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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九皇子献祥瑞(二合一)
文渊阁,议政堂。
堂外寒风刺骨,堂内温暖如春。
三相和七部尚书,齐聚一堂,审阅百官奏章。
按照大乾惯例,百官奏章,会经过三相之手。
三相拟票,给出建议后,再呈交给天子批红。
若是拟票中的建议,天子不满意,可以发回三相,重新拟票。
今日的议政堂,气氛肃穆,在场众人,神情凝重。
只因商议之事,乃是赈灾。
今夏西北大旱,颗粒无收。
入冬之后,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成为难民。
数量如此之多的难民,远超地方县衙能处置的能力。
在地方县衙推波助澜之下,全都汇聚在玉京城附近。
“诸位,昨夜城外,冻死难民三百五十二人。”
“冻死这么多人,陈思齐在做什么?他这个玉京府尹,怎么当的?”
“他若是当不好这玉京府尹,那就换个人上来。”
右相两道粗眉,紧皱起来。国字脸上,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言语之犀利,大有一副要换掉玉京府尹的架势。
“景行,少安毋躁。”
“玉京城外聚集的难民,超过百万人,光凭玉京府尹的力量,自然难以做到面面俱到。”
“思齐他有些许疏漏,也不能多加指责。”
“我看,就罚俸三月。”
左相撸了撸胡须,为陈府尹开脱说道。
左相和右相,为了玉京府尹,争执不下。
武相沈长风冷冷地看着两人争执,笑而不语。
对于左相和右相两人的争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按照规矩,百官奏章,要经过三相之手,给出建议。
但实际上,武相沈长风,只过问军机之事。
其他事务,一概当泥菩萨,充耳不闻。
玉京府尹,看似只是赈灾不力,导致难民冻死。
实则牵扯夺嫡之争,凶之又凶。
陈思齐,最近傍上了太子的大腿。
左相,乃是太子最大的支持者。
态度上,难免会偏向陈思齐。
右相暗中支持二皇子,自然要揪着陈思齐的小辫子不放。
吏部、刑部、兵部和农部,四部尚书,纷纷为陈思齐说话。
反观右相那边,只有户部尚书,坚决站在右相那一边。
礼部和工部两位尚书,则是态度暧昧,没有露出明显的倾向。
“沈相,此事你看如何?”
右相语气一顿,朝着沈长风这边看来。
“我一个大老粗,除了打仗,其他的一概不知。”
“右相你问错人了。”
沈长风打了一个哈哈,说了好像没说。
如说!
这般表态,符合沈长风的作风。
右相目露失望,心中叹息一声。
左相则是稳坐钓鱼台,笑而不语,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幕。
眼见办不到陈思齐,右相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玉京城外,难民越聚越多,总是要拿出个章程出来。”
“玉京城外的灾民,至少需要一百万石粮食赈灾。”
“算是整个西北,没有一千万石粮食,根本摆不平这次旱灾。”
右相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纷纷沉默。
一千万石粮食,这已经是非常保守的估计。
如果每一粒粮食,都能用到灾民身上,自然够用。
但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下面的人,怎么可能不上下其手?
即便是尚书当钦差,也只是“损耗”小一些。
“子骞,国库中还有多少粮食?”
左相问道,扭头看向户部尚书。
库房粮食,归属户部尚书管辖。
朝廷还有多少粮食能够调用,户部尚书最清楚了。
户部尚书严子骞满脸苦涩,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除去玉京府过冬的粮食,国库中能调用的粮食,也就只有五十万石。”
“只有这点粮食?”
“五十万石,这够干什么?”
户部尚书的话,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议论声,在议政堂中响起。
五十万石粮食,连玉京城外的难民,都救济不了。
更不用说是整个西北,数以百万计的难民了。
“子骞,怎么回事?为何朝廷粮食,只有这么一点?”
不等左相问责,右相抢先一步,开口问道,给自己“小弟”一个解释的机会。
“启禀右相,今年西北大旱,朝廷免了西北的赋税,一分钱都没有收上来。”
“还有前年,东海水族入侵,山东地区,生灵涂炭。”
“陛下给了胶东、琅琊和临淄三郡减免赋税三年,要到明年才开始收取赋税。”
“这三郡,乃是赋税重地,没了三郡赋税,朝廷本就拮据。”
户部尚书大倒苦水,不是他不擅理财,而是真收得少,用得多。
能勉力收支平衡,这已经是夙兴夜寐的结果了。
“诸位,赈灾所需的粮食,到底怎么办?诸位总要拿出个办法。”
“反正户部最多支援五十石粮食,再多没有了。”
“你们就是把户部卖了,也凑不出赈灾的粮食。”
左相听完户部尚书的禀报后,沉吟一二。
“加税吧。”
“左相,下官反对。”
“朝廷赋税,已经够重了,再加税,怕是要官逼民反。”
之前一直没什么声响的礼部尚书,直接跳了出来,义正辞严地说着。
他一脸正气的模样,仿佛在说。
再加税,大乾就要完了。
看到礼部尚书跳出来反对,武相心中只觉得好笑。
礼部尚书是江南人士。
朝廷要加税,江南这个赋税重地,自然首当其冲。
苦一苦江南老百姓,救救西北的可怜人。
这种手段,左相秦墨白当政时期,干了好几回。
“守正,若是不加税,你说怎么办?”
左相绷着神情,眼神中似乎有不满,质问着礼部尚书。
“这……”
礼部尚书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见礼部尚书一时拿不出主意,右相给户部尚书一个眼色,户部尚书顿时心领神会。
“不妨再向神农谷借贷一千万石粮食。”
神农谷,十大道庭之一。
以种植草木和炼丹术闻名天下。
若论哪里粮食最多?
不是大乾朝廷,绝对是神农谷。
朝廷向神农谷借贷粮食,也不是没有先河。
到现在,还欠着神农谷七百万石粮食。
“不可!”
“堂堂朝廷,向神农谷借贷,成何体统?”
“若是传出去,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左相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态度之坚决,根本不给户部尚书辩解的机会。
武相全程看戏,微微摇头。
拒绝借贷,左相说得义正词严。
时机上,还是逃不出夺嫡之争。
二皇子的母妃,乃是神农谷的圣女。
向神农谷借贷,意味着神农谷对朝廷有更大的影响力。
这是以左相为首的太子党,坚决不能接受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太子之外,二皇子是唯一一个被册封为亲王的皇子。
可以说,二皇子就是太子最大的对手。
在朝堂上,以右相为首的二皇子党,也屡屡和太子掰手腕。
议政堂中,争吵不断。
就加税和借贷两个法子,吵成一团,谁都无法说服谁。
“陛下驾到!”
苏公公奸细的声音响起。
刚刚还争吵不休的议政堂,顿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臣,拜见陛下。”
“诸位爱卿,平身吧。”
元初帝坐在主座,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赈灾,可有条陈了?”
“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责罚?”元初帝的语调,突然提高了八度,目光变得森冷起来。
“朕要的是责罚吗?”
“朕要的是分忧!”
“衮衮诸公,就没有一个能为朕分忧的吗?”
砰的一声!
元初帝重重一踹,将桌子踢翻在地。
议政堂内,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加税,借贷。
这两个法子,元初帝早就知晓。
只是诸位相公,皆有私心,才争执不下。
除了这两个法子之外,其实还有第三个法子。
向世家豪族摊派,一千万石粮食,看似很多。
但世家豪族手中的粮食,远多于一千万石。
只是,这个提议,无人敢说。
因为,他们家中,真有粮食。
况且,灾年惜售,本就是常事。
文渊阁外。
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向苏公公汇报着什么。
苏公公听完之后,双目中爆发出两道精芒。
“真有亩产七百斤?”
“干爹,儿子亲眼看见,哪敢骗你。”
“九皇子还说,田庄中还有十亩地没有收割,等着陛下前去观礼呢。”
“知道了,你回去,让九皇子准备接驾。”
打发了小太监后,苏公公摸了摸陶罐中的稻子,喃喃低语。
“亩产七百斤,不可思议啊!”
苏公公太清楚,亩产七百斤的水稻,对于大乾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吃不完的粮食。
意味着,能供养更多的军队。
意味着,陛下终于能施展心中宏图了。
说罢,苏公公手捧陶罐,走进文渊阁。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苏公公欣喜的语调,与议政堂中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喜从何来啊?”
元初帝看了一眼苏公公,好奇自己的大伴,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陛下,九皇子献上祥瑞。”
“奴才这才迫不及待地向陛下你道喜啊。”
“祥瑞?”
元初帝愣了一下,看到苏公公手中捧着的稻子,心中困惑,越发浓郁。
“启禀陛下,九皇子听闻陛下你为西北灾情,夙兴夜寐,特地送来祥瑞,以解陛下之忧。”
“恒儿送来的?”
“这稻子,有何奇特之处?能称得上祥瑞?”
元初帝沉下声音问道,摸了摸水稻粗糙的外壳,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恒儿去选种司有段时间。
这时候送来稻子。
难道,是发现某种高产水稻了?
“陛下,据九皇子所言,此稻,亩产七百斤。”
“此言当真?”
元初帝有些失态,幽深的眸子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就算给九皇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陛下啊。”
“这倒也是,恒儿他,素来本分。”
亩产七百斤的水稻。
最关键的是,还是在元初帝为赈灾感到苦恼的时候,呈上来的。
当得去“祥瑞”二字。
议政堂内,衮衮诸公听到九皇子送来的水稻,能亩产七百斤。
纷纷露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表情。
亩产七百斤,可能吗?
这相当于亩产翻倍了!
这话,说出去,就算是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只是,如此明显的谎言,九皇子为什么会说出来?
难道不怕陛下震怒责罚吗?
众人心中犯起了嘀咕。
左相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陛下,此事需要调查清楚,不可擅下定论。”
“陛下,亩产翻倍,太过耸人听闻,不可不察。”
“陛下,请召见九皇子,当面对质,以免闹了乌龙,丢了朝廷颜面。”
听到衮衮诸公的谏言,元初帝幡然醒悟,意识到亩产翻倍的荒谬。
后背上,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只是,对于方恒的性子,他还是很有把握。
他不相信,方恒敢欺君。
这时候,苏公公说了一声。
“陛下,据九皇子所言,选种司的田庄中,还有十亩水稻,尚未收割,等着陛下你去观礼。”
在场众人,听到此话,全都愣了一下。
甚至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越发的浓郁。
不少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九皇子,玩得真大。
这要是搞砸了,怕不是罚俸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除非……
难道……
真的亩产翻倍?
“好!”
“摆驾选种司。”
“诸位爱卿,随朕前往选种司。”
“看看这祥瑞,到底是不是亩产七百斤。”
“摆驾选种司!”
随着苏公公的声音响起,元初帝离开文渊阁。
衮衮诸公,以及其他打下手的官吏,也纷纷前往选种司,打算亲眼看一看祥瑞,到底是不是真的。
……
选种司,田庄。
“儿臣拜见父皇。”
“见过诸位相公。”
“恒儿,平身吧。”
“这就是亩产七百斤的水稻田?”
元初帝看向水稻田,稻子金黄。
微风吹拂,好似一片金灿灿的海洋。
光是看这稻田中水稻的品相,元初帝对于亩产七百斤,已经信了七分。
这丰收的景象,骗不了人。
哪怕没有亩产七百斤,也绝对远超目前的水稻亩产。
“收割!”
方恒对着田晟等人挥了挥手。
田晟等人,只觉得热血在沸腾。
当着陛下和衮衮诸公的面,收割水稻。
这可是八辈子求来的福气啊。
凭借此功,自己就能飞黄腾达了。
说不定,还能简在帝心。
选种司上下官吏,干劲十足,脸上洋溢的笑容,比真正的老农,还要喜悦。
很快,十亩水稻田,当着元初帝以及衮衮诸公的面,收割完毕。
这么多武道、道家高手看着。
谁都无法作弊。
“启禀陛下,共计收获水稻七千一百斤。”
“平均亩产,七百一十斤。”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天降祥瑞!”
方恒率先跪下,恭贺元初帝,口称祥瑞。
其他官员和太监,也纷纷效仿。
“万岁”的声音,如同山呼海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