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上） 寻找记忆·困境根源
陈思刚想驳斥她的前半句，猛一听到她的后半句，不禁寻思，怎么自己竟然对这个平台毫无记忆。“这个以前是没有的，肯定是后来建起来的。”
“石头都破损得这么厉害了，一定不是新的。”
“有十几年也可以风化了！”
“是吗？！但你看，桌上写着公元1996年，比你的二十年都老。”
“在哪里？”陈思追问。
“别紧张，骗你的，这么暗，就算有也看不到。”红影咯咯笑着。“我想测试一下你有没有骗我。”
“你说我有没有骗你呢？”陈思有点哭笑不得。
“没有！”
“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回答有种不可思议的口气！”
“是啊，我是不信这个平台是二十年前就有的！”陈思叹了一口气，隐隐约约地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又什么也想不起。
他站起身，忍住内心的恐惧，慢慢地走向了护栏边。红影不放心，赶紧从一侧扶住他。
远远地看下去，峭壁下面的谷底除了灯光之外，仿佛沉睡了一般，没什么人间气息。峭壁中间，有几丛茂密的树枝，仿佛鬼魅一般地，只见浓浓的影子。
“我们再走上去吧！”陈思转过身子对红影说。
“难道你到上面还要去找些什么？”
山顶有一幢奇怪的建筑，高约十二三米。整个建筑只有一扇窗户，像是一座城堡。它依山而建，从这个方向不可能进入。紧贴建筑物的南边，是一片相对空旷的空间。由于建筑物两侧有半圆形的突起，这空间比较遮蔽。
陈思一屁股坐了下来，背靠建筑物的墙壁。红影也紧挨着他坐下。
远处是小城的全景。一条特别宽阔的深黑色带子自西向东蜿蜒流动，两边是鳞次栉比的路灯，把小城一分为二。那是小城的母亲河。
与二十年前相比，现在的城区扩大了不止一倍，灯光也密集了许多。一幢幢高楼像雨后春笋般地拔地而起，特别是，西南角的那幢星空大厦像通天塔般的刺向半空，灯光照射到厚厚的云层之下，反射成奇怪的土黄色。
“陈老哥，我有点奇怪，难道你真的不担心你老婆吗？”红影倚在陈思旁边问。
“担心又有什么用呢？！”陈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担心你老婆的安全呢，还是担心你老婆跟那个老头子院长有一腿？”红影的问题很刺耳。
“就你胡思乱想！”陈思哼了一声。“他们是同事，交往是很正常的。”
“但你知道以前有这么情况吗？”红影追问。
陈思摇摇头。
“所以嘛，我说他们肯定有问题。”红影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说，就算他们是正常交往，到这荒芜人踪的半山腰来干什么？！”
陈思沉默，她的这些话的确很难反驳，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又或者出现了幻觉。”
“难道我也在做梦，或是出现幻觉？而且情景跟你的一模一样！”红影讥讽道。
“要是我真是在做梦，那你自然是我的梦境的一部分。梦中人物说的话怎么能证实或证伪梦境本身呢？！”陈思自嘲地笑笑。“出现幻觉情况也差不多。”
“你这样说法，快把我给搞胡涂了！莫不是连我自己都在做梦或者出现幻觉？”红影夸张地装出一个鬼脸。
“如果我们刚才看到的是真的，那么那两人还在里面；否则，只能是我做梦或出现幻觉所能解释的了。”陈思没接红影的话茬，自言自语地说道。
“陈老哥你没事吧！”红影担心起来，拽拽他的手臂。
“如果真是做梦或出现幻觉，那就好了！”陈思苦笑，示意红影他没事。
“看样子你心底里是担心的，不担心才怪呢！但既然担心，你为什么要走开？”
“那边有志强管着，足以放心！他的本事刚刚不是见识过了嘛。”
“就算放心志强管着，也没必要来这儿闲闲地看风景，难道你真的不担心？”
“正因为担心，我才到这里来！”
“到这里来干什么？”
“寻找记忆。”
“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与你老婆有关？”
“算有点关系。”
“怎么叫‘算’？”
“因为她不是故事里的人，但这个故事跟她有关。”
“能告诉我这个故事么？”
陈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故事跟清丽有关！二十年前，我跟她来过这里，还拍了那照片。”
“也是这个时候吗？”
“这个时候还怎么拍照，当然是白天。”
“只有你们两个人？”
“是啊！”
“那谁帮你们拍照的？”
“好像是一个路过的行人。”
“看看这条路荒草丛生的！这里还会有路过的行人？”
“现在荒凉，不见得那时也荒凉，好像那时三三两两的人也不少。”
“好像？你怎么老是说好像！这些细节你都不记得了？”
“是啊！大概年龄大了，记忆力衰退了。这也是我来这儿走一走的原因。”
“你想唤醒记忆？你跟清丽的那次约会跟你现在与你老婆之间的困境非常有关联？”
“你这个小姑娘，人小鬼大！”陈思摇了摇头。“那次约会跟我与我老婆的困境就算有，也是非常间接的。倒是跟清丽的困境密切相关。”
“清丽有什么困境？”
“自那次约会之后，似乎她变了个人似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渐远，终于走向了结束。”
“但你们藕断丝连，这导致了你和你老婆关系紧张吗？”
“这个情况很复杂，但说起来也不见得一点关系也没有。”
“清丽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那次约会后，她想法越来越古怪，终于，发展成边缘性双重人格，在其中的一重人格中，她患有妄想症。她幻想着当时还有一对青年男女一道与我们参加活动，四人的关系错综复杂。”
“等等，什么叫做边缘性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是指一个人同时拥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行为模式，就像两个不同的人似的，但病人本人却不知道。边缘性是指程度很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