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菜就多练，输不起别玩
赌桌上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四名玩家和他们的同伴都是衣着光鲜、举止优雅的贵族，就连发牌的荷官看起来都非常绅士——这明明就是一场“上流人士”的游戏。
可，桌上摆着的那把染血大剑打破了这种高雅的气氛。
它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像是一个疯狂的野蛮人闯入了奢华的舞会。
诺亚和塞莉娅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可渐渐的……他们又发现那几人竟表现出了一种可怕的贪婪。
他们要的不是钱，也不顾贵族对于礼仪方面的严格要求，一个个像看见了新鲜血肉的饿狼一般，两眼放光。
与此同时，诺亚的真视之眼也注意到周围的恶魔气息愈发浓烈，几乎到了能直接让人感觉到一阵恶寒的程度。
可除了他和塞莉娅之外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
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诺亚再向身后的贵宾室入口望去，却见整条走道都变得漆黑无比，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面前的这个赌桌尚有光亮，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虚无而只剩他们这几名赌徒……
“这恐怕已经不止是蛊惑这么简单了……”诺亚侧头小声对塞莉娅说道，“可能从我们落座开始，那只藏起来的恶魔就已经发动了它的能力……”
塞莉娅闭上双目沉默了一会，接着才说道：“很有可能。在赌局结束之前，我们很难离开了。”
“还是大意了，塞莉娅小姐。”
诺亚从袖口里滑出一枚金币，暗暗丢向了身后的过道。
没有任何回音，就好像是金币落在了棉花上。
或者说……直接被黑暗中的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确是已经被那只恶魔的能力影响了——而且可能是一种“规则类”的特殊能力。
其实诺亚和塞莉娅都可以尝试通过自身的力量强行突破这场赌局游戏，但他们现在不能这么做。
因为那只恶魔还没现身。
贸然暴露超凡之力，就相当于告诉那只恶魔他们是奔着它来的，那样打草惊蛇就肯定抓不到对方了——到头来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这场赌局游戏会进行到何种程度……
“小心点。”塞莉娅小声提醒，“如果碰到什么麻烦，不要托大，我可以帮你。”
“真到那时就是演都不演了……还是尽可能先通过这场赌局将它引出来吧。”诺亚回应着，同时拿起了发到面前的五张牌。
恶魔的赌局已经开始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残忍、病态的笑容，满脸期待地盯着手里的牌。
诺亚默默观察一圈，最后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牌：三张国王，一张皇后和一张小丑。
而荷官随机抽取的主牌正是他最多国王牌。
这一局不说稳了，至少牌非常不错。
“上局我赢，根据规则就还是我坐庄了。”多维向另外三人点头致意，随后很保守地只打出了一张牌。
“一张国王。”
下家的贵妇人也只是保守地跟了一张。
诺亚上家那位沉默寡言的中年贵族同样只跟一张。
全都打得很保守，也没有揭牌。
到了诺亚，他还是老规矩先发动真视之眼——很不幸，这一轮除了多维外都是真的出了国王牌。
诺亚不可能开说真话的人，只能选择跟牌。
他直接把三张国王和一张小丑同时丢出。
“四张。”
一个人打出比三个人还多的牌，并且总数已经超过了国王牌的极限六张，这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贵妇人和中年贵族紧盯着诺亚，眼神中写满了怀疑与贪婪——若不是规则不允许，他们一定现在就揭了诺亚的牌。
在他们两人的视角里，自己已经打出一张，并且其他人的手牌还有很多，诺亚为假的概率自然是大到值得一搏的。
可……偏偏，下家的多维就是不揭牌。
他将四张牌重叠在一起，又非常花哨地不断切牌、搓牌，拖沓得都让下家不耐烦了：“多维先生，您到底是要揭牌还是出牌？请不要再浪费我们宝贵且美妙的时间了。”
终于，多维轻笑一声，说道：“既然游戏的规则是‘下家的赌注必须大于或等于上家’，那不如……我加大一点筹码吧。”
现在的赌注已经是一只手，如果还要加大，那自然是更为血腥可怖的东西。
可贵妇人和中年贵族一听，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倒用一种期待的口吻急不可耐地问道：“你要加什么？”
就好像他们完全不怕自己接下来也必须跟上更大的赌注，一输就要付出更为可怕的代价。
“就加……”多维优雅地推出了两张牌，“加上我一边的肾脏。”
啪！贵妇人毫不犹豫地跟着打出了一张牌，也状若癫狂地大喊：“我再加一颗眼球！”
轮到中年贵族，他推牌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但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两张。我再加……心脏。”
又到诺亚了。
他清楚地看见，他上家的两张牌都不是国王牌。
意味着只要他揭牌，那么就是游戏胜利。
但……他选择不揭牌。
在塞莉娅的注视下，他把最后一张牌丢了出去。“跟注。”
见状，多维笑了起来。但比起另外两名赌徒的失态，他始终保持着足够的优雅。
他把余下的手牌盖上，随后盯着诺亚最后的两张牌。
“你的手牌已经打完了，如果我不揭牌，那么赢的就是你；而如果我揭牌但还是输了，我就得付双倍的赌注。”
正常来说，多维需要好好斟酌一番，毕竟贸然揭牌有可能让他赢也有可能让他输两倍，而保险地不揭牌只是必输桌上的筹码。
可问题是……如今的赌注，已经加到了“心脏”。
他可没有两颗心脏。
翻不翻倍，只要输了都是一样的。
“可既然不揭必死，我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不需要荷官动手，多维自己翻开了诺亚推出的两张牌。
结局没有任何意外，这是一张皇后牌。
诺亚输了。
他需要支付的赌注是……一只手、一颗眼睛、一边的肾脏和唯一的心脏。
“诺亚……”塞莉娅只知道诺亚的牌而不知道其他人的牌，但她总有种感觉……诺亚像是故意输的。
但不管怎么说，结局已定，赌场的工作人员就该为胜利者收取赌注了。
第一个收的，自然是被揭牌的诺亚。
“先生，请。”
荷官将大剑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诺亚，让他先自行交出赌注。
诺亚也大大方方地接过了剑。
然后，抬头与盯着他的荷官对视——他的左眼一片漆黑。
不等荷官有任何反应，诺亚挥动了巨剑。
噗！鲜血喷涌，人头落地。
塞莉娅隐约看见有一丝不属于人类世界的黑雾从滚落的头颅中飘出。
但当然，落的不是“赌狗”诺亚的头，更是和手、肾脏、眼球和心脏没有半点关系。
“我就是赌得起输不起，那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