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饱餐
「姐夫，我等你哦，下午说好去看大学，你别爽约！还有几小时我就要去校里办资料，快来接我！(>_<)」
看见这则信息，陈深不禁低笑：“这小姨子，离婚后这是把我当谁的姐夫？”
陈深翻转车钥匙，朝驻车场的劳斯莱斯幻影走去，落地窗玻璃上倒映出他微微挑起的眉峰，带着男人对局势的洞悉。
引擎轰然启动，车子缓缓驶离水利局那方严肃地界。
车道不算拥堵，陈深打开空调，转向大路，踩下油门融入城市车流。
此刻朵朵在幼儿园上课，灵珊独自在出租屋里等得无聊。
高考毕竟是人生大事，也能理解灵珊焦急想去大学登记踏勘。
一想到小姨子在微信中嗲嗲的语气：“姐夫，别爽约，带我去学校看看！”
仿佛跟在身后撒娇。
陈深是完全无法拒绝的。
再行十分钟，陈深拐入狭窄街巷，把车稳稳停在出租屋楼下。
手机微信又闪动：
「姐夫你到没？我在楼梯口，好闷啊(╥﹏╥)」
陈深缓步下车，一抬眼，就见灵珊在那灰暗水泥台阶上晃着脚踝，用手机看时间，一副急切模样。
她那身简约牛仔短裙，衬得双腿修长，素白球鞋映着日光，看起来青春又灵动。
“姐夫！”许灵珊倏地跳起，蹬蹬小跑到车旁，眼里闪着兴奋，“还以为你被水利局扣住了呢。”
陈深淡笑：“只是和领导谈了点事，走吧，现在去你那大学看——”
“好耶！”灵珊抱起随手背包，“我早就等不及了。”
说着，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车门的劳斯莱斯标志，好奇不减。
小眼神令陈深十分揶揄：“这小妮子一到大城市就满是好奇。”
灵珊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兴奋地跟他絮絮叨叨：“姐夫，你别担心我不熟，我已经提前问了好多人。你只要在关键时刻给点后援就行。”
“好，我去当个护驾。”陈深意味深长一笑，缓踩油门入主干道。
车内空调柔和地吹着，小姨子东问西问：“水利局那边，你都做什么？签约后是不是没事了？”
“没事？我还要给那傲娇上司扮男友呢。”但表面只是淡淡应付，“嗯，现在比较闲，你要跑学校，我正好有空陪。”
灵珊闻言，更显高兴，随手将背包塞到后排，歪身朝驾驶席瞧，“好耶，我就知道姐夫最靠谱。”
一路畅通无阻，陈深看了眼导航，距离目标大学半小时车程。
许灵珊一手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街景，不时发出轻哼，有点小饿又带着几分等待的无聊。
她自顾自翻看手机，偶尔还耸肩叹气：“姐夫，我看网上说上海好多美食啊，我现在就想尝尝。”
听见她嘟囔，陈深忍俊不禁：“小妮子，高考后是不是胃口变得特别好？一个劲儿就想往饭店冲。”
“嘿嘿，高中三年减肥餐吃怕了嘛——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
说得理直气壮，明显在给自己的馋找理由。
陈深也笑：“那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停一下，吃口东西再去看学校？免得到时候你饿着肚子跑去办手续，脑子里全是牛肉面和甜汤圆。”
“行啊行啊！”灵珊顿时两眼放光，“姐夫你可真贴心！我就想吃些上海特色，咱们能不能去名气大点儿的老店？有环境又有味道那种。”
陈深当然不想让她失望：“那就去城里比较有名的一家老字号本帮菜馆吧，服务也不错，环境也不差。吃完再去学校，你看如何？”
“太好了，姐夫万岁！”灵珊挥动胳膊，高兴得像个得胜归来的小学生，“那咱们赶紧过去吧！”
陈深重新设置导航，把车驶向那家他心里早就惦记的老店。
一路上，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量身边的小姨子。
说是“小姨子”，但如今他和前妻的婚姻关系已经结束，照理两人之间的“姐夫—小姨子”称呼也该随着感情走向变得尴尬。
可灵珊完全没顾虑这些，反倒亲密得不得了，“姐夫、姐夫”叫得甜丝丝，要把曾经那些属于“家庭一员”的美好时光牢牢抓住。
半小时后，陈深驾车驶近一家老式的本帮菜馆。店铺门口挂着油亮的漆金招牌，上面写着“沪香居”三个大字，周遭装饰古朴典雅，一看就是上海有些年头的老店。
附近车位不多，陈深兜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临街的空位，把劳斯莱斯稳稳停下。
灵珊一下车，就被浓郁的街头烟火气息所吸引。
巷口飘来的葱油饼香味让人馋涎欲滴，小贩的吆喝声、街边甜品铺那酸甜的水果酒酿气息，无一不在刺激味蕾。
她轻轻踮脚，迫不及待地往店里张望。
“姐夫，我们快进去吧！”说着就拉住陈深的手臂，一副青春无敌的模样，让人想起他第一回见到灵珊时，那个总爱跟在姐姐身后、眼中闪烁对城市生活的好奇的小女生。
走进店内，立刻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浓郁古典气息。
大厅里摆设着琉璃屏风，墙上还挂着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老照片，服务员都身穿淡紫色旗袍式制服，颇有点“海派风情”。
装修并不算奢华，但透着一股老上海的优雅和底蕴。
午市还有一部分散座没坐满，服务员笑容可掬地迎上来：“两位用餐吗？楼上包厢或者一楼散台都可以。”
灵珊赶紧挥手：“散台就行，不要太正式。我还没吃过这里呢，想感受一下你们这老店的氛围。”
服务员领着两人来到靠窗的位置。
窗外能望见不远处的石库门老房子，烟火市井与窗内的沉稳古雅形成微妙的呼应。
陈深拉开椅子请灵珊坐下，随后自己在对面落座。
等服务员送上菜单，灵珊翻得目不暇接，看什么都想点：“姐夫姐夫，你说这个大排面我吃饱了还有胃口去看学校吗？还有那红烧肉、糟溜鱼片、油爆虾……哇，好诱人。”
陈深忍不住调侃：“恕我直言，你这眼里哪儿是学校啊？如今全是美食吧。”不过，他也没舍得泼她冷水，“没事，你尽管点，不够咱们再添。”
“嗯，那我就不客气啦！”灵珊欢欢喜喜地在菜单上画了好几道菜，然后兴冲冲地交给服务员，“谢谢姐姐，辛苦啦！”
服务员悄然笑着离开后，陈深给她倒了杯温水。
“你可别学那些逢吃必点一桌结果浪费的美食博主，咱们光两个人，不用点太多。”
“我知道啦。这些都是名菜，我就想尝个遍嘛。”灵珊嬉皮笑脸，眼里亮晶晶，“以后或许我考上大学，就真要长驻上海啦。趁着还没正式开学前，先把味蕾宠一宠。”
听她提到“考上大学要长驻上海”，陈深心里不免一动。
“能在上海读大学也挺好，眼界和机会都会更广。”
没多久，服务员先端来几道小菜。
首先是葱油拌面，面条细韧，碗中撒了金黄的葱段，拌着酱汁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灵珊用筷子轻轻挑起，还没入口就忍不住深吸：“唔——这味儿实在太香了吧！姐夫你快尝尝！”
陈深看她一脸兴奋，也顺势拿筷子夹了一口。
面条滑进嘴里，那股醇厚的酱汁香立即在舌尖绽开，带着葱段焦香与细微的甜味。
到底是老店，就连一碗简单的葱油拌面都做得丝丝入扣。
紧接着，油爆虾、红烧肉、糟溜鱼片等招牌菜依次上桌。
油爆虾红艳艳地摆放在碟子中央，表面略带焦黄的油亮光泽，引得人口水直流；红烧肉则切块方正，色泽深浓，肉质软糯，入口即化；至于糟溜鱼片，则带着淡淡的酒糟香，鱼片鲜嫩洁白，滑进舌尖如缎子一般顺滑。
灵珊每次尝一口，就“哇”一声感叹：“太好吃了吧！姐夫你快吃，别光看着我呀！”
陈深笑着和她一起举筷，时不时顺口调侃：“这气氛如何？老上海风情有没有打动你？”
许灵珊夹起一块油亮的红烧肉，细细咀嚼，随后叹道，“姐夫，你别瞒我，其实你过得没表面那么轻松吧？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那种笑得越轻松，心里可能越累的人。”
这句话让陈深愣了一下，唇角原本挂着的惯性笑意顿时有些发涩。
说起来，这丫头真是敏锐，自己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疲惫，居然全被她看在眼里。
但他毕竟习惯了云淡风轻地做人，还是打了个哈哈：“我看起来很累吗？可能是最近加班有点多。别想太多，吃好喝好才是正事。”
灵珊轻轻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唇角：“那你可答应我，以后哪天真的心累了，就告诉我一声。我虽然帮不了大忙，但至少能陪你说说话。”
望着她那认真的眼神，陈深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暖意，这股暖意甚至比那碗热腾腾的葱油面还更让人舒心。
陈深长长呼出一口气，微笑：“行，你这丫头，。”
说完，又夹了一筷子糟溜鱼片递到小姨子碗里，“赶紧吃，不然一会儿凉了就没这么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