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日落归途，心照无言

放学后的街道，人潮渐渐散去，太阳缓缓西沉，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林柚走在最右边，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旋律，步伐轻快得像是在踏着节奏。温知染静静地走在中间，脚步比往常轻盈了些，而陆晏则稳稳地走在左侧，身影被夕阳拉长，微微投映在她的身上。

气氛难得的和谐。

「知染。」林柚忽然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一个人回家吗？怎么今天突然想跟我们一起？」

温知染微微一顿，随后抬眸看向林柚，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晏，嘴角轻轻扬起：「……只是觉得这样也不错。」

「嗯？」林柚故意拖长语调，眸中浮现几分狡黠，「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们家陆晏了吧？」

温知染微微怔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晏已经侧头瞥了林柚一眼，语气淡淡地警告：「闭嘴。」

「哎呀，你看你，心虚了吧？」林柚故意咂舌，「再这么下去，知染会不会以为你真的喜欢她啊？」

温知染眨了眨眼，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陆晏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一瞬，薄唇轻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不否认？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得像是在思考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话说回来，知染。」林柚换了个话题，语气有些随意地问：「你平时都怎么回家的？」

「就……走路。」温知染轻声回答，「学校离家不算远，顺便当做散步。」

「一个人吗？」

「嗯。」

林柚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以后不如一起？」她笑着建议，「反正你家就在这一带，我们顺路。要不你之后课余时间也跟我们一起玩吧！我们这组人只有我这个女生，我可想加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进来了！」

温知染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林柚会这么说。

她的生活一直很安静，也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可是……今天的相处，比她想象中要轻松很多。

于是，她轻轻勾了勾嘴角：「可以啊。」

「哎，你答应了？」林柚有点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笑容变得无比灿烂，「太好了！」

温知染也甜甜地笑了以作回答。

林柚趁机捉弄了一下陆晏：「这下我们陆晏的春天也到来了！」

陆晏斜睨了林柚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再吵我就把你丢下。」

「……靠。」林柚瞪他，「你对知染这么温柔，怎么对我就一副要谋杀我的样子？」

「她是知染，你是林柚。」陆晏淡淡地回。

「……」

林柚一时语塞，然后捂着胸口装作被伤害的样子：「呜呜呜，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有地位吗？」

「嗯。」

「……」

温知染看着他们的互动，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街道上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气氛温暖而轻松。

温知染微微偏过头，望着前方渐渐变暗的天空，粉色的眼眸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柔和。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这样的日子了。

「知染。」

她听到陆晏叫她，回过头，对上他略显深沉的目光。

「嗯？」

「你真的……没什么话要问我？」

他的语气很随意，甚至有点懒散，但目光却微微透着些复杂的情绪。

温知染愣了一下，随后忽然明白了他在指什么。

她轻轻笑了笑：「你想让我问什么？」

「……」

陆晏看着她，发现她的眼里透着一丝狡黠，像是明知故问。

他微微眯了眯眼，终于意识到——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不问。

她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怎么回答，而是……选择不去拆穿。

这个认知让陆晏心里微微一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在胸口扩散开来。

——她知道。

——她一定知道了。

但她不急着听答案。

她愿意……慢慢等他自己说出来。

「……算了。」

陆晏低低地笑了一下，目光轻柔地落在她身上，「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想知道答案了，再来问我吧。」

温知染轻轻眨了眨眼，随后微微勾起嘴角：「好啊。」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想知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