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日快乐
当欺骗开始，一切就再也无法停下。
“你知道吗，这条丝巾其实是我当初送给纪秋的礼物，”齐誓的声音透过风传递进王星汉的耳膜里，“她一直戴了七年。”
“你骗人！纪秋怎么可能要你这种货色的东西！”
“我和纪秋同一个班，同一排座位相处了这么久，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学弟。”
“不过一条丝巾，你如果想看，我还有很多，纪秋亲自送给我的。”
“丝巾”这样的精准措辞在王星汉耳中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陌生的画面感强行充斥着他的脑海。
在王星汉无暇顾及的内心，理智正在被逐渐剥离，齐誓话语中的自信让他完全没有警觉，下意识相信了他的说辞，嫉妒的欲望之火正在摧毁一切。
多年对纪秋的追求让这一周时间产生的嫉妒汇聚成王星汉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绪，不同于瞿凌的轻敌大意，齐誓一步一步亲自将王星汉带进了名为嫉妒的深渊，在此刻彻底引爆。
“一条丝巾而已！”王星汉作为高阶骑士的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他努力地挣扎：“我给纪秋送过的东西是你这辈子用不起的！”
“哦?你送了什么?”齐誓脚步不停，起了兴趣。
“那是专门订制的匕首！”王星汉没有说纪秋没有接受，只是疯狂地描述着细节，他希望能把齐誓比下去。
齐誓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信息混乱，现在的王星汉没有任何心思去比较阶梯的高低，只有为了追求配偶权的急切。
正当王星汉夸赞着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并哈哈大小嘲讽齐誓穷酸时，他发现齐誓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
“你说的，是它吗？”
准备了许久的心意被转手送掉，那是将他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
理智彻底崩塌，王星汉陷入了疯狂，他的眼前已经没有了齐誓，没有了圣地，没有了规矩。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我……”
手上的温热在提醒着他，有什么东西坏了。
眼前一点一点复原着清明，王星汉低下头，胸腔被撕碎的齐誓如同一个破裂的玩偶，苍白的脸上伴着空洞的双眼，没有任何光彩，只是记录过一场暴行。
“我……我把齐誓杀了，我杀了他，哈哈哈哈哈！”
鲜血刺激着他的大脑，王星汉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的身体不自然地疯狂颤抖，无形的大手不留情面地深入他的体内，残暴地将骑士之力抽走。
精神感知飞速下降，体能与力量开始不断弱化。
三阶骑士王星汉，失去超凡成为普通人。
如云巅直接堕入地狱，巨大的落差和身体的飞速孱弱让王星汉忍不住口吐鲜血。
齐誓的死亡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一切的前提基于王星汉是三阶骑士。
现在的王星汉成为了普通人，成为了蝼蚁。
杀死一名骑士的罪责不会因为圣地收回他的骑士之力而作罢，在白辉岭，骑士尊严不可辱，直到他的死亡才会完成最终的认罪。
王星汉深知这一点，他慌了。
“不对，我不会出事，我不能出事，我才24岁，我还有大哥，”王星汉如溺水的骆驼，期待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对，我还有大哥，只要大哥通过试炼晋升阶梯六，死一个一阶骑士而已，谁都不敢动我！”
冷静是没有的，但是多年的阅历让王星汉做出了他认为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之前无比厌恶齐誓选择的路线，此刻又开始庆幸这里的偏僻，不少骑士会选择住在圣地，但是这里的位置鲜少有人来，短时间内齐誓的尸体不会被人发现，王星汉有足够的时间逃离这里，逃离白辉岭。
他要离开这里，直接去试炼之地等他大哥完成试炼，大哥的身份将会是他的免死金牌。
王星汉慌忙地向圣地外逃离，但是此刻没有任何超凡之力的他才发现，圣地的广阔超乎他的想象。
失去了超凡者的速度和体能，王星汉脸色苍白，只感觉肺部正在灼烧。
求生的意志让他坚持了下去，他的心里不断咒骂着齐誓把他带到了几乎是和圣地出口完全相反的方向。
王星汉头也不回地经过圣地中央，在骑着白马的神明雕像面前逃离。
似乎是觉得没人敢在圣地放肆，深夜的骑士圣地没有任何一个骑士巡查。
王星汉一步都不敢停，花了接近五个小时才来到圣地外的停车场，黄色的电瓶车在一众纯白的豪车里显得尤为刺眼。
好不容易上车，王星汉摊得像一团烂肉，喘息了好久，王星汉启动车子，向着家里开去。
多年的好日子让他的思维没有跟上求生意志。
随意停下，车门都没来得及关，王星汉跑回他的豪宅，想要去收拾他的家当，哪怕是三阶骑士，但只要出了白辉岭，没有任何人认识他。
他要带着最好的东西，带上所有的家当去庆祝他大哥完成试炼。
“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纪秋还是我的，我有阶梯六的大哥，纪秋不敢违背我。”
王星汉突然兴奋了起来，他推开豪宅的大门，跑到二楼，当他打开门的瞬间，一道刀光闪过，在他的脖颈之间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
王星汉不可置信地捂着脖子，之前的奔袭让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呼救，他就这么倒在了地上，鲜血从脖颈流下，红色触碰在豪华地毯上。
豪华地毯上的桌子堆满了珍馐美酒，齐誓举杯：“祝我的好兄弟生日快乐！”
陈以深家里，灯光华彩，巨大的豪宅里挤满了受邀前来庆贺的骑士，豪宅外，三个城区的巡司督察长和管理者带着礼物静静地等着，等待着豪宅主人同意他们进入。
“长官，任务完成。”
脑中声音传来，齐誓向着已经醉醺醺的好友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获得一阵喝彩。
圣地里，无人小径中的凌乱在月光下发着诡异的波动，血液，肉块，丝巾，匕首，当月光洒下，它们统统消失不见。
圣地外，生日快乐的歌声响了很久，半个上城区正为一个生命的新一年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