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双头狼
赫特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这高大狼形身影，在迷雾中出现，实在太过吓人。
那身影几乎相当于比他高出半个身子，厚重的心跳声，在这迷雾中，如同擂鼓。
它破雾而出，朝赫特扑来。
赫特这才看清楚这怪物的真容。
这狼人怪物，有着黑色的皮毛，根根毛发，若针般矗立着，有着两颗头颅，一颗脑袋在主位，脸上暗紫色裂痕，自眼角撕裂而下，一颗脑袋在副位，瞳孔猩红，有四只手，两只手生出利爪，爪牙锋利，在肋部，两只手似人，手拿锯齿双刀，在腰部。
他两条腿却极为纤细，毛发稀少，血肉外露，富含着血管神经，炸裂而鼓胀，密密麻麻如同交织的水系，缠绕在这腿上。
面对这怪物袭来的利爪，赫特几乎是本能似的，布满他半个身体的裂痕，瞬间被点亮，而这光亮的汇聚终点，便是他的左眼，瞬间亮如灯昼。
虚无灵力开始自他的眼中，流散而出，伴随着撕裂痛感而来的，是飘浮而至的知识。
时间仿佛在一刻定格，那狼人怪物挥动而来的利爪，依旧还在自己的眼前，而飘浮而动的四段信息，排列成行，从赫特的眼前经过。
【衰败掌控】，【阴影错位】，【冷寂】，【纸影灯】
四段信息，便是四种不同的技艺，而赫特在“半超凡”的情况下，只能选中其中两个。
赫特平复心情，仔细阅读完这些文字以后，选择了【衰败掌控】以及【阴影错位】。
时间再次流动，双头狼人一爪挥下，沉重而凶猛的一击，重重地挥空了，他只抓住了一团雾气，而赫特早已从原地消失。
在原地留下的，只是一个躬身闪避的残影。
此时，双头狼人感受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把手术刀已经扎在了他的后背之上，双头狼人转身挥爪，撕开雾气，又是只打中一个站在他背后，冷静背刺的身影。
只是，也是在这一瞬间，双头狼人突然发现，自己左眼视野突然一片漆黑，而右眼，则看见一只人类的手，握住一把手术刀，刺入他的左眼。
疼痛随之传来，它痛苦的嘶吼着，暗紫色的血液流淌而下，双头狼人愤怒的龇牙，开始发狂的不断扑向残影。
雾气之中，一个个残影闪烁，双头狼人追逐之下，却只能看着这些残影，一个个消失。
它终于是愤怒了，它开始嘶吼，脸上的暗紫色纹路开始扩散到手和腰，强大的声波开始震荡，以双头狼人为圆心的一整片区域，所有的迷雾都被净空，留下一片完完整整的空地。
赫特终于被照出身形，他正准备绕到这狼人的身后，却被这狼人直接打断，这一刻，所有错位的残影，都瞬间消失了。
被捅了十几刀的双头狼人，终于有了报复的时机，他上双手的利爪摩拳擦掌，下双手的刀刃，交错纵横，锁定着赫特，它开始狂奔。
赫特两只眼睛，开始渗出血来，他的表情狰狞，他正在用莫大的意志力，抵抗生命力流逝带来的强烈痛感。
他清醒的瞬间，狼人双刀，已经斩向他的双腿，而他只是睁眼，绿色光辉闪烁，一瞬之间，狼人的动作凝固在了原地。
他身体上，被手术刀刺开的伤口，开始扩散出如蛛网一般的灰白色痕迹，这些痕迹类似于玻璃的裂痕。
这些痕迹开始占据他身体表面的皮肤，在他的皮肤上处处开出灰白之花，而在这皮肤之下，这些灰白痕迹，便像是根系一般，占据着狼人的神经。
这便是【衰败掌控】，物理攻击伤害会累计衰败之痕，当痕迹积攒到足够，便可以引爆，瞬间对敌人造成控制效果，而如果痕迹够多，甚至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彻底掌握敌人的躯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同源的原因，这衰败痕迹在这双头狼人身上的效果，过分的好。
赫特已经在这时候看出来了，这只双头狼人，执法局还未找到的那两具尸体，他们的灰膜已经被撕开了，但他们却被人用某种特殊的手段，组成了这只禁忌的“双头狼人”。
让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吧。
在这只双头狼人的身上，依旧出现两个白色阴影，意味着可以被赫特读取。
赫特将手，放在了暂时被控制的双头狼人额头上，信息开始自它的头颅中，逸散出来。
【他们哭诉着想要回到家乡，船不会让他们回去。】
【他们被船杀死了精神，记忆，过去，但他们还在思念。】
【他们目睹了自己被改造的过程，他们却无法憎恨那个手持药剂和剃刀的矮子。】
【他们在被改造前，闻到过鼠尾草的香气，那会让他们想起家乡的田野和落日。】
果然，他们是被改造的，那具特殊的尸体，肯定是有作为主材料的价值，幕后主使者才会如此费尽心机，要把那具尸体捞出来。
只是，无论是从这双头狼人身上读取的信息，还是之前的那具尸体上，用的主语，都是“他们”。
为什么是他们？
分明在我眼前的，是单独的一个个体。
人上了船以后，他们的灵魂，就成了某种集群意识的一部分吗？所以，我阅读的，也只是这个集群意识的一部分信息？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船？幕后指示者？
不过，赫特没有时间再继续思考了，衰败掌控并不能控制这只双头狼人太久，他的身体里还有磅礴的力量未释放出来，赫特也只是抢到了一个先手，才暂时控制住了他。
他要接着看下面的信息。
矮子，鼠尾草的气味？难道，跟那件种植铺有关？
这并非一种无端的联想，赫特回想了一下自己卖到超凡辅助材料的过程，实在是太过顺利。
就像他走入了市场，就轻巧的把东西买回来了，可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这些材料，真的在一个杂货市场上，能轻易买到吗？
相比于他辛苦搞到的秘银，和去黑市拖了很多关系，才买到的毒液，这一切的获取，都太过轻易。
以至于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本就如此。
可真的如此吗？
一个小点，赫特开始思维发散，顿时脊背生寒。
双头狼人的头，动了一下，衰败掌控开始失去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