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巢氏 （以后都是午十二晚十各一章）
有巢氏有心探查一番，但此事已经超出凡人的能力范围，无从查起。
将此事压在心底，有巢氏又安抚了桑臼氏一番，前往部落中央的大帐中。
他来这里，除了观礼之外，还要与燧人部落之人商议推广巢居建造之法。
走进大帐，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巨大的刻有火把的壁画，还能闻到草料味道掩盖下的桐油和腥膻味道。
中央的盆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微响声，正上方的首位是用兽皮包裹的木椅，左右两旁各有四把纯木椅子。
有巢氏进去大帐之时，首位此刻空置，两边坐着八位穿着兽皮衣服的老人，同样印有火把纹样。
他们原本正在交谈什么，在听到有巢氏掀开兽皮帘子的声音后抬起头，以前用那混浊的眼球看向门口。
见是有巢氏，先等他对着火把壁画鞠了一躬，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左边第一位的那位老者咳嗽了一下，率先发话：
“有巢首领，推广巢居之事我等已经议定了，同意老首领之前的计划，由燧人部落出钱，有巢部落出人。”
有巢氏微微点头，这个方案他是知道的，简单来说，就是有巢部落派人传授技艺，燧人部落出钱。
传授技艺、制度以及礼节这样，有利于全体人族又不是直接的物资往来的事，向来都是燧人部落出物资，首创部落出人力，这些年来，已经成为惯例。
这不只是燧人氏作为人族共主的担当，也是燧人部落建立威望的手段。
印有火把纹样的燧人部落喂养的马匹上，成为传授技艺之人能够进入周围部落，并取得信任的证明之物。
“不必了，推广巢居建造之法的一应所需，由我有巢部落承担即可。”
有巢氏看着那副壁画，淡淡地说。
想要彻底取代燧人氏的地位，这是他必须要走的一步。
那老人闻言，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喜悦，只是淡淡开口。
“没有我们提供的物资，那有些部落，你们的人进不去怎么办？”
有巢氏指了指自己的脸，自信地说道：“没有那样的部落。”
那老人顿了一下，不再讨论此事，而是转开话题。
“既然如此，缁衣氏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他想要推广编织兽皮之法，如何处理，我等便不掺和了。”
说着，那老人示意有巢氏坐下，坐在那兽皮包裹的木椅上。
有巢氏却只当没有看到，只是继续看着那壁画，说。
“理应如此，不过，不知那缁衣氏现在身在何处。”
“燧人首领成仙的时候他便赶来了，此刻就在大帐外不远。”
“那让他进来吧。”
“是。”
人的名树的影，不知不觉间，有巢氏已经成为此地实际上的主人。
随后，一位略显清秀的少年走进大帐，神情有些害羞，但并不害怕。
“见过有巢首领。”
这少年便是缁衣氏，看到有巢氏，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有巢氏打量了他几下，然后伸手虚抬，示意他起来。
“果然是少年出英雄，你发明的衣服我见过了，耐磨，好做，我们部落的族人都很喜欢。”
“有巢首领过誉了。”
缁衣氏腼腆地笑了一下，回道。
“你想要推广制作兽衣的方法，这很好，正好，我也要推广建筑巢居之法，而且出于某些原因，我需要每一个部落都去一趟。
既如此，不如你和我一起走一走这人族大地，缁衣氏，你可愿意？”
有巢氏对这少年打心眼里喜欢，虽然自己野心勃勃，这少年腼腆，燧祖粗放豪迈，但他总感觉，自己和这两人有些相似，就像是……一个人教出来的。
燧祖离开得突然，导致他想要完全接手权利需要付出一些没必要的代价，此刻见到缁衣氏，他有些别的想法。
“谢有巢首领，我愿意。”
能够四处走动，恰合了少年人好动的天性，缁衣氏当即同意，同时拜了一拜，对着有巢氏行了一礼。
虽然燧祖成名之后，拜礼以及鞠躬礼都被学了去，但部落大多资源不多，礼节也并非实用之物，并未专门推广。
如缁衣氏这般，每次行礼都一丝不苟的，倒也少见。
有巢氏心里想着，心中对这缁衣氏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自己少年时，好像也是这般吧，到哪都喜欢对着长辈行礼，我是从哪学的来着，好像是……
有巢氏突然紧紧盯着缁衣氏，仿佛看见了不可思议之物。
缁衣氏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可又想起那人的交代，对长辈不得无礼，只能强忍着，没有问出来。
最终，之前那位左边首位的老者发现了异常，重重咳嗽了一下。
有巢氏这才从回忆和惊讶中醒来，连忙补救一般地说道。
“嗯嗯，你答应得真快。”
随后，他才恢复了神态，又说。
“既如此，这几日你便跟在我身边吧，等到推广之时，你与我同去。”
缁衣氏点点头，算是应下。
半个时辰后，有巢氏总算将燧祖不在这段时间遗留的其余杂务一并处理完毕，带着缁衣氏走出大帐。
一中一少，两人共同前往燧人部落东边的一处小巢居用饭。
此地本是燧人氏的居所，燧人氏成为首领之后，杂务繁多，便长期在中央大帐壁画后的小屋内睡觉用饭。
这里也就空置了下来，再加上燧人部落时常有别的部落之人来访，出于节俭，燧人氏便下令让此地成为招待之所，接待外来部落之人。
后来，燧人部落越来越大，外来部落之人越来越多，这里的空间不再足够，燧人氏便又新圈了一块地，作为招待之所，当然，这里还是在接客。
巢居发明后，两边后来都进行了改造，而有巢氏作为燧人部落最早的一批客人，他仍旧喜欢在此地用饭。
有巢氏舀了一勺粟粥，吞下后，终于忍不住向缁衣氏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的这些礼节，从哪学的。”
缁衣氏原本正在喝粥，听到有巢氏的问话，他抬起头，大眼睛盯着有巢氏，一脸自然地说。
“这不是燧祖发明的吗？我跟我部落里的老人学的。”
作为十几岁的少年，缁衣氏的表现可谓十分优秀，但姜还是老的辣，他还是被有巢氏发现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