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一局昆特牌吗
诺亚最后还是答应了塞莉娅的请求。
就这样，他从堂堂一个典狱长，成了一线猎魔人。
幸运的是，在前身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那一年里，助理薇薇安几乎靠着自己一人管理好了整个监狱，对监狱里的大小事务都非常熟悉了。
上至填写报表呈递城主，下至安排值守狱卒检查恶魔牢房，只要有典狱长的印章在她就能做得比典狱长本人还好。
只要她还在，监狱就出不了岔子。
有时候诺亚看看业务能力超群的薇薇安又看看气质高贵的塞莉娅，都觉得他才应该是那个苦命打工人……果然，出身＞选择＞努力啊。
咳，不过投胎努力也是一种努力嘛，他诺亚·布兰度没有一点数值，全是汗水和努力。
“想念薇薇安的第一天……”
走在出城的路上，已经褪下典狱长正装的诺亚不禁感慨。
“不知道我不在的日子里，薇薇安会不会想我想得睡不着呢？”
“你应该担心薇薇安小姐会不会因为代理典狱长的职务干得太好，等你回去之后监狱就易主了。”一旁的银发少女戏谑一笑，“我看以薇薇安小姐的能力，不应该只待在这里做你的助理。”
“不要小看我和薇薇安之间的羁绊啊！”
“是指她一天不骂你你就不舒服吗？”
“错误的。我指的是……”
诺亚低头啃了一口干面包，又想念薇薇安每日给他端来的热饮和精心准备过食谱的早午餐了。
“你害得我要跟你出差，那我缺的营养这块谁给我补啊？”
“你的父亲老布兰度不是给你留了很多遗产么？”塞莉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拿点出来就够你一路上锦衣玉食了。”
“没钱，根本没钱。”一说到这个诺亚就头大。
原身吃喝朴赌样样精通地把遗产败了个七七八八不说，还有挪用公款的前科……他接盘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窟窿补上，这会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恶魔监狱毕竟不是什么盈利性机构，纯靠上面拨款，而哈曼城这种小地方的财政收入又非常有限，他是想吃点回扣都难，基本上是有一分花一分全砸在监狱的日常维护里了。
够是够，但绝对没什么剩。
他这小官当的，真是清廉得不能再清廉了。
“要不是怕丢了四皇女殿下的脸面，我下班之后都想去码头搬俩麻袋了……倒是塞莉娅小姐你——”
诺亚上下打量身旁的少女，满脑子的坏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
“既然你颇有家资，不如看在我帮你忙的份上慷慨施舍一点？”
“这么说，你倒是真的和传闻不一样。”塞莉娅又笑了笑，“不过要找我借钱的话……我看这还是免了。我也没钱。”
“我不信。”
“不信可以去问四皇女殿下。”
“问她干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没钱。”
“切，小气……”诺亚嘟囔一句，见拿不到钱也懒得再说话了。
塞莉娅轻轻撩动发梢，看向诺亚侧脸的眼神里透露着些许笑意。
她没有撒谎，她是真的没钱。
但……整个哈曼城的钱，就是她的钱。
她没有钱借给对方，但她可以让哈曼城的其他人直接把钱送给诺亚。
塞莉娅暗暗在心里记下这件事，准备下个月给恶魔监狱的拨款提高几个点。
“你看起来像是个没有得到想要的糖果后生气的小孩子。”少女轻笑着说，眉眼间的温暖是连她的女骑士都不曾见过的。“但现在可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了。”
“那你倒是把恶魔相关的线索和信息告诉我。”诺亚还是没有把头转回去。
他倒不是真的在生气，而是在思考——
关于塞莉娅要他帮忙抓捕的恶魔。
一般来说，恶魔被抓捕的流程是：恶魔在某处引发灾害—被人发现并上报—猎魔人组织或教会整理信息—派出人员抓捕恶魔，最后收容进恶魔监狱。
在少数情况下，恶魔也有可能被当场消灭。
总而言之……要抓捕恶魔，首先得“有恶魔”才行。
那些怪物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是从地狱通过【地狱之门】抵达人类世界的，基本上一来就要对人类下手，绝大多数都会被发现。
可现在诺亚根本就没听到半点有关恶魔出现的信息……就算因为他前世没有到其他城镇的经历所以不知道，那塞莉娅又凭什么知道？要真有恶魔闹事，当地的猎魔人和教会应该才是最先得知的吧？
“首先，我必须知道一点——你是怎么知道有恶魔出现的？”
诺亚直接发问了。
塞莉娅倒也没有隐瞒，直言道：“通过其他恶魔。”
“嗯？你该不会……信监狱里那些恶魔的话了吧？”
“并非如此。”塞莉娅摇了摇头，“说起来，我只告诉过你我是一名亵神者，却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契约恶魔和契约能力是什么，对吧？”
诺亚不假思索地点头：“嗯，这些是每一个亵神者非常重要的隐私乃至秘密，你当然没有和我说过，我也当然不会问你。”
“没关系，我信得过你，诺亚典狱长——至少，在合理范围内。”塞莉娅再次露出微笑，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眸和唇间露出的些许洁白都让人感觉到“美”字的定义。
“我的契约恶魔不便透露名讳，至于能力——名为【地狱真言】，可以为我隔绝恶魔的一切蛊惑之言，并且分辨出它们言语中的真假。”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轻抚自己戴着手套的右手。
“代价是每次使用这份能力都会让我的手上出现一道伤疤，而这也是我一直戴着手套的原因。”
“当然，【地狱真言】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作用，但那些就暂时不便透露了。”
“这样……”诺亚看着对方纤细的双手，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真视之眼】为什么看不透手套之下的事物。“所以，对于那些恶魔的行踪，是监狱里的恶魔告诉你的？”
塞莉娅点了点头。
她没有骗人，诺亚也选择相信她——果然，之前的“检查”不止是普通的检查这么简单。
“那好吧。”诺亚耸了耸肩，“那我们现在要找的恶魔在哪？是什么样的恶魔？”
“你马上就能知道了。”塞莉娅优雅地掀起了车厢里的帘子，视线投向街道的不远处。
这里已经是另一座城镇了。
而她望向的地方……是一座装潢非常奢华的大赌场。
“诺亚先生，既然你以前没少在风月场所玩乐，那我想你应该会打牌吧？”
诺亚一顿，无奈地笑笑：“那得看是赌什么的牌了。”
“赌金币的你会，对吧？”
“略知一二。”
“那……”
塞莉娅的脸上没有半点紧张或是恐惧，反倒透露着一种戏谑的感觉。
“如果是赌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