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左撇子
“死者体内的报告已经检测出来了，经过DNA比对，属于死者工作的酒吧的老板应函。”
“据死者同事的描述，死者当天从酒吧下班，的确和应函产生过争执，似乎是应函对她有某些企图，被害人拒绝了，甚至还发生过一些肢体冲突，监控拍到了应函进入死者家中的场景，他本人也承认，的确强暴了明艳雪，而且，他是左撇子。”
已是深夜，市公安局却还灯火通明，苏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听着办案刑警的汇报，头又是隐隐作痛。
她拿出药瓶倒出两颗药送进嘴里，感受着蔓延开的苦味，却面无表情。
小胖凑过来：“雎姐，你吃糖呢？给我一个提提神？”
“滚一边去。”
苏雎毫不客气地收起药瓶，拿起笔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么说，现在嫌疑人就是锁定了应函咯？”
刑警队队长点了点头：“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苏雎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上旧旧的钢笔，外面忽然传来撕心裂肺地惨叫：“我没有杀她！我的确把她睡了！但我他妈犯得着杀人吗！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杀人！”
头疼得更加厉害，好像她对药物的抗性越来越严重。
“小苏，尸检那边没有别的问题，就通知死者家属过来认领尸体吧。”
局长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苏雎抬起眼皮打了个哈欠，听着外面的惨叫，却许久没有说话。
这么简单就结案么？
这样完美的证据链……
她忽然开口：“那耳朵呢？死者的耳朵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应函杀了她，还要将她摆成那种姿势？”
刑警队长愣了愣翻开卷宗，而后摇摇头：“嫌疑人没有提到耳朵的事情，至于那个姿势，我想也许是巧合？”
“命案不存在巧合，每一处细节，都可能成为疑点。”
苏雎转了转手上的笔，目光如炬：“死者是被故意摆成那个姿势的，她的指缝和手掌有血迹残留，说明她在中刀时是捂住了伤口的，但是却被人刻意摆成那种忏悔得跪姿，本身也是疑点所在。”
“所以假如应函不能说明他这么做的用意，并且找不到那只被割下的耳朵，那么我更倾向于杀人凶手另有其人，假如尸表检验不能查出问题，我会向死者家属传达解剖的诉求。”
刑警大队的众人面面相觑。
“我们先前给那位明先生打过电话，他说他工作繁忙，关于案子的事情，和律师交接就好了，嫌疑人的事情我们也已经通知，对方说希望尽快结案，但律师没法管尸检签字这事……”
小胖挠了挠头开口：“那位先生来头挺大的，我后来上某度搜过他，嚯，明氏集团的新晋总裁，正儿八经的金大腿，身家千亿呢，微博上一大堆妹妹喊老公，据说大学的时候是学心理学的，后来莫名其妙换专业从事金融，刚毕业就在华尔街……”
“办案就好好办案，他的身份，现在是被害者家属，别整那么多没用的。”
苏雎扫了小胖一眼，眼神平淡，却让小胖顿时缩了缩，语气也有点委屈：“可是人家现在不接电话，每回打过去，都是助理接的，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有事儿找律师”
“我去找他签。”
苏雎伸了个懒腰，回到检验科，准备好了需要的手续，匆匆赶往明氏集团。
刚到楼下，她便被保安拦住。
“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我要见你们总裁。”
苏雎拿出自己的警官证：“市局检验科主检法医苏雎，我有一些手续需要明先生签字。”
保安显然已经提前得到了指示，原本看苏雎衣着光线妆容精致，态度还算温和，听说她是警察，瞬间冷下了脸。
“不好意思，我们总裁已经将这事委托给律师了，总裁工作繁忙，不希望闲杂人等打扰他。”
又是闲杂人等？
苏雎眯了眯眼看向那保安，默不作声地拿出手机开始翻聊天记录。
真够糟心的。
旁边那保镖见她不走，没忍住嬉皮笑脸调戏一句：“小姑娘，你就别白费劲了，我们总裁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你说长这么漂亮一姑娘，干什么不好，要去做法医啊？以后谁敢跟一个和尸体打交道的人处对象啊？多晦气。”
苏雎那双上挑的狐狸眼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那是不像你，男女通吃左右逢源，以后干这种恶心事最好是带个套，省得了艾滋。”
那保安脸色一变，显然有些惶恐无措：“你，你瞎说什么？”
旁边的同事看他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下意识后退。
“你身上有一个女人的长发，她的香水是CHANEL5号，应该是你老婆吧？你拦住我的时候，手机在微信界面，问你晚上回不回去吃饭，你说要去朋友家，但弹窗显示你预约了blue酒吧晚上的卡座，那是个著名的同吧。”
苏雎一边翻着自己的手机，一边似笑非笑地开口：“你走路的姿势很怪异，跟得了痔疮一样，手腕上是六色彩虹的腕带，看上去有精心打扮，裤子口袋里还有润滑油，标签露出来了，准备很充分吗？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那保安恼羞成怒：“你他妈再胡说当心我对你不客气！别以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这里是办公场所，你待在这里扰乱秩序了！我们也可以举报你！”
苏雎扯了扯唇收起手机：“谁说我只是警察了？”
保安还要开骂，便听到身后有恭敬的声音传来：“苏小姐久等了。”
那保安愣愣回头，就看见那位平时都没资格看见的总裁特助毕恭毕敬地走向苏雎：“总裁就在楼上，我帮您按电梯……”
总裁不是不见警察吗？怎么会派特助下楼来接？
苏雎收回目光，懒洋洋地扫一眼有些惶恐的保安，跟着特助走进了电梯。
总裁办公室位于顶楼，她抱着文件神色自若地走进去，就看见男人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
那张俊美的脸漠然无闻，似乎专注于工作心无旁骛，直到听见声音才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客套疏离：“苏……”
明易看着面前那张明艳生动的脸，眉头一点点蹙起，终于将面前这个忽然前来的【未婚妻】的脸和那天的法医重合。
“原来苏小姐，是明艳雪的主检法医？”
他交叠着双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女人怀中厚厚的文件夹，笑意一点点收敛：“所以你以我未婚妻的名义来找我，是想跟我说明艳雪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