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源节流
问：当一家拥有辉煌历史的大公司开始走下坡路，甚至濒临破产的时候，首先会做什么补救措施？
答：裁员。
比起思考“增加收入”来挽回公司颓势，“减少支出”明显才是更简单、更有效的办法。
毕竟如果赚钱真的有网文里写的那么容易，这世上也有没有阶级和贫富差距了。
宁七夜就算想要整顿宗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见成效的。
所以他决定先裁员。
月影宗目前的人员架构如下：
宗主：1人
太上宗主：1人
亲传弟子：0人
内门弟子：0人
外门弟子：12人
杂役：38人
病态至极的人员结构。
太上宗主是个修为尽废的拖油瓶。
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在大战中死了个精光。
其实外门弟子也死光了，如今硕果仅存的外门弟子是宗门的侍女。
她们有的是内门弟子的家眷，有的则是从山下强掳而来，在战前的工作主要是服侍宗主或亲传弟子，并没有被派上战场填线。
原本数量应该更多，但是大部分被强掳来的女子都在战后被送回老家，又或是投奔其他宗门，剩下的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整个宗门凑不齐5个练气修士，却有足足38个杂役，这合理吗？
他们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都是本宗主的钱！
想到这里，宁七夜就心如刀绞。
必须重拳出击！
……
……
自从那场大战结束已经过去一个月月，月影宗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杂役主管王海柱看着宗门内部的衰败景象，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他在七岁那年被月影宗弟子掳上魔山，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些年来，王海柱从最底层的杂役做起，一步步做到今天的杂役主管，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家小，要说对宗门没有感情那一定是骗人的。
对他来说，月影宗几乎就是自己人生的全部。
前代宗主青冥仙子是修仙界空前绝后的天骄才女，虽然堕入魔道但没有谁会质疑她的天赋与实力。
然而她的惊世智慧似乎全都用在了修仙上面，宗门管理可以用无能二字来形容。
在她担任宗主这些年里，上上下下充斥着擅长阿谀奉承的无能之人，每个人都想仰仗魔道女帝的名头来为自己捞一份油水。
几座主峰上大兴土木地建造了用以膜拜青帝的祭祀建筑，每一栋都装修得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供给弟子们修炼的各种场所却非常简陋残破。
宗门上下充斥着个人崇拜、贪污腐败等现象，若是青帝威严尚在，这其实倒也没什么问题。
然而现在宗主陨落凡尘，大师姐下落不明，内门弟子在大战中死的一个不剩，当初趋炎附势的人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如今还愿意留在月影宗的人，基本就是些想要榨光宗门最后一点油水的人。
刚刚接替青冥仙子成为宗主的年轻人……宁七夜。
对于这名少年，王海柱也有点印象。
原本是从山下掳来的一介书生，碰巧拥有凡品的五行灵根，后又靠着出众的外表以及金钱贿赂，在大战前从杂役晋升为了外门弟子。
在战后死到无人可用的宗门之内，正道仙盟挑选他成为新一任宗主——说到底就是来搞钱的。
因为本身有点文化，所以选中了他。
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拉不下脸干这种事，所以让宁七夜来替他们捞钱。
连宗主都这个样子，下面的人就更别提了。
月影宗已经结束了，看不到任何希望……
若是年轻一点的话，王海柱说不定会拂袖离去，但现在的他只想死后尸骨埋于山脚之下。
几个年轻男人迎面走来。
他们是长老峰上的杂役，明明是工作时间却没在各自岗位上，而是有说有笑地讨论着等下去哪里喝酒，熬到晚上再去哪里的妓院潇洒。
就算撞见了杂役主管王海柱，这几个人也没有半点心虚。
如果换做半年前，是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们运气好点会被送进地牢挨一顿鞭子，运气不好直接被某位内门弟子顷刻炼化。
伴随着月影宗的落败，宗门内的阶级秩序土崩瓦解。
即便在仙盟的强行介入下，杂役的收入和奖励获得提高，也再没有人会把认真工作当回事。
王海柱一边哀叹月影宗的衰败，一边敲响宗主阁房门。
“少宗主。”
“进来吧。”
从门的另一头传来低沉而威严的嗓音，与王海柱的记忆有些许不同。
他记忆中的宁七夜应该是更加软弱一些的形象。
然而眼前的少年风度翩翩，负手而立，确实有那么几分大宗门少宗主的样子。
明明一个月前都还是个连练气都没有入门的文弱书生，变化这么大的吗？
不过也是……
宁七夜现在是仙盟选中的代理人，据说连那个打败了青帝的伽蓝仙子也为他撑腰呢。
该死的叛徒败类，王海柱暗暗骂了一句。
“少宗主，请问有什么吩咐？”
宁七夜背对着杂役主管，站在窗口眺望下面的建筑，开口说道。
“我问你，月影宗现在有杂役多少人？”
“回少宗主的话，除去战后自行离去的，宗内现在还有杂役三十八人。”
“把他们都我开了。”
“什么！？”
王海柱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宁七夜狠戾的眼神让他吓了一大跳。
“没听懂我说的话吗？让宗门里的杂役全部滚蛋。”
必须在这里摆出最强硬的态度。
自己虽然是贵为宗主的练气期修士，但对方可是接近40人的利益共同体。
只要稍微示弱就会被抓住破绽。
不光是这次的裁员工作会不了了之，他宁七夜更是会在宗门内威风扫地，此后再也无法抬起头来。
宁七夜一脸不高兴地说：“提前给他们结掉半个月工钱，限他们三日内卷铺盖走人。”
王海柱呆若木鸡，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能请问一下缘由吗？”
宁七夜说出他随便编的理由：“我今天早上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没人跟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