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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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魇来袭

我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黄皮子虽然喜欢捉弄人,但通常不会幻化成如此诡异可怖的形象,尤其是那“烧焦的小男孩”,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怨灵作祟。我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别怕,有我在呢。你再仔细想想,那烧焦的小男孩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或者你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孩子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抖:“他……他就从我面前走过去,什么也没说,但我感觉他好像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特别可怕,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又说不出来。”

我心里一沉,这孩子的描述让我想起了师父曾经提到过的一种情况——冤魂显形。那些因横死而无法安息的亡魂,往往会以死前的模样重现人间,尤其是那些死于火灾、水患等灾难的人,怨气极重,容易缠上活人。

我站起身,对孩子的父母说道:“这事儿恐怕不是黄皮子那么简单。你们家附近,或者村子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火灾,尤其是涉及小孩的?”

孩子的父亲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些年,村后头那片荒地附近确实发生过一场火灾。那时候有个外乡人带着个孩子路过,不知怎么的,那孩子半夜里跑出去玩,结果不小心引燃了草堆,活活给烧死了。那外乡人哭得撕心裂肺,后来也没见着人影了。”

我心里一紧,果然有隐情。那烧焦的小男孩,十有八九就是那场火灾中丧命的孩子。他的亡魂一直徘徊在那片荒地附近,怨气未散,这才缠上了眼前这个孩子。

我沉吟片刻,对孩子的父母说道:“这事儿得尽快解决,不然那冤魂恐怕还会再来。你们今晚准备些香烛纸钱,再煮一碗糯米饭,我帮你们做个法事,看看能不能送走那孩子。”

孩子的父母连连点头,赶紧去准备东西。我则趁着天色未晚,独自去了村后头的那片荒地。荒地上杂草丛生,几棵枯树歪歪斜斜地立着,显得格外凄凉。我绕着荒地走了一圈,果然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几块焦黑的木炭,显然是当年火灾留下的痕迹。

我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一把香,点燃后插在地上,低声念道:“孩子,我知道你死得冤,但人死不能复生,你一直留在这儿,只会害人害己。今晚我帮你超度,送你一程,愿你早日投胎转世,别再纠缠活人了。”

香火袅袅升起,四周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我后背发凉。我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那几根香火在风中摇曳,显得格外诡异。

我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了荒地。回到孩子家里,天已经黑了。孩子的父母已经准备好了香烛纸钱和糯米饭,我让他们把东西摆在院子里,然后点燃香烛,开始念诵超度咒语。

咒语念到一半,院子里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孩子的父母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抱住了孩子。我稳住心神,继续念诵咒语,直到风渐渐平息,烛火也恢复了正常。

我长舒一口气,对孩子的父母说道:“好了,那孩子的亡魂已经送走了。你们这几天多给孩子吃点安神的食物,晚上睡觉时点一盏长明灯,过几天就没事了。”

孩子的父母千恩万谢,硬塞给我几块大洋。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临走前,我又叮嘱了他们几句,这才踏上了回城的路。

回到城里,夜色已深,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低头走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奔跑。

我抬头一看,竟是鹧鸪哨!

他的样子让我大吃一惊——脸色苍白如纸,左臂的袖子空荡荡的,显然断了一臂。他的眼神依旧冷峻,但多了几分疲惫和沉重。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急声问道:“鹧鸪哨,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鹧鸪哨喘了几口气,声音沙哑地说道:“了尘长老……死了。”

我心头一震,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什么?了尘长老死了?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去找他学分金定穴的本事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鹧鸪哨摇了摇头,示意我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我扶着他,一路走到我平日里摆算命摊的街角。此时夜色已深,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我让他坐下,又从包里拿出一壶水递给他。

鹧鸪哨喝了几口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才缓缓开口:“我去了白云寺,找到了了尘长老。他起初不愿见我,但听说我是为了雮尘珠而来,才勉强答应教我分金定穴之术。我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黑水城的线索。”

“黑水城?”我皱了皱眉,“就是你说的那个埋在地下的古城?”

鹧鸪哨点了点头:“没错。黑水城早已沉入地下,入口被黄沙掩埋,若非分金定穴之术,根本无法找到。我和了尘长老一路追踪,终于找到了入口。但没想到,那地方远比我们想象的凶险。”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眼神中透出一丝痛苦:“黑水城里机关重重,到处都是致命的陷阱。我们刚进去没多久,就遇到了一群尸傀,那些东西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了尘长老为了掩护我,被尸傀围攻,最终……没能逃出来。”

我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那你这条手臂……”

鹧鸪哨苦笑了一声:“在逃出黑水城的时候,被一具尸傀扯断了。若不是了尘长老临死前拼尽全力拖住它们,我恐怕也回不来了。”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五味杂陈。了尘长老是摸金校尉一脉的传人,本事高强,却没想到会折在黑水城。而鹧鸪哨为了寻找雮尘珠,不仅断了一臂,还失去了唯一的帮手。

“那雮尘珠呢?找到了吗?”我低声问道。

鹧鸪哨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没有。黑水城太大了,我们只探索了一小部分,就遇到了那些尸傀。雮尘珠的下落,恐怕还在更深处。”

我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无奈。鹧鸪哨为了解开搬山一族的诅咒,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却依旧一无所获。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时,鹧鸪哨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竟是一枚古朴的铜符,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是摸金校尉的信物——摸金符!

“这是了尘长老临终前交给我的。”鹧鸪哨低声说道,“他说,摸金校尉一脉的传承不能断,让我把这枚摸金符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我愣住了,连忙摆手:“这怎么行?我又不是摸金校尉,哪能接这东西?”

鹧鸪哨却坚持把摸金符塞到我手里,语气坚定:“胡国华,你虽然没学过摸金校尉的本事,但你心地纯善,又有胆识。况且,我接下来要去美国,这枚摸金符留在我身边也是无用。”

“去美国?”我瞪大了眼睛,“你去那儿干什么?”

鹧鸪哨叹了口气:“我在黑水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美国神父。他对雮尘珠很感兴趣,说美国有一些先进的设备,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它的下落。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有些复杂。鹧鸪哨为了解开诅咒,已经付出了太多,甚至不惜远渡重洋。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低声问道。

“明天一早。”鹧鸪哨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胡国华,这枚摸金符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继承了尘长老的遗志,别让摸金校尉一脉断了传承。”

我握紧了手中的摸金符,心里百感交集。鹧鸪哨的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街角。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夜,注定无眠。

夜风渐起,吹得我后背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我。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然而,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跟着我。我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街道依旧空荡荡的,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我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可那脚步声却始终如影随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就在我身后几步之遥。我几次回头,却始终看不到任何人影。我的后背渐渐被冷汗浸湿,心跳也越来越快。终于,我忍不住停下脚步,低声喝道:“谁在那儿?出来!”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回应我。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前走。然而,刚走没几步,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仿佛就在我耳边。

我猛地转身,终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小孩,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低着头站在路灯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哭泣。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疑惑,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小孩独自在街上?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家在哪儿?”我试探着问道,慢慢朝他走去。

那小孩没有回答,依旧低着头,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就在这时,那小孩缓缓抬起了头。

我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张烧焦的脸,皮肤焦黑开裂,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得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终于看到我了……”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我猛地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那烧焦的小孩却一步步朝我逼近,嘴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

我转身就跑,心脏狂跳,耳边只剩下风声和自己的喘息声。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那张恐怖的脸。街道两旁的房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每一扇窗户后面都藏着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

终于,我跑到了家门口,颤抖着掏出钥匙,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冲了进去。我迅速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咚……咚……咚……”

那声音很轻,却像是敲在我的心脏上。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敲门声持续了几秒,忽然停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门边,却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胡国华……开门……是我……”

那是鹧鸪哨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疑惑。鹧鸪哨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鹧鸪哨,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左臂空荡荡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他看到我,低声说道:“快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开门,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烧焦的小孩。我心里一紧,手停在门把手上,犹豫着问道:“鹧鸪哨,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鹧鸪哨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别废话,快开门!那东西追来了!”

“那东西?”我心里一沉,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东西?”

鹧鸪哨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当然是……我啊……”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低沉,和刚才那个烧焦的小孩一模一样。我猛地后退几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门外的“鹧鸪哨”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焦黑开裂,眼窝深陷,最终变成了那个烧焦的小孩。

“你逃不掉的……谁也逃不掉……”他的声音在门外回荡,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我转身冲进屋里,手忙脚乱地翻出师父留给我的符咒和法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然而,就在我准备布置法阵时,屋里的灯忽然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屏住呼吸,紧紧握着符咒,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慢慢靠近我。我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看见。然而,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耳边。

“你……逃不掉的……”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我咬紧牙关,猛地将手中的符咒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扔去。符咒在空中燃烧起来,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借着这道光,我终于看到了那个烧焦的小孩——他就站在我面前,距离我不到一米,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终于看到我了……”他低声说道,缓缓朝我伸出手。

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师父教我的咒语,手中的法器发出微弱的光芒。就在那小孩的手即将碰到我的瞬间,我猛地将法器朝他刺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趴在算命摊上睡着了。

原来是个梦!

我直起身子,手忙脚乱地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心还在胸腔里突突地跳着,回想起刚才的梦境,那烧焦小孩的恐怖面容、沙哑低沉的声音,都太过真实,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我下意识地看向手中,那枚古朴的摸金符,它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却好似承载了千年的沉重,凉意毫无阻隔地透过皮肤,直直渗进心底。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股子紧张感却像长了根似的,怎么也驱散不开。梦里的场景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放,尤其是那个烧焦小孩的诡异笑容,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它从记忆里抹去。那笑容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每回想一次,我的头皮就忍不住一阵发麻,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出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难不成……这摸金符真的引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