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目标
白止戈的听力极佳，他听完了全程。
他想过读档，再打一次玛门，凭借情报优势先手把她秒了，避免她引发连锁反应，但献祭不利后奇迹魔女相关势力发动世界大战是必然事件，而且，他不喜欢读档重来。
重来，往往意味着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否定。
但既然要继续下去，就需要处理现在的问题。
这些谋求解放奇迹魔女的势力，目标宏大，实力强劲，给的好处应该也算让人心动，就算不是很理解他人的想法，白止戈也觉得三女可能会被说服。
他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想法，是解决掉一切让她们死亡，帮助奇迹魔女打开封印的可能，彻底破坏她们的行动、思考能力，塞入背包。
这很方便，但这样做他反倒有点不悦。
他想要摁死奇迹魔女的棺材板，是因为她影响了他的航线与开局，剥夺了他正常从零开始的机会，还试图驯养他，他很讨厌。
而为了摁死奇迹魔女的棺材板，对友方下手，他也很讨厌，尤其是这让他联想到奇迹魔女可能会对他做的事情。
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些临时伙伴，5点是个废物，还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她也能保持安静，并且不时创造一些乐趣；新来的赤似乎想要上他，但她豪爽，敢打，而且乐于分享；零号说话礼貌，办事妥帖，但缺乏特色。
但“不是很喜欢”绝对称不上厌恶，更不要说攻击友方。
那么，他需要一个让别人相信，并且选择为他战斗的理由。
交流辅助功能，帮我代打！
“踏。”代打状态的白止戈轻巧地落在三女所在地，在她们的视线范围内，用她们能够看清的速度缓步走来。
当然，不含什么重压，反倒落下前过度强盛的气势伴随着步伐极速柔化，从热熔刀缓缓化作发热铁片一级，衔接先前有些过于重力的话语，表现出具备他个人风格的从怒意到冷静的变化，以此缓解先前本性流露造成的压迫感，创造出可解释的理由。
而后，立刻用大量信息引导她们的思考，转移注意力并隐晦地表达关切。
“那些人，姑且就称他们为魔女派吧，他们的目标在他们看来，或许是正确的，但有两个简单的问题。”
“第一，奇迹魔女是否守约？获得人格与主动性前的祂，似乎是某种庞大的概念实体，相较于如今的她，或许拥有更加非人的神性，但在人类可以理解的范围内，显然是具备主动性的她更危险。”
“拥有强大力量，没有束缚的她，究竟要做何事就完全取决于她的想法，孱弱的人类在她能够主动出击后不可能反抗她。”
赤听得神色凝重，联想到不好的画面，升起的一丝退却之心完全化作了浓烈的杀意。
“第二，描绘的理想国与实际实现的理想国大概会差别巨大，而且现有的人类缺乏接受这种巨大变革的精神建设，现有的文化几乎注定会崩塌，而且许多冲突并没有消失。”
“我对奇迹魔女与这些魔女派在这方面的建设能力不抱信心，否则他们也不会只想到用绝对的生产力解决问题。”
“此外，所谓的正义……魔女派中或许有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但不乏因利而行之人，甚至可能存在不考虑其他，单纯想要体验一遍灭绝人类的快感的疯子。”
“同样，与他们敌对的那批，或许是好几批，毕竟我对你们世界的政局并不了解。”
“他们中同样存在既得利益者，压迫者，理想主义者，实干家。封印魔女，可能是出于对伟大之力的恐惧，渴望在封印后找办法自己利用力量的贪婪，也有可能是恐惧极端发展带来的精神骤变，还有大量人员多半是完全不知情。”
“除此以外，从其他角度考虑，他们也存在普世价值上的恶人。”
“不论是魔女派，是其他人，除了纯粹不参与战斗的平民外，所有参战势力都存在着善恶两面。”
5点眼睛里不知何时冒出粉紫色小爱心，不断转圈圈，显然听得有点晕了，在白止戈短暂停顿的瞬间，她就以为已经说完了，举手提问道：“总之，我们应该做什么？”
白止戈斩钉截铁道：“我，要击败这颗星辰上所有的强者，将所有交战者的武力全数剥夺！”
“以战止战，去终止这场正越来越疯狂的战争。不论阵营，杀死所有敌人，救下所有可争取之人，庇护平民，重建文明。”
“不论他者许以何等利益，都比不过凭自己的双手将之牢牢握于掌中。”
成为这场战争中的第三方？如若是其他人说出如此狂行，只会被当作彻底疯了。
但当白止戈说出这般话语时，这甚至不像是一个想法，而是平缓地迈出无可阻挡的一步。
他无比诚恳道：“我相信你们，而我想，你们同样也会选择相信我。”
赤亢奋道：“对的，对的！我绝对相信阿白你能击败整个世界！你指哪儿，我就打哪。”
5点在短暂思考后更是给出了一个创意：“需不需要我拍摄一段充满希望的录像？只要能把我的形象广泛传播，我的魅力足以让大多数抗性不高的人直接叛变。”
白止戈摇了摇头：“魅力这方面，我自己来。战斗，也交给我，赤你无法像我一样娴熟地划分阵营，控制力量。”
“那你们要做的，是活下去，竭尽全力，不择手段也要活下去，不要让魔女派得逞，同样也不要让我担心。零号，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你来照顾她俩。”
这种留守家眷般的体验，令赤感觉颇为古怪，平时一般都是她这么对神社里的后辈说，这次却轮到了自己。
有点无力，还有几分屈辱，但同样还有一种可以放心将一切托付给白止戈的安心感。
话说，这算是好感度增加了吗？他说他不希望我们让他担心耶！
零号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态，以专业的态度回答白止戈的期待：“保证完成任务。”
“那么，我就走了。”
白止戈跃向远方，那正在坠入镜像空间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