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染洗髓池·玲珑骨初成
第六章血染洗髓池·玲珑骨初成
林渊踩着青玉台阶往上走的时候，洗髓池的雾气正漫过第三十六根盘龙柱。昨夜被他折断的苍梧学院匾额碎成渣滓，混着守门弟子的血凝成“林“字，在晨光里泛着暗红色。
“小、小师叔......“捧剑童子抖得像筛糠，托盘上的白玉盏溅出两滴洗髓灵液，“按规矩，新入外门弟子需饮三滴......“
池边的青铜香炉突然爆开，炸飞的炉盖削掉童子半片耳朵。林渊看着灵液里蠕动的黑线虫，那是《九霄剑典》里记载的“噬心蛊“。他一脚踢翻托盘，拎起童子后颈按进池水：“这么金贵的东西，你自己尝尝鲜。“
池面突然沸腾，童子惨叫着化作白骨。十二名执事长老从雾中走出，为首的老太婆拄着蛇头杖：“年轻人，苍梧的水深得很。“
林渊甩了甩指尖沾的血沫子。他腕间的红绳剑穗突然发烫，池底隐约浮现九根青铜锁链——正是那夜在妖族禁地见过的样式。雾气中传来苏璎珞残留的传音：“洗髓池下埋着初代剑主的肋骨......“
蛇头杖突然喷出毒雾，林渊不退反进。他故意让毒雾侵入经脉，丹田处沉寂的九窍玲珑骨突然震颤，将毒素尽数吞噬。皮肤表面浮现的淡金纹路，此刻却夹杂着妖异的紫黑色。
“多谢馈赠。“他咧嘴一笑，掌心涌出的黑雾比毒雾更浓稠。老太婆的蛇头杖寸寸腐朽，露出藏在杖心的半截玉简——正是《青冥诀》缺失的最后一章！
池水突然形成漩涡，将十二长老卷入池底。林渊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那是九窍玲珑骨在疯狂吸收洗髓池的灵力。他撕开浸透血污的外袍，胸口胎记延伸出的纹路已覆盖全身，在身后凝成九尾妖狐虚影。
“装神弄鬼！“雾中飞出七柄淬毒飞剑，剑柄刻着林家特有的貔貅纹。林渊不躲不闪，任剑刃刺入周身大穴。剑身上的镇魂符亮起瞬间，他丹田处猛然爆出吸力，将符咒灵力连同持剑者的魂魄一并抽干。
洗髓池开始结冰。林渊踏着冰面走向池心，脚下每步都浮现血色阵纹。当第七步落下时，池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九根青铜锁链破水而出，末端拴着的果然是半截人骨——骨头上密布剑痕，与诛魔剑鞘的缺口完美契合。
“父亲......“林渊突然头痛欲裂。那段骨头表面浮现幻象：三十岁的父亲被铁钩穿透琵琶骨，吊在洗髓池底刻阵。每滴落一次血，池壁就多一道镇魔符。
身后传来破空声。林渊反手抓住偷袭者的手腕，看清来人后瞳孔骤缩——竟是本该死在寒潭底的林墨阳！只是此刻他右眼嵌着血色晶石，左手完全由白骨构成。
“好弟弟，想不想知道三年前......“林墨阳的骨手突然伸长，直掏林渊心窝，“你爹临死前说了什么？“
九窍玲珑骨突然移位，在心口处形成护甲。林渊抓住骨手一拽，硬生生扯下整条胳膊。碎裂的骨渣里滚出颗留影珠，映出当年密室中的画面：二长老往酒壶倒蚀骨散时，林墨阳就站在暗门处记录！
池水突然沸腾如熔岩。林渊周身毛孔渗出黑气，将整个洗髓池染成墨色。林墨阳狂笑着撕开脸皮，露出下方腐烂的筋肉：“你以为杀的是我？那日刑堂受刑的，不过是我的替身傀儡！“
诛魔剑鞘突然自主飞来，却被林墨阳体内的天魔左瞳碎片定在半空。林渊的九窍玲珑骨发出悲鸣，七处穴窍开始渗血。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池面凝成苏璎珞教过的妖族秘阵。
“你以为我在第三卷才该出现的底牌......“林墨阳的骨手插入自己胸腔，拽出团跳动的魔火，“现在就让你开开眼！“
魔火中浮现三百年前的场景：初代剑主浑身浴血，将诛魔剑刺进挚爱之人的心脏。那女子倒下时，腹部隆起明显的弧度——正是身怀六甲的苏璎珞前身！
洗髓池底突然射出金光。林渊体内的九窍玲珑骨脱离肉身，在半空拼成完整剑形。池水倒灌进他周身穴窍，将皮肤撑得透明如琉璃。林墨阳见状暴退，却撞上不知何时形成的冰墙。
“这就想跑？“林渊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响。他每走一步，池底就浮起一具林家先祖的骸骨。九具骸骨跪成环状，将林墨阳困在中央。
天魔左瞳碎片突然爆射血光，却在触及林渊眉心时被重瞳吞噬。林墨阳惊恐地发现，自己与替身傀儡的联系正在被斩断：“你什么时候在我魂海里......“
“那日刑堂你踩碎我手腕时。“林渊掐住他脖子拎起，“碎瓷片上沾着的血，足够种下三千噬心蛊。“
九具先祖骸骨同时抬手，磅礴剑气绞碎林墨阳的肉身。藏在心脏处的天魔左瞳碎片刚要逃遁，就被诛魔剑鞘吸住。林渊看着碎片上流动的血纹，突然想起青铜棺星图上的预言——“左瞳现，剑骨成“。
洗髓池水突然倒卷成茧，将他包裹其中。意识模糊前，他听见苏璎珞的声音从剑穗传来：“用天魔瞳看池底......“
血色视野穿透万丈池水，林渊看见骇人景象：池底沉睡着九百具青铜棺，每具棺内都封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体！他们心口插着诛魔剑碎片，丹田处盘踞着九窍玲珑骨。
最中央的棺椁突然开启，伸出的骨手与他五指相扣。磅礴记忆涌入识海：原来每世轮回都要在洗髓池重塑剑骨，而池水根本不是什么灵液，是历代剑主轮回失败后化成的血精！
“这次，换我来改写结局。“林渊捏碎掌心血痂，九窍玲珑骨彻底蜕变成暗金色。池面冰层轰然炸裂，他破水而出时，身后悬浮着九柄血色骨剑。
苍梧学院上空阴云密布。林渊踏着虚空走向藏经阁，所过之处草木枯朽。藏在暗处的长老们惊恐发现，护山大阵的灵气正被他周身穴窍疯狂吞噬。
“当年你们用洗髓池算计我父亲......“他一拳轰碎藏经阁大门，“今日就让这腌臜地界，给我林家九百亡魂陪葬！“
阁内飞出的百万典籍突然自燃，火舌在空中拼成血色诏书。林渊重瞳轮转，看清火焰深处的真相：所谓苍梧学院，不过是初代天魔被封印时逸散的精血所化！
大地开始震颤。洗髓池底九百棺椁同时开启，历代剑主尸骸睁开猩红眼眸。林渊举起诛魔剑鞘，九百道怨气汇成洪流，将整座学院托起至万丈高空。
“该清账了。“他轻弹剑穗，红绳突然延展成血色长河。河中浮现出所有参与陷害林家的面孔，无论活人还是亡魂，都被河水腐蚀成白骨。
当最后一声惨叫消散时，林渊站在废墟中央。九窍玲珑骨在皮下游走如活物，他忽然转头望向东方——天墟秘境的方向，九座青铜巨门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