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鸾觉醒

湿透的工装服还在滴水，聂枫却感觉不到寒冷。苏璇残魂入体后，他周身始终萦绕着淡淡霜雾，雨滴在距离皮肤三寸处就会凝成冰晶。他蹲在集装箱顶，看着警车红蓝灯光逐渐包围工业区，指尖无意识地在锈蚀的铁皮上划出霜花。

“别发呆。“苏璇的声音直接在识海响起，“你刚才强行催动青鸾印记，方圆百里的修士都能感应到灵力波动。“

聂枫低头看向自己半透明的手掌，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泛着星辉的灵液。当他凝神注视路灯时，竟能看清钨丝表面原子级别的震颤：“我现在...还算人类吗？“

回答他的是骤然炸开的柏油路面。三道黑影破土而出，玄铁锁链缠绕着幽绿鬼火直取咽喉。聂枫翻身跃起的瞬间，苏璇接管了他的身体，右手并指成剑划出玄奥轨迹。寒霜剑气横扫而过，三条锁链寸寸崩裂，余波在地面犁出十米冰壑。

“阴傀宗的小把戏。“苏璇借聂枫之口冷笑，声音在夜空中激起回响，“用活人炼制的尸傀也敢拿来献丑？“

三个袭击者的风衣在剑气中碎裂，露出青灰色的躯体。他们的胸腔被改造成透明容器，浸泡在防腐液中的心脏表面刻满咒文。其中一具尸傀突然张开嘴，机械合成音从喉间传出：“青鸾余孽，当诛。“

聂枫感到心脏猛烈抽搐，识海中浮现出燃烧的宫阙。他看到苏璇的真身从九天坠落，十二道封印锁链贯穿她周身大穴，最后记忆定格在一只覆着玄铁护手的手掌——那掌心纹路竟与黑虎帮首领手中的符箓完全相同。

现实中的尸傀突然自爆，腐肉中迸射出万千骨刺。苏璇掐动法诀，聂枫颈后浮现青鸾图腾，双翼展开形成灵力屏障。骨刺撞在光幕上激荡起金色涟漪，附近五栋写字楼的防弹玻璃同时炸成齑粉。

尖利的警报声响彻城市。三公里外的天网监控中心，值班警员盯着突然黑掉的屏幕浑身发抖。热成像图上，工业区位置赫然显现出直径百米的灵力漩涡，中心温度显示零下一百二十度。

“特别行动组，立刻出发！“指挥官抓起对讲机时打翻了咖啡杯，“通知玄门办事处，江州有古修士觉醒！“

此时的聂枫正被苏璇带着御空而行。高楼大厦在脚下化作流光，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面不断异变：时而伸展羽翼覆盖三个街区，时而缩成剑芒洞穿云层。途经跨江大桥时，苏璇突然操控身体急停，一道雷符擦着鼻尖掠过，在江面炸起百米巨浪。

“天师道的五雷正法？“苏璇语气带着诧异，“没想到末法时代还有人能修到金丹...“

江心升起八卦阵图，身着中山装的老者踏波而来。他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背后悬浮着八面令旗：“道友请留步！方才的灵力潮汐已引发...“

话未说完，聂枫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苏璇借他之口吟诵古老咒言，青鸾虚影仰天长唳，整条大江瞬间冻结。老者掐到一半的法诀硬生生止住，七窍渗出鲜血——这是天道对低阶修士妄测天机的反噬。

当聂枫落在城中村天台时，东方已然泛白。苏璇的残魂从他眉心飘出，比先前透明了许多。她伸手点在聂枫胸口，青玉碎片从血肉中浮出，竟已和心脏血管生长在一起。

“听着。“苏璇的虚影在晨风中摇曳，“你母亲当年用九窍锁魂钉封印你的道体，如今封印已破，那些老怪物迟早会找来。要想活命，必须在月圆之夜前找到青鸾镜...“

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聂枫探头看去，只见收破烂的老王头正惊恐地望着他脚下——混凝土天台表面，赫然印着两只深达三寸的冰霜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