：

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却隐约形成某种图案；

每缝一针，她都轻轻哼着什么，像是古老的童谣；

最神奇的是，随着她的缝补，他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暖意，仿佛被阳光亲吻。

「好了。」她收起针线，「记得明天来取你的工牌。」

「工牌？」林默这才发现工牌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云织捡起来，轻轻擦了擦：「我帮你缝个挂绳吧，这样就不会掉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小团毛线，开始编织。

林默注意到那团毛线泛着微光，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给。」她把工牌递过来，挂绳上多了个小小的毛线人：

穿着西装，抱着文件夹，头上还顶着个「加班中」的对话框。

「这是……我？」林默忍俊不禁。

「加班小人，会替你分担工作压力。」云织神秘地笑了笑。

这时，地铁末班车的广播响起。

「快去吧，」她收拾东西，「明天见。」

「明天见？」

「你不是要来取工牌吗？」她眨眨眼，「云间裁缝铺，就在转角。」

第二天早上，林默在电梯里才注意到裤脚的补丁：

淡黄色的雏菊栩栩如生，花瓣上还沾着露珠；

最神奇的是，昨晚被猫抓破的地方完全看不出痕迹，连疼痛都消失了。

「小林，早啊。」同事张姐打招呼，「今天气色不错啊。」

「是吗？」林默摸了摸脸，确实感觉比平时精神。

「咦，你这补丁……」张姐盯着他的裤脚，「在哪缝的？手艺真好。」

「就……附近一家裁缝铺。」林默含糊其辞。

一整天，他都忍不住去看那个补丁：

每当阳光照在上面，雏菊就会泛起微光；

午休时，他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最神奇的是，下午开会时，他居然没打瞌睡——这在以往是绝不可能的。

下班后，他鬼使神差地走向了云间裁缝铺。

那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橱窗里摆着几个手工玩偶，门口挂着风铃。

推开门，风铃叮咚作响。

「欢迎光临。」云织从一堆布料中抬起头，「来取工牌？」

店里很温暖，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

林默注意到墙上挂着几件奇特的衣服：

一件绣满符咒的旗袍，针脚间隐约有流光闪过；

一件机械感十足的夹克，纽扣像是微型齿轮；

最引人注目的是件纯白的婚纱，裙摆上缀满会发光的苔藓。

「给。」云织递来工牌，挂绳上的加班小人似乎比昨晚更精致了。

「谢谢。」林默接过，突然发现小人的表情变了：

从「加班中」变成了「加油」。

「它……会动？」

「只是你的错觉。」云织笑了笑，「要来杯茶吗？」

「好。」

她泡茶的手法很特别：

茶叶在杯中旋转，形成小小的漩涡；

水汽升腾，在空中凝结成蝴蝶的形状；

最神奇的是，喝下茶后，林默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你的衣服……」云织突然说，「在哭泣。」

「什么？」

「它们承载了太多压力。」她轻轻抚摸林默的西装，「要不要做个护理？」

「护理？」

「嗯，让衣服重获新生。」她眨眨眼，「免费的。」

林默鬼使神差地点头。

云织拿出一把银色的剪刀，开始修剪他的西装：

剪掉磨损的袖口，缝上新的布料；

拆开内衬，塞进几个香囊；

最神奇的是，她每剪一刀，林默都感觉轻松一分。

「好了。」她把西装递回来，「试试看。」

林默穿上，惊讶地发现：

西装仿佛量身定制，每个细节都恰到好处；

内衬散发着安神的香气，让他心跳平稳；

最神奇的是，他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是……」

「只是普通的缝纫。」云织神秘地笑了笑，「要常来哦，你的衣服需要定期护理。」

林默点头，突然注意到角落里蜷着昨晚那只橘猫。

它脖子上多了个毛线项圈，上面绣着「云间守护者」。

「它叫小橘，」云织说，「是店里的吉祥物。」

小橘抬头看了林默一眼，琥珀色的眼睛和云织一模一样。

离开时，风铃再次响起。

「明天见。」云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默回头，发现橱窗里的玩偶似乎动了动。

他揉了揉眼睛，一定是太累了。

当晚，林默又加班到凌晨。

当他疲惫地收拾东西时，突然发现工牌上的加班小人动了：

它跳下工牌，开始整理文件；

每整理一份，文件就自动归档；

最神奇的是，它还能预测上司的需求，提前准备好资料。

林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突然，手机震动，是云织发来的消息：

「记得喝杯热茶再睡哦～」

配图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桂圆红枣茶，茶杯上绣着「云间特制」。

他笑了，这是这周第二次笑。

也许，这个寒冷的冬夜，终于有了些许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