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倾辙
刘贤刚入城的几日，城中百姓还有些慌张。
但是零陵兵于桂阳百姓秋毫无犯，只有几个张羡的拥趸被抄家灭族，以作警醒。偶尔有两个南阳兵犯奸作科，也立马被明正典刑。
与民秋毫无犯的零陵军，立刻获得更大的好评。
需知晓，即便是桂阳本地的兵马，作奸犯科的大有人在。
其余如苏浩等桂阳的显贵，则被送上槛车，准备送去襄阳。
随着各种官吏入驻桂阳，刘贤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他当即率领六千多军马北下。
此刻蔡瑁正在围困长沙，张羡从湘乡学来了不少守城的技巧，让他有些久攻不克。
“回来了。”蔡瑁正蹲在地上，有些愁眉苦脸。
刘贤笑吟吟的道：“禀将军，幸不辱命。”
蔡瑁摆摆手，示意刘贤跟他一样蹲在地上，才道：“日后你我都是一家人，不要说那些个见外的话，日后只管唤我大兄便是。”
刘贤有些犹豫：“军中……”
“什么军中不军中。”蔡瑁却瞪了他一眼，道：“荆州军，大多为我蔡氏和蒯氏掌握，罢了，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之前划归你的南阳兵，日后就在你麾下效命。”
刘贤心中虽然早已明了，却想不到蔡瑁如此浅白的就说了出来。
至于南阳兵，刘贤瞬间就想明白，多半还是荆州高层的倾辙罢了。
“你的战报我看了，打的极好，攻略一郡之地，基本上没有损兵折将。”蔡瑁颇为满意的看着刘贤，继续道：“长沙不比桂阳，此地士绅被张羡弄得服服帖帖，我想如法炮制也没有赵范做引子。”
刘贤没有接话，他对于长沙的战况不是很清楚。
蔡瑁继续道：“此城颇大，我用云梯、冲车等物，却被张羡用桐油、石头给烧毁、砸烂。这厮在湘乡打的如此窝囊，怎么到了长沙跟换了个人似得！”
刘贤忙将湘乡守城事宜说了出来，蔡瑁直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原来是你小子，可有破解之法？”
刘贤沉吟片刻，道：“桐油遇火即燃烧，不易扑灭。城墙之上的石头，也只能消耗城内储备，再图他法。”
蔡瑁瞪了刘贤一眼，道：“小子，这都是你的计谋，你今日不给我说出来个攻城之法，休怪我无情。”
刘贤思索半天，才道：“长沙之下土质如何？可否挖掘隧道进入城内？长沙城内有多少百姓？若是掘隧道之法被发觉，可以长期围困，将此城围的如同铁桶一般，让城中缺水断粮。”
蔡瑁摇了摇头，道：“长沙城，有水门跟湘江连接，若是长期围困，只怕他们会捉鱼。倒是掘隧道颇合我意，可以一试。”
刘贤眉头紧皱，道：“水门？若是有水门，是否可以挑选数百善于泅水的将士，从水门混入城内？”
“可以试一试。”蔡瑁兀自沉思。
“将军。”见蔡瑁正在思考，刘贤突然出口道。
蔡瑁面带疑惑，“何事？”
刘贤斟酌了一下言语，道：“我听说几年前有巴郡甘宁，此人曾反抗刘璋事败，归附镇南将军。”
“怎么？看上这个人了？”蔡瑁回忆着甘宁的生平，道：“此人之前在南阳驻扎，眼下应该在夏口附近，若是你想要，我一封书信就能唤来。但是此人虽然骁勇，却有些跋扈，算不得什么良将。”
刘贤闻言一愣，算是明白甘宁为什么不在荆州得重用了，却仍旧笑吟吟的道：“此人虽然任侠，但是曾经为了荆州反刘璋，况且此地破长沙，正需要这般骁勇善战之士，我愿以三千南阳兵换取此人。”
蔡瑁呵呵一笑，对着刘贤道：“难得有你想要的，你今日献策有功。也罢，容我手书一封，这就让此人来你麾下效力。”
“诺！”刘贤喜出望外，蔡瑁真乃是自己的福将，连着送自己黄忠、甘宁两员大将，日后便是对上刘备也敢跟他斗一斗将！
蔡瑁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刘贤道：“荆南之事，先就这样吧，你回到营中休息一下，就去襄阳走上一遭，镇南将军一直想见见你，却被我以荆南战事紧要给拦了下来，如今只是攻城，也用不到你了。至于你麾下的兵马，暂且围城用吧。”
刘贤道了声诺，他知道蔡瑁接下来还有言语，也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蔡瑁良久，才道：“你可能不知道，镇南将军一直想用自己的亲信掌兵，以替代我和蒯越，你此去定会被镇南将军拉拢，你可知该怎么做？”
刘贤当即表态道：“将军，您看我跟家人一般，我此去襄阳，定然以蔡氏为先。”
蔡瑁却摇了摇头，道：“不用如此，你去了襄阳，就当刘景升的功臣，他也会拉拢、许诺与你，你尽管全部吃下便是。”
见刘贤不解，蔡瑁继续道：“若不是你横空出世，刘景升定然会重用他的从子刘磐，若荆南四郡为刘景升真正所用，我们怕他连年到处征战。”
蔡瑁之言瞬间让刘贤想清楚，原来是这样啊！
刘磐是刘表的从子，去年就带领数千兵马从长沙出发，屡次进攻会稽的艾县、西安县，年初的时候，刘磐父亲重病，他只能回襄阳伺候自己的父亲。
也就是造成了张羡谋反，荆南却没有兵马钳制的尴尬局面。
等到了蔡瑁帅军南上，蔡军师光明正大的将刘磐用惯了的军马送给自己，以图让自己彻底取代刘磐的位置，更进一步削弱刘表的势力。
这就是士族的力量么？刘贤有些不寒而栗。
“若是你能被小妹看上，我们蔡氏会襄助你在荆南站稳脚跟。”蔡瑁继续道：“日后荆南我蔡氏、蒯氏的商队行商，还得要你照顾一二。”
刘贤沉思良久，才道：“将军如此信重于我，就需要我照顾下商队？”
蔡瑁哑然失笑，他道：“我需要你做什么？小子，你想的有些太多了。”
蔡瑁眺望远方，看着无边无际的军营，笑着道：“只不过是看你小子与我投缘，镇南将军又想把小妹嫁给你，我这才多半帮衬你。”
说着蔡瑁看向刘贤的眼神有些蔑视，他轻声道：“不用多想，你没什么能为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