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间道
观音菩萨带着弟子木叉来到流沙河上空，停住云头。
看着风高浪急、奔腾咆哮的河水，观音菩萨皱起了眉头。
木叉见状不解地道：
“菩萨为何事烦心？”
观音菩萨叹了口气，指着下面黑漆漆的流沙河道：
“木叉，你看这八百里流沙河，黑雾翻滚、怨气冲天，河底白骨森森。”
“这鱼妖是吃了多少人才会这样？真造孽啊！”
木叉还未来得及回答，只听见下面河水传来“泼啦啦”一声响。
一个青面獠牙，红发蓬乱，脖子上挂着九颗骷髅头做成项链的光脚大汉。
手持两把鬼头大刀，从通天河里跳出来，转瞬间就来到他们面前。
木叉见状，急忙手持镔铁铁棍迎上去，拦住那青面赤脚大汉。
他斥责道：
“呔，哪里来的大胆丑鬼，不，妖魔鬼怪？”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跳出来吓人。”
“来、来、来，你若想为非作歹，须得过先我这一关，同我大战个三百回合。”
这个青面光脚大汉，一眼就看见站在木叉后面的是观音菩萨，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他赶忙将手里的鬼头大刀丢在下，向木叉拱手施礼，但却是眼望着观音菩萨。
他诚惶诚恐地道：
“小神不是丑鬼，更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小神昔日贵为天庭的卷帘大将。”
“只因在玉帝陛下的蟠桃大会上，不小心失手打碎了琉璃盏，触犯天条，被贬下凡。”
“这才沦落于此，成为这流沙河的小小河神。”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黯然的神色，沉默了一下。
他才继续道：
“今日小神因腹中实在饥饿，原本想到村庄里捉一个人来吃。”
“正好听到你们的说话声音，以为竟然有过往的行人了，就冲出来抓，没承想险些冲撞了观音菩萨的法驾，真是罪过罪过。”
木叉用镔铁棍，指着自称流沙河河神的青面大汉。
希望他能继续桀骜不驯，好同他大战一番。
但此时见这大汉这么低眉顺眼的，就有些扫兴。
他放下铁棍，但随即又扬起来，跃跃欲试地对那大汉道：
“来，就算你是流沙河的河神好了，不要管那么多了。”
“快把你的大刀捡起来，此刻我正技痒难挠，我们先打过比试一下，分个输赢胜负和高低上下。”
青面大汉鄙视地看着木叉。
“捡什么捡？打什么打？你魔怔了，懂不懂礼貌？”
“观音菩萨既然在此，还不速速引我过去，拜见菩萨。”
观音菩萨挥手让木叉闪过一边，微微一笑道：
“怎么，你一个小小的河神居然认得我？”
青面大汉慌忙双膝跪倒，向观音菩萨磕了一个头。
他才回答道：
“小神早年还未被贬下界，在天庭的蟠桃大会上做侍者的时候，曾有幸见过菩萨一面，从此铭刻在心。”
“没想到多年以后，我还能在这里再次见到菩萨的天颜，真是三生有幸！”
“内心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眼见青面大汉感动得眼泪都流下来，观音菩萨有些意外、又有些满意地点点头道：
“好，没想到你虽然外表粗鲁，但内心实乃是个忠义之人。”
“来，免礼，起来说话。”
她双手对青面大汉虚扶一下。
青面大汉只觉得一股柔和之力，托着自己站了起来。
观音菩萨看着他。
“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的罪过能被赦免，重返天庭，官复原职？”
青面大汉面色沉痛地点点头。
“想，我做梦都想重新回到天庭！”
“我每天晚上在流沙河底都在做同样的梦，在梦中我回到了天庭。”
“睡在我松软滑溜的天鹅绒的大床上，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可是每当我醒来，却依旧还是睡在这阴暗湿冷、不见天日的流沙河底，我好恨哪！”
“恨我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会打碎玉帝陛下最喜欢的琉璃盏。”
观音菩萨道：
“有悔改之意，有上进心，想回天庭就好。我再问你，你知道取经人吗？”
青面大汉不知观音菩萨此言何意，有些惴惴不安道：
“不敢隐瞒菩萨，小神我不但知道取经人，还吃过不少，前面九个取经人都被我吃了。”
“吃完后，我看他们的骷髅头居然像水晶一样。”
“不仅好看还很神奇，在这鹅毛都不能浮起的流沙河，这些骷髅头居然不会下沉。”
“我想这一定是祥瑞之物，能给我带来好运。”
“我就把这九个骷髅头用绳子穿在一起当项链戴起来，盼望能给我转运。”
“今天它果然灵验了，让我能赢得菩萨的大驾光临。”
观音菩萨微笑地看着青面大汉。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青面大汉叉手，恭恭敬敬地道：
“请菩萨示下。”
观音菩萨道：
“我告诉你，现在我们佛门从东土大唐又选派了取经人。”
“如果这个取经人途经你流沙河的地界，给你遇见了，你是会像以前那样吃掉他？”
“还是结个善缘，跟那个取经人做徒弟，保护他去西天拜佛求取真经？”
青面大汉毫不犹豫地道：
“我一切都听菩萨的，菩萨让我吃，我就吃掉那个取经人，送他上西天，让我这骷髅头的项链能凑齐十个的整数。”
“如果菩萨不让我吃，让我拜这个取经人为师，我就做他徒弟，保他去西天求取真经。”
观音菩萨朗声大笑道：
“有趣、有趣，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流沙河能见到你这个有趣的人。”
“好，你很不错，也能明辨是非，果然人不可貌相。”
“可悲的是，这世界多是以貌取人。”
“你虽然相貌丑陋，但可比那空有一副好看的臭皮囊，但不识时务的猪妖强多了，果然是个可造之才。”
青面大汉受到观音菩萨的肯定和夸奖，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他欢喜的双手直搓，不知道这两只手怎样摆放。
才能最显示出自己的恭敬和敬仰之情。
观音菩萨微皱了一下眉头道：
“这玉帝也太不地道了，既然任命你为卷帘大将，却连姓名都不曾给你，让人都没法称呼你。”
也罢，今日就由我赐姓名给你吧。”
她看了一眼流沙河。
“你既然在这此流沙河为河神，我就赐姓给你为沙，然后我再给你起个法名叫做悟净，今后你就叫做沙悟净可好？”
观音菩萨的话音未落，那青面大汉沙悟净，已五体投地，匍匐在地。
“观音菩萨赐名和赐姓，犹如我的再生父母。”
“大恩大德，我沙悟净必将永远铭记在心，誓死追随效忠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