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赛伯当献计祝神火，松中山智守江南城
有诗曰：
蛄叟愚顽长叹息，天下英雄命不齐。
三生三世诸佛迷，万载千秋为大计。
聪智过人天下喜，锦囊妙计祸万民。
为人为圣唯有利，好功无为名声遗。
百姓三叹天下计，无权无势见人欺。
敢问何以报安定，无欲无求圣人提。
且说这张洪，乃陇西临江人士也，与南王松万有些误会，后投了那南平国国主高季兴。当日出口怠慢了南王，周超性发，便欲杀之。正此时，陈之与赵弘亟止之，道：“他是贼人，再者两位熟识，只是有隙，说开也就解了，岂可擅杀之。”周超道：“若不杀这厮，反要听他谩骂南王，其实不甘！”陈之道：“少侠，你我二人之间可有隙，不过在此关头也能说开。”赵弘道：“所言极是。”周超怒道：“甚么狗屁有隙，小贼咱两个可没说开。”张洪道：“周阿哥，看在俺还叫你一声阿哥的份上，俺可饶你，你且躲开，待我攻入城中，算你头功。”周超怒道：“你个奸人……”还欲说，城墙之上传来一声道：“张洪老贼，我爹曾与你是故交，到此却要取我命，你当真是不仁不义、不忠无心之辈。”张洪闻此言不怒反笑道：“猴孙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遇事只会躲营帐中，也配与俺谈忠义？”松樵道：“我是不与你争，但他们会争！”语毕，松樵高举火把，身后五六人紧跟举起，张洪思忖这是何以之际，身后传来杀伐声，张洪道：“不好，中计了！全军听令，迎敌！”转头看时，火光冲天，张洪吃了一惊，心中怒道：“叵耐这书生无礼！”大喝一声：“撤兵！”赵弘见张洪不战反退，不免吃了一惊，回城中见了小南王便拜道：“先生真乃神人矣！这张洪都料不到先生只是个幌子。”周超道：“山贼就是山贼，见了小王爷竟这般无礼！”松樵道：“不碍事，这张洪太过自信，颇觉得可以一人得一城，可谓有勇无谋罢了。”赵弘道：“小王爷，不如去吃酒，也好让小人多学习一二。”松樵道：“甚好。”周超笑道：“小王爷，属下就不去了。”松樵疑道：“周护卫，为何？”周超道：“属下可不想跟山贼同桌共饮。”陈之道：“周护卫何必呢。”周超道：“山贼，我可还想让你伏法呢。”说罢拜别松樵，回了松府。这三人也是转湾抹角，来到一个潘家有名的酒馆。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旌，漾在空中飘扬。怎见得好座酒肆？正是：李白点头便饮，渊明招手回来。有诗为证：
风拂烟笼锦旌扬，太平时节日初长。
能添壮士英雄胆，善解佳人愁闷肠。
三尺晓垂杨柳外，一竿斜插杏花傍。
男儿未遂平生志，且乐高歌入醉乡。
三人上到潘家酒楼上，拣个济楚阁里坐下。松樵坐了主位，陈之对席，赵弘下首坐了。酒保唱了喏，认得是赵总兵，便道：“总兵大人，打多少酒？”赵弘道：“先打七角酒来。”一面铺下菜疏果品按酒，又问道：“官人，吃甚下饭？”赵弘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酒保下去，随即温酒上来，但是下口肉食，只顾将来，摆一桌子。三个酒至数杯，正说些闲话，较量些枪法，说的入港，只听得阁子外脚步给来。不多时，史太公领人入了这园子，众人正疑惑时，松樵道：“不知太公将至，有失远迎。”史太公道：“都是官家的狐狸，不用这么客套。”松樵道：“不知太公何意？”史太公道：“郡主有请，南王府人明日赴会。庆贺小南王抗敌有功。”松樵正有言，只见史太公夺门而出，两名下士为三人引路。
这日，公主宴请小南王。当日郡主府中准备筵席，水陆俱备。但见：
香焚宝鼎，花插金瓶。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水晶壶内，尽都是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笙凤管。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且说这小南王来郡主府赴宴，郡主设宴，请小南王居中坐定，郡主对席相陪。酒进数杯，食供两套，至暮尽醉方散，小南王相别回府去了。次日，一名为王西的要来松府拜为客卿，小南王道：“王先生怎想得来此？”王西道：“小人昨日见小王爷一人破一军，心中着实羡慕。”小南王道：“郡主府比南王府阔气多了，怎得不去？”王西道：“郡主府有史太公，小人在郡主府也不能结交史太公，恐险太公于险境，但在松府不同，小王爷气平人近，小人一定能学到不少。”小南王笑道：“王先生谬赞了。王先生可否移步花亭，本王又要事处理。”王西道：“叨扰了。”王西走后，小南王便把周超叫来，小南王道：“王西你可知道？”周超道：“在下当年路过此地时听人说起过，此人颇能答应官府，口舌利便，满城的人都叫他赛伯当。”小南王道：“此等人收于府中只是个祸害，但当个说客倒是合适。”周超闻言心想：“小王爷果真奇才，人尽其用，不过是否会威胁到王爷的计划？”正思忖时，松樵道：“去，将他逐出府去。”周超吃一惊，道：“小王爷不让他作说客？”松樵道：“先逐出府，他定会有生路。出府后，你跟他，记下他的去处，如果没有出城就不管。但要是出了城，看他往那去。记下他的话，别被人瞧去。”周朝大惊道：“小王爷认为他会出城找张洪？”松樵道：“不是认为，是必定。”周超应了一声出去了。
周超依松樵意将赛伯当驱赶出府，正依小南王之言，王西从松府出走就紧出了城，一路上周超紧跟，那王西也是如小南王所料般，径直去了五百里外祝神火的军营，周超吃了一惊，于是飞身上了营帐，静听其中的秘语。约莫半个时辰，周超听有人从军帐中走出，此人正是王西。王西见四周无人，走出军营，往城中去了。周超运转轻功也回了城。约莫一盏茶，旁侧营帐中走出一人，往军帐中走去，此人正是张洪的军师，姓田名济，因善用人，智足谋多，人称小伯乐。且说这小伯乐田济入了军帐就拜：“将军，王西之策虽妙但不中用。如此时攻打的是柳城，尚可用。”张洪道：“先生请起，本将认为王西之计可成。”田济道：“将军，城中有一史太公不算，还有一人，就是那小南王。”张洪道：“就那个白面书生？他何来的那高深的计谋。兴许是那史老头儿出的坏。”田济道：“将军不可……”正欲说，张洪喝道：“田济，莫要一再抵逆于本将。”田济起身道：“不足谋也，三计而不施。今子完矣！”张洪大怒，命人将田济压解，等战后再审。张洪不知，已有人将这一切尽观眼底。
周超回城后具言于小南王，小南王正思忖着，有人在报，小南王正疑，周超道：“小王爷，属下恐被人瞧了去。”小南王也好似知晓一般道：“周护卫，你的性子小王我也是知道，但周护卫还留了人？”周超见小南王已知晓，道：“小王爷言重了，属下担心计划有变，故留了人。”小南王道：“快有请。”言毕，一人着一玄衣至此，俱将知晓之事告与松樵。松樵道：“言辞确凿？”那人道：“小王爷，句句属实。”小南王笑道：“周护卫白费功夫了。”周超道：“据属下获悉那田济是个人才。”小南王道：“田济这次命休矣。”那人道：“张洪言战后再审。”小南王道：“此战，张洪拔城，田济计不灵，妖言惑众，可死；张洪败走，田济抵逆将帅，亦死。”但张洪未急惩之，还有一线生机。周超道：“小王爷，可有妙计救人？”小南王附耳与两人言说。
张洪引二十万兵马至深夜攻城，小南王早已启奏郡主，小南王取精兵五千，携陈之，赵弘去了外郭。小南王大开城门于外城中设立勾马，陈之携一千兵伏于左路，赵弘引一千兵伏右路，小南王谴周超引两千精兵出城迎敌，后请郡主府十二英雄将第三将程志引一千精兵从东门出，直入敌帐营救田济，后攻向南城门。小南王站距城头面对二十万兵马大喝：“张洪老贼，何不早降！”张洪大怒，谴副将邓双引五千兵直入。小南王笑道：“一次引兵二十万，谴副将引五千兵入城，何必畏葸不前？”张洪大怒，直引兵俱入，邓双道：“将军不可。”但张洪哪肯听，直踏护城河，径直朝城中奔来。邓双见劝不得，引兵同入。，可张洪刚入外城，前锋营骑将直面扑地，相随兵马紧踏其上，那血溅四起，可真：
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
残云旧太华，腥血满中系。
张洪心想：“这就是抵御北方草地野族用的勾马，好生利害。未出一兵，本将自损一千兵马。”张洪大喝道：“松家小儿，给本将下来。”只见小南王已上了内城头，笑道：“老贼，怎样？”张洪忿气灌顶，引马提斧直入。正此时，左路传来杀喊声，声荡振天，好似有千军万马，张洪大喝：“入右路，攻入内城。”可转入右路，顿时，鼓敲锣响，张洪大惊，定睛一瞧，眼见仅有几千人马，张洪引兵上前，突军队左路让一众人杀出了缺口，来人正是那妖风岭山大王陈之，陈之挺丈八点钢矛直出，手起处，刺中邓双心窝，翻身落马。马军将陈远志见折了邓双，拍马舞刀直取陈之，赵弘舞动大刀，纵马飞迎。陈远志见了，大吃一惊，措手不及，被赵弘刀起处，挥成两段。后人有诗赞二人曰：
英雄露颖在今朝，一试矛兮一试刀。
初出便将威力展，三分好把姓名标。
乱世传出壮士名，成败一时无需商。
功绩堪齐卫家郎，后世传唱无人消。
张洪见两员爱将被折，命马军副将王又仕倒马而走，回军营引余兵。陈之挥军追赶，投降者不计其数，但王又仕因骑了张洪的爱马血玲珑奔腾千里不疲，是常马而不及之。张洪引残兵攻将内城，城中道上仅一队大军，引兵之人正是周超，周超命弓箭手轮翻搭箭，城门处所见满天箭矢，无处可生，无地可留，森如雨下，点点血光撒地，张洪大怒，喝道：“退！”引兵朝城外奔去，，行至外城，张洪未见陈之，不由心中大喜。城头小南王与身后十人一齐鸣金，左右两军齐出，周超引五百甲士复东，三路夹攻，只留外门。张洪不顾，引兵俱出，可奈何他已是笼中之鸟，井底之蛙，落网之野狼，进了杯的雪蛤，那是有喙不能用，有言不能夸，有爪不能伸，有毒不能发。城外程志引一千甲兵已在此等候多时。那张洪可谓穷途末路，前有程志一千甲兵，后有三将三千锐士。张洪于护城河上，城板之间，顶头站着书生，脚下映着深川。英雄夹攻，贼众大溃。张洪大怒道：“松家小儿，你敢阴我。王西真坏我大事也！松家小儿待我回营，定让你身首异处！”小南王大喝道：“老贼，你且看这系谁！”张洪抬首只见，城头之上小南王身后有人跟随，那人正是田济。见此，贼势大败，剿戮极多，降者大多，傅者一人，遂解江南城之困。后人有诗赞松樵曰：
运筹决算有神功，二虎还须逊一龙。
初出便能垂伟绩，自应分鼎在孤穷。
万宝江山出神人，书生负手亦称雄。
小南王将田济安顿于松府，自个去郡主府领赏去了。小南王来到郡主府道：“见过郡主。”郡主笑道：“小南王可真英气，小南王要何谢礼？”小南王道于郡主，郡主大惊。
不是这小南王松樵说那句话，有分教：小南王智引四路兵，领赏只为那块金。宝扇吹散天下火，美酒浇尽九州事。毕竟这小南王要甚么赏赐，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