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老师
实验室的蓝光还未完全消散，林琛就闻到了硫磺与紫罗兰混合的古怪气味。他踉跄着扶住讲台，手中握着的麦克斯韦方程组教案正在异化成羊皮纸卷，粉笔盒里的白色短棍发出莹莹绿光。
“这位新来的讲师，您打算用那根木棍表演哑剧吗？“
戏谑的女声从教室后方传来。林琛抬头，看见二十双眼睛在尖顶帽檐下闪烁，最前排的银发少女正把玩着指尖跃动的冰晶，那些晶体折射出的光谱明显违背了夫琅禾费衍射定律。
“不如先解释下您腰间那个铁盒子？“少女打了个响指，林琛的万用表突然悬浮到半空，“没有魔素波动却能测量元素浓度，该不会是黑巫师的诡计？“
教室里响起窸窣的议论。林琛注意到学生们长袍上的徽章——燃烧的三角符文中嵌套着麦克斯韦妖的简笔画，这让他后颈泛起鸡皮疙瘩。他按下衬衫第三颗纽扣，全息投影在身后展开，那是他穿越前正在进行的量子隧穿实验数据。
“在各位质疑测量工具之前，不妨先思考这个。“林琛用改造后的激光笔圈出投影中的波函数坍缩点，“当火球术以7.8×10^14Hz的频率震颤时，它的康普顿波长恰好等于...“
“胡言乱语！“教室门被飓风撞开，黑袍教授手中的橡木法杖炸开电弧，“元素共鸣是女神的恩赐，岂能用这些铁疙瘩...“
林琛突然举起魔改后的特斯拉线圈，紫红色电蛇在空中交织出标准的正弦波形。当电弧频率与窗外绯红之月的辉光达到共振时，整座城堡的魔晶灯同时明灭，古老的石墙上浮现出无数游走的麦克斯韦方程式。
“看，这就是你们说的女神恩赐。“他调高线圈电压，电磁场在穹顶绘出绚丽的洛伦兹吸引子，“当交变磁场强度达到15特斯拉，所谓的火元素不过是带电粒子在...“
银发少女突然站起身，她的冰晶在磁场中排列成整齐的晶格阵列。“教授，“她的声音发颤，“您是说...我们吟唱的咒语其实是调制波函数的声子载体？“
林琛露出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他打了个响指，量子隧穿装置在讲台上投射出双缝干涉图案，当一缕月光穿过装置，墙壁上赫然出现魔法符文的衍射条纹。
“下节课我们解剖雷系禁咒。“他敲了敲黑板，上面自动浮现出薛定谔方程的变形体，“记得带齐你们的魔导书——尤其是记载着'球形闪电'的那卷羊皮纸。“
几天后......
穹顶的洛伦兹吸引子突然剧烈扭曲，空气中爆开细小的电弧。林琛的袖口泛起焦糊味，他迅速切断特斯拉线圈电源，却见悬浮的万用表指针正在突破量程极限。
“教授！“银发少女的冰晶阵列突然坍缩成液态，在磁悬浮状态中形成完美的球型，“我的冰霜新星咒文...在衰减常数上出现了十二次谐波！“
林琛瞳孔骤缩。他扯下领带缠住发烫的线圈，全息投影自动切换成傅里叶变换界面。当少女用古精灵语吟唱的咒文声波被转化成频谱图时，所有人都看见那些尖锐的峰谷恰好对应着玻尔原子模型的电子跃迁能级。
黑袍教授的法杖重重顿地，花岗岩地面裂开蛛网状的冰纹：“异端！你竟敢用炼金术亵渎元素本源！“他法杖顶端的红宝石突然迸射出炽白光束，那是记载在《末日启示录》中的圣光审判术。
林琛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改装过的盖革计数器发出刺耳鸣叫。他反手将讲台上的钕磁铁抛向空中，圣光在穿过磁场的瞬间分裂成七色光谱，实验室墙面的麦克斯韦方程像被注入了生命般开始重组。
“92.7兆电子伏特的伽马射线？“林琛盯着万用表上新浮现的符文刻度，“原来所谓的神圣能量，不过是高能光子的集体...“他突然抄起两支荧光粉笔，在黑板画出相对论性贝特公式，“现在所有人后退五步！当电离辐射与魔晶中的锕系元素发生链式反应——“
整座城堡突然剧烈震颤。银发少女的尖顶帽被气浪掀飞，露出额间若隐若现的克莱因瓶纹章。她的瞳孔在暴走的能量流中化作碎钻般的分形结构：“教授！魔网正在发生四维蜷缩！“
林琛的教案羊皮纸自动展开，古老的墨迹重组为狄拉克方程。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量子隧穿装置的核心部件开始与少女的纹章共振：“抓住那支法杖！它的橡木年轮是完美的碳化硅晶格！“
黑袍教授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法杖正在量子化。当圣光审判术的能量被导入少女的克莱因瓶纹章，整间实验室突然坠入闵可夫斯基时空的裂隙。林琛在时空曲率中瞥见无数重叠的教室，每个平行世界的自己都在用不同理论解构魔法。
“现在！“林琛将特斯拉线圈插入地面裂缝，薛定谔方程从少女的纹章中喷涌而出，与圣光交织成绚丽的超对称弦，“让我们给麦克斯韦妖喂点玻色子！“
银发少女的吟唱突然夹杂着黎曼猜想证明步骤，冰晶在十一个维度展开成卡拉比-丘流形。当第一个人造虫洞在讲台上方绽开时，林琛终于看清魔网深处旋转的——赫然是他在原世界未完成的量子引力模型。
暴走的能量突然坍缩成奇点，黑袍教授的法杖化作一簇石墨烯晶须。寂静中，万用表的指针稳稳停在精细结构常数的倒数。
“下周实践课，“林琛擦掉鼻血，将烧焦的线圈缠上魔纹胶带，“我们复现大裂解术——记得预习希格斯机制与对称性破缺。“他顿了顿，突然朝正在记录数据的银发少女眨眼：“顺便说，你冰晶里的五重孪晶缺陷...很适合做拓扑量子计算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