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问西东
本来以为早就出了意外的人，现在却生龙活虎的站在跟前，周上校心情自然很高兴，语气略微激动的说道：“嗯，不错，身体素质不错。赵长空，这一次应该只是意外，你的降落伞出了问题，打开的时候，展开过猛，突然产生的拉拽之力，我们很多在现场的人通过望远镜都看见了，没想到你的身体竟然能扛住那么大的力量。好，可见平时训练很用心，真的能称得上百炼成钢，可堪大用啊。”
赵长空表面上面不改色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已经吐槽不已了。
“人估计都被拉死了，堪个屁的大用！”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一下力道有多猛，当时身上那种被撕裂的感觉，有多疼！绝对可以肯定，当时身上的肌肉和骨头肯定出了大问题！”
至于现在为什么完好无损，反而感觉浑身有力，根本不用去考虑太多，连他都能一跳到这儿来，还有什么神奇的事不会发生啊？
周上校又看了看赵长空，然后对旁边的医务科长说道：“李科长，你安排帮他全身做一下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让他尽快归队。”
“是。”
然后，周上校重新扭回来头，笑着对赵长空说：“平常训练的时候，技术掌握的不错，人都迷迷糊糊了，落地的时候，动作做的也很规范，落地地点很准确，所以这一次你的跳伞课程考核算是通过了。学员赵长空，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在笕桥中央航空学校学习的全部课程考核合格，可以毕业了！”
……
等到赵长空经过一番仔细检查，被学校的医务科的医生们确定身体无恙，正式允许他归队以后，从医务室出来，太阳已经西斜了。
刚才嘹亮的歌声早已经停止，他的那些同学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操场。
当他刚从楼上下来，看见院子大门那儿急匆匆跑过来了几个人，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特别显眼，个子真高！
赵长空大概一估计最少得有两米多。
“嘿，张溪谷。你们是来看我的吧？”
跑过来的这几个全都是他同期的飞行学员，那个两米出头的长人也是飞行学员，而且在这个年代大名鼎鼎，不但是飞行员，还是全国有名的排球运动员呢。号称全国体育运动界第一长人，参加过全国运动会。
他父亲更厉害，是天津著名大学的校长。标准的官二代，富二代，学二代。品学兼优，身体强壮。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甚至连他的生活和学习都有《大公报》，天天跟踪报道。堪称这个时代的“网红”一样的人物。
呵呵呵，其实，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所有的飞行学员大部分来历都不寻常，没钱没势的平头老百姓家的子弟很少。
“哎呀，赵长空，太好了，你没事儿啊，白白的让我替你掉了好多眼泪。”
几个人跑过来围着赵长空好一阵拍打，甚至有人把他从上到下捏了一遍。
只是摸到裆的时候，被赵长空给挡住了，“哎，全身上下，随便你摸，可是只有这儿你们不能乱碰，这是专门给娘们留的。”
几个同学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那个两米多的张溪谷，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赵长空说：“这一次你们一批跳下来，出事的不是只有你一个，而是四个。另外三个就没那么好运了，人下来直接就不能看了。”
“啊？”
赵长空大惊，他脑子里闪现出了自己这个前身跳伞前的场景。
这一次毕业最后的跳伞考核，运载跳伞学员的飞机是“弗力提”初级教练机，坐在前面开飞机的是教官。
跳伞时每一个学员都必须顶住强烈的气流，先从后边的座舱爬出来，站在机翼上再往下跳。
“不是只有我一个出问题？难道其他人跟我一样，都是降落伞的问题？”
张溪谷悲痛的点点头：“邓宇民伞没打开，林霆锋和孙得宝则是伞绳断裂和伞衣破裂，都……。哎，对了，你跳的时候，我们在下面看着呢，生生看着你的伞可不是按正常的速度缓慢打开，而是猛的一下就张开了，那一下的力量可真大，看着都快能把你的身体扯断了。万幸，你竟然会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赵长空摇摇头，没有接话，而是问道：“为什么一下子降落伞出了这么多问题？”
张溪谷说：“哼，玛德，前面几批跳的时候都是美国伞，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你们这几个人跳的时候，竟然混进来了国内不知道哪个厂产的伞。李长健留了个心眼儿，在现场趁着功夫去看了看那些伞。反正按他说的，不用多检查，只打眼一看，那伞的质量就严重不过关，甚至他都怀疑，不只是技术不过关，还可能是偷工减料。你看看，总共跳了几个人，就有4个人出问题，明显这些降落伞的伞绳拉力和伞衣张力都远远不合标准。妈的，这是拿着咱们的小命当儿戏啊！”
赵长空皱了眉头想了想，然后问：“那些伞现在在哪儿放着呢？”
张溪谷摇了摇头，说：“被拉走了，我们再问，就没有了明确的回复。我估计，再想看，可能就找不着了。哼，每一回出事了，不都是这样吗？毁尸灭迹，那些人最拿手了。反正，他们该挣的钱，绝对一分钱也少不了。妈的，都是一帮混蛋！”
赵长空点点头，对于很多事情的原因，既然已经心知肚明，也没再问那些降落伞，而是问起了其他三名跟他一块儿出事的同学。“他们三个，学校里有什么说法？”
张溪谷说：“能有什么说法？就像训练中开飞机出意外的一样呗。给点钱就打发了。说起来，学习训练中，出意外死了最亏，连抚恤金都少的可怜！最让人生气的是，要是因为我们自己学艺不精或者是粗心大意，把小命玩丢了，我们也认了。可是，……”
几个同学全都低着头，咬着牙，红着眼圈，紧紧攥着拳头，可是他们只有愤怒，却无可奈何。
热血报国路，
心无归程，
风雨飘摇望天涯。
肝肠寸断意难平，
吟啸前行。
丹心照长空，
泪洒英魂，
山河万里昔锦绣，
蓦然回望心茫茫，
无问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