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蹈覆辙

陈凌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是觉得身体很疲惫，刺目的白色灯光瞬间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儿直往鼻腔里钻，脑袋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乱麻，昏昏沉沉的。

她缓缓转动眼珠，打量着四周，这才惊觉自己正躺在医院那硬邦邦的病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熟悉，白色的墙壁、淡蓝色的窗帘，还有床边那滴答作响的仪器，显示屏上不断闪烁的数字和线条，仿佛上一世，她又走进了这个愈发充满恐惧又救赎的地方。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胳膊上还贴着输液的胶带，一根细细的针管扎在血管里，冰凉的液体正缓缓流进身体。

记忆像是断了片儿，她努力地回想，却怎么也拼凑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慌乱和疑惑。

“你没事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愈发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烟熏过很久，带着丝丝磁性，声音里便会添上几分力度，却好似汹涌的海浪拍打着礁石。

陈凌觉得陌生……

“我好些了，我好多了。”陈凌抬起头看--

只见病床旁坐着一个有着红发的少年，脖子上手上都戴着各种银饰，眼睛却一直刷着手机……

外放的声音很小，隐约能听见，但是那些陈凌都不会多停一秒的网络DJ神曲。

她觉得面熟，这个少年陌生得奇怪，前世陈零凌从没遇到过，更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与三年前不一样。

曾经在初一时陈凌因为和邻居家的藏獒玩奔跑的游戏，被相撞一个伤口，大姨咒骂着陈凌，何沁（大姨的女儿）带零凌去医院打了狂犬疫苗。

一个月禁辛辣，也不能跑步，因为这个原因被当年的同班同学说零凌怀孕，竟一传十十传百。

“听说了吗？1班的那个陈凌怀孕了……”

“咦，怎么那么不检点……”

“看就是那个，就是她……”

“是她呀……”旁边的女生露出惊恐的表情

陈零凌回想起初一时被同学恶意造谣自己怀孕，遭到后面的人指指点点。

有一次有一个同学故意撞她，她回到寝室后被一群女生包围，她们想欺负陈凌，有人扯住她的头发要打陈凌的脸，陈凌极力反抗，同班的赵丽看到后偷偷告诉老师，陈凌才被赶来的宿管老师得救。

事后学校为了保全面子这样几个女生批评了几下就不了了之。

零凌在老师和家长沟通之间选择了走读，大姨却整天呶呶不休，零凌只能经受着大姨的各种言语攻击，“没出息，赔钱货，垃圾，蛀虫……”一个又一个脏字从曾经主动收养陈凌的大姨口中脱出。

陈凌恨透了这样的环境，于是赵丽成了她中学三年唯一的朋友。

初二那年赵丽因家庭变故被迫转学，即使受到嘲笑和恶意，她无能为力，只好拼命努力。

大梦一场，如梦初醒。

虽极力发声，却仍然显得无力，如梦幻般又重新发生。

大梦初醒，又何必为此彷，仇恨会吞噬自己的初心，遗忘会永远丢失，不可，不可，你要永远记得。

眼前的一切跟三年前发生的不太一样，三年前陈凌进入附中，开学考试后被分到了最好的1班，之后默默无闻两年，没有朋友，更没有渴求的希望，麻木的仿若一台机器，高二那年大姨因脑梗突然去世，大姨的女儿何沁远嫁到韩国没能回来，只能在电话里哭诉，小儿子何星和陈凌在灵堂里跪了一夜。

何星紧紧抱住陈凌，陈凌一直给何星抹眼泪。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陈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把何星抱得更紧。姨夫是个薄情冷淡的人……

在不久的一个月里，马上临近高三，陈凌突然在最喜欢的历史课上倒下。之后被确诊脑瘤，需要急需手术，第二次手术后，陈凌一直寄宿在舅舅家里。

“谢谢你，同学。”陈凌慌乱的要起身，赶紧拔掉手上的针头。

旁边的人被吓了一跳，陈凌突然觉得头晕，手背上徐徐地流着血。

旁边的男生扶着沉凌。

“哎，你叫什么名字?”

“陈凌。”

“真好听，我叫何铭。”

“你没吃早饭啊？今天看在你在分级时晕倒，老师让我……”

陈凌这才想起今天早上胡乱扒拉一口面包，怎么也没咽下，就匆匆来报名了。

“你躺着吧。”医生说你还有营养不良，陈疑惑睡下，何铭却一直守在旁边。

陈凌对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存疑惑，梦里她好像看见了小咪，看见了自己正靠在椅子上抚摸着小咪。

陈零忽然睁大眼睛，天色渐暗，旁边都已起了明亮的灯盏，林铭也趴在旁边睡着了。

陈零急切地拍拍身边的林铭，“林铭，林铭快醒醒，快醒醒。”

“现在几点了？几点了？”

“7:30呀，干嘛那么着急？”

“什么？”陈凌从床上猛一起身，今天晚上还有分班的入学考试。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