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是有夫之妇？朝巴高卫华
电话里父亲还在唠叨，朱晽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
至于朱云青问到什么时候回家，朱晽更加不在意，随口回应：“还要几个月吧！”
“我还有拍摄任务。”
她急吼吼挂断，一点儿不走心道：“您和妈注意身体，我不跟您闲聊。”
闲聊？
这是闲聊的事儿吗？
燕京那边的朱云青同志吹胡子瞪眼，却只能无奈地听着忙音，心道回家又要被妻子方珍责怪。
朱晽这边早就风风火火出屋，回拍摄地找高卫华。
“高卫华同志！”
朱晽面色严肃盯着他：“我有正事跟你谈。”
“正事？”
高卫华愣了愣道：“好啊！”
他不能刻意拒绝，否则太显眼，容易让人看出蹊跷。
高卫华想多了，剧组里的人对两人的关系早就有所猜测。
“啧啧！”
没拍戏的洪雪敏，满脸八卦问毛永铭：“朱晽突然这么郑重其事，你猜他们俩发生什么？
“难讲！”
毛永铭摇摇头：“大家都能看出来，两人彼此有情意。”
“卫华估计有顾忌吧，他竟然一直躲着。”
“我真的难以想象，还有谁能拒绝朱晽同志。”
……
“反正你没机会。”
旁边辛先令打断两人谈话，提醒毛永铭：“谁让你结婚早呢！”
“你们也别乱掺和，免得影响他们的感情。”
他满脸凝重：“卫华识大体、懂进退，早晚知道如何处理。”
辛先令一直记着高卫华的善意，不想剧组里这些年轻人打扰他和朱晽慢慢发展。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做人原则不能丢。
“听您的！”
洪雪敏无精打采点头，暗道辛编剧真古板，自己私下聊聊都不行。
嘴上不讨论，但她心里依旧乱七八糟在给朱晽加油。
别在意自己年龄大，要相信你的实力！
那晚朱晽问她话，洪雪敏猜到跟高卫华有关，想要助力两人，却让辛先令阻止，只能默默送祝福。
此时走到偏僻处的朱晽，哪里会考虑年龄问题，直截了当问高卫华：“知青返城的调令在你手里吧？”
“你要人调查我？”
高卫华瞬间明悟，苦笑着向朱晽解释：“那就该明白我家里的情况。”
“家里没住的地方，回去只能添乱。”
“妹妹玉竹和弟弟卫民要读书考大学，我不想打扰他们。”
……
“所以你打算考表演学院，这样就能住宿舍？”
朱晽恍然醒悟，话里透着唏嘘：“你太苦了！”
“我是家里的老大，必须有所担当。”
高卫华语气淡然：“再说丁子寨有吃有喝，我觉得挺好。”
“你真要考表演学校？”
朱晽盯住高卫华，试探着问道。
“是！”
高卫华点点头，其实没有完全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能攒够钱买到房子，考不考表演学校不是那么重要。
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燕大等高校，他自家知自家事，80年高考不是78、79那么简单。
没看过考题的高卫华，还是心里没谱。
燕影学院和华戏不是也挺好吗？
“我也考！”
朱晽斩钉截铁道：“和你做同学。”
这句话已经够坦诚，对80年的女同志而言，就像说‘喜欢你’。
高卫华感受到朱晽的情意，开心的同时也觉得茫然。
朱晽的外公是有点儿背景的，但你也不能这样脚踏两只船啊！
曹贼做不得，他是有底限的。
深知自己几斤几两的高卫华，不想迈入这个时代的禁忌深渊。
看着面前微红的娇艳脸蛋，他按捺不住道：“家里丈夫还等着你吧？离婚后再谈这个！”
高卫华转身就走，片刻不停。
丈夫？
朱晽整个人懵掉，望着躲瘟疫般离开的高卫华，觉得莫名其妙。
她只是和人订过婚，很快就取消。
他也在意吗？
不对！
不是这个意思！
离婚！
朱晽抓住关键字眼，恍然醒悟的同时，羞耻和愤慨涌上心头。
这个朝巴！
她暗暗啐骂鲁省方言，心道高卫华又蠢又傻！
他以为她结过婚？
难怪对自己不假辞色，有情却躲着，是不想违背道德。
他当自己是什么人？
她如果结过婚，哪怕和丈夫没感情，也不会这样逾越啊！
在高卫华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他怎么能这样想自己！
朝巴！
朝巴！
……
心里不断啐骂，朱晽的气消掉大半，对高卫华的品性再次认可。
明明很欣赏她，还能坚守底限。
宁可留在丁子寨，也不想家里增加负担。
这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汉！
朱晽想通这些，顿觉浑身轻松。
告诉他真相，两人之间再无阻碍。
不过……
她突然停下。
作为对他认为自己是那样女人的惩罚，就该一直瞒着他。
朱晽嘴角微扬，恶趣味地想着。
接下来的拍摄时间，她比以前更主动，豆粒般大的小事儿都要找高卫华帮忙。
“高卫华同志，我们对对剧本。”
“高卫华同志，帮我拿杯水！”
……
都是正常要求，高卫华无奈，只能照做。
剧组里其他人看得明白，偷笑的同时，鉴于赵桓章和辛先令的警告，没有插手两人的感情交融。
彻底理解高卫华的朱晽，拍摄工作愈发得心应手。
反倒是高卫华，有几次精神恍惚，被赵桓章导演批评。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四月份。
得益于前期工作准备充分，洪雪敏、于少康等军影制片厂演员的拍摄任务完成，他们要回燕京。
同时跟他们离开的，还有离家快两个月的朱晽。
医学院催她回去工作，赵桓章给她开特例，也优先拍摄。
“再见！”
朱晽挨个儿和女同志拥抱，再跟男同志招手，好巧不巧，留高卫华最后一个。
“再见！”
高卫华扬起手，颇有些依依不舍。
嗯？！
落下的手停在空中，朱晽截住了。
自己和别的男同志不一样？
高卫华高兴的同时，还感觉到惊恐，因为朱晽身体前倾，看样子打算倒他怀里。
躲还是不躲？
当然不能躲，万一她摔倒呢？
痛苦地享受吧！
呵！
朱晽偷笑，猛然站定，压低声音啐骂：“你就是个朝巴！”
“我去年订婚，最后取消。”
“要怪就怪你的《好事多磨》，让我觉醒出‘自由意志’。”
……
没结婚？
高卫华脑子嗡嗡响，转头盯住朱晽。
朝巴！
朱晽突然倒退，冷哼一声：“你当我是那种人，我对你很失望！”
“‘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也不进你们陈家门。’”
她说出电影里的台词，钻进车里，再没回头。
“我……”
高卫华嘴角发苦，终于体会到早先那些日子朱晽的煎熬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