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终决

林默的瞳孔里倒映着父亲手腕上的机械表，秒针跳动的节奏突然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那是母亲遇害当晚，挂在凶手腕间的同款手表。

“您亲自杀了妈妈。“这不是疑问句。林默的手指按在实验台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刺入骨髓，“就因为她要带我逃出实验室？“

银面具折射着冷光，林教授的笑容凝固在嘴角。X-17突然甩出暗藏在袖口的刀片，却在距离他咽喉三厘米处诡异地停住——她颈后的芯片迸出蓝色电弧。

“乖女儿，你的杀戮程序可是我亲手编写的。“林教授转动戒指上的微型控制器，X-17顿时跪倒在地，皮肤下的机械纹路如荆棘蔓延。

林默趁机扑向控制台。当手掌按在生物识别屏的瞬间，整座工厂响起刺耳的警报。全息投影突然在空中炸开，显示出一份标着“双生子计划“的档案：

【林默-07号】认知重塑失败品，植入虚假记忆作为观测组；

【林雪-09号】情感模块缺陷体，改造成人形兵器作为对照组。

实验台突然裂开，升起两具灌满溶液的玻璃舱。漂浮其中的孩童尸体，竟与他和X-17长得一模一样。

“你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林教授的声音带着狂热的颤音，“你们才是最优美的作品！当对照组产生情感共鸣，主控芯片就会启动......“

话音未落，林雪突然扯断颈后的芯片接口。鲜血顺着机械脊椎滴落，却在触地的瞬间化作红玫瑰形态的纳米机器人。

“弟弟，“她第一次露出笑容，“该醒来了。“

林默的太阳穴突然爆开剧痛，记忆枷锁层层崩解。他看见八岁那年，姐姐把自己推出正在闭合的防爆门；看见母亲偷偷替换了实验药剂；看见每个受害人胸口插着的根本不是玫瑰，而是芯片对接器的伪装......

“认知混淆程序解除倒计时：十、九、八......“

林教授疯狂敲击着手环，整座工厂开始倾斜。培养舱接连爆裂，无数纳米玫瑰汇聚成血色洪流。林雪拽着林默冲向通风管道，身后传来父亲癫狂的笑声：“你们逃不掉的！每朵玫瑰都是追踪器......“

当两人坠入排污河道的瞬间，林默看到姐姐心口的伤疤在发光。那些机械玫瑰突然调转方向，将整个工厂裹成巨大的花苞。冲天而起的火光中，隐约可见DNA链状的光影。

“那是定位信标。“林雪在湍流中扣紧他的手，“组织在全球还有十二个这样的实验室，而我们是唯一的活体密钥......“

三个月后，滨海市墓园。

林默将两支红玫瑰放在无名碑前。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音，小周的身影倒映在雨水中，手中提着印有国际刑警标志的金属箱。

“记忆解析完成了。“她打开箱子，里面是两枚芯片，“你姐姐留下的纳米机器人显示，下一个信号出现在威尼斯。“

林默凝视着墓碑上自己与姐姐的假名，突然注意到泥土中有金属反光。挖出的密封瓶里，是母亲泛黄的日记本，最新一行显然是不久前才写下的：

“致看到这里的孩子：如果实验室开始绽放玫瑰，去南极找'棱镜'，那里藏着逆转时间的......“

远处钟楼传来整点报时，惊起漫天白鸽。林默摸到后颈微微发烫的皮肤，那里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路——姐姐留给他的最后礼物，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