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相
牢房内，覃蒲的眉眼愈加凝重。
高错的声音让他越来越有压力。
“你引导何直发现何正的死，是因为你知道那时候何正已经死了，想要让事情的发展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御史之死一案一出，你们暗地里煽风点火，全都城都知道了，杨庆谋便马上开始调查此事。”
“他无官无职，却高调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调查御史一案，这是你们最大的破绽。”
闻言，覃蒲眼皮一跳。
“太刻意了。”
高错冷冷的看着覃蒲，继续说道：“何正此人确实是个正直的御史，但他也有弱点，他扬言不娶妻生子是因为御史容易得罪人，怕家人遭到报复。实际上，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他有龙阳之好！”
“而杨庆谋！虽然已娶妻，但只是为了应付家中长辈，他与何正明面上是挚友，其实两人乃是挚爱！”
听到这话，不光覃蒲哆嗦起来，就连站在高错身后的刘阿七，面具下的脸也是目瞪口呆。
刘阿七下意识的曲起脚趾。
我听到了什么？？
“妙芸经的青绿姑娘从徐亦知那里听到了不少秘密，而杨夫人也已察觉到了杨庆谋与何正不太正常，杨庆谋醉后提过与杨夫人和离，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应该是何正要求杨庆谋和离，但杨庆谋为了稳固自己在杨家的地位不敢做出此事，却在醉后表达出了自己纠结的想法，可何正对他步步紧逼，让他感到很为难……”
“何正弹劾倒徐亦知后，杨庆谋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便借机除掉了他！”
“何正在这个时候死了，只会怀疑到徐亦知幕后的人身上，而杨庆谋故意装出要给何正报仇，实际上是知道了和徐亦知勾结的是金家，想要把杀死何正的事情推到他们头上。”
“覃先生，动手杀死何正的人是杨庆谋那个死去的侍卫吧？”
高错盯着覃蒲的眼睛说道：“他叫大山对吗？”
覃蒲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已请仵作验过大山的尸体，他虽然被漠北病虫咬了，但他的死因是咬舌自尽。”
高错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牢房的天窗，道：“我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大山意识到自己活不长了，拒绝了你们找医师救他，为了不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出你们的秘密，他选择了自尽。”
“他真是个忠心的侍卫，而你们……也默认了他的选择。”
“因为这样才是最保险的。”
看向覃蒲苍白的脸，高错寒声道：“你没打断我，看来我说对了。”
“这才是御史之死的真相。”
覃蒲全身颤抖着，突然跪下来，喊道：“都怪我！！”
“都是我出的主意，和公子无关！！”
高错道：“所以那晚……来杀我的五个人也是你们的人。”
覃蒲几乎是趴在高错的脚上说道：“金二被你不动声色弄死后，我劝谏过公子，说你身份神秘，是个变数，要他不要信你。但公子不听，说可以借你的力……我一时糊涂，就安排人去除掉你……”
“赵公子！不，雄鹰大人！害你的是我，给公子出谋划策的也是我，要杀就杀我，别牵连公子！也别把公子的事情说出去！”
“公子他……不容易！杨家更背不起这个耻辱！！”
“我会让你活命，这是我答应你的事。”高错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走出牢房。
在经过刘阿七的时候，高错轻声道：“现在还认为杨庆谋无辜吗？”
刘阿七愣了一会神，待高错走出去后才快步跟上。
“刀……刀哥！”
“别再角色扮演了，我不是你的主子。”
“不不不，就凭你的刀法和这破案的能力，这一声刀哥我叫的是心服口服！更何况你的年纪也比我大……对了，你多少岁来着？”
“二十。”
“我十九！你就是我哥！！”
高错不再回话，算是默认。
刘阿七贴近高错说道：“覃蒲已经承认何正是杨庆谋杀的，那这事要不要通知刑部？”
高错道：“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那还是得汇报给陛下。”
“这是当然。不过只要杨保川回来，杨庆谋就不会有事的，杀人的罪名对陛下来说微不足道，顺手送给杨家，还能宽慰杨保川的心。”
刘阿七有些想不明白，问道：“既然你明知道杨庆谋不会有事，为何还要把此事调查清楚？”
高错忽然停下，看着从大门门缝中射进来的一束光线，道：“此事因我而结束，我要给亡魂一个交代。”
言毕，他推开乌黑的牢门，走入阳光之中。
牢房中，看着高错和刘阿七的背影消失，覃蒲一屁股坐在地上，五官抽动了几下，然后突然匍匐在地上。
放声大哭。
……
鹿苑前。
佣兵和逐流都已戴上青铜面具。
高错和刘阿七走来后，佣兵说道：“有任务，我们四人一组。”
“什么时候？”刘阿七疑问道。
“现在。”
“什么任务？”
“抓鸡。”
“哦。”
刘阿七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高错却很疑惑。
抓鸡？
他没多问，心想这应该是任务的代号，又或是雄鹰之间的话术，反正自己只是个新人，先跟着他们学习就是了。
“走吧，去北蟒山。”
山脚下，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被层层落叶所覆盖，每一步踩上去，都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四人皆戴着面具，抬眼望去，山坡上树木林立，树叶红的似火，黄的如金，绿的依旧葱茏，相互交织。
半山腰处，一座古朴的小庄园静静伫立。更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其间，山鸟不时从林间飞起。
“陛下年少时曾在北蟒山狩猎，失足摔了下去，昏迷不醒。侍卫们找了半日没寻到陛下的身影，还是一个山野村夫比侍卫们先找到陛下，并及时为陛下治伤。”
佣兵指着那座小庄园说道：“住在那里的郑老丈，就是那个山野村夫，陛下的救命恩人。”
“郑老丈养了很多只鸡，但昨夜院墙被山上的黑熊给破坏了，养在庄园里的鸡全跑了出去。”
“陛下得知此事后，便安排我们来给郑老丈抓鸡。”
高错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问道：“所以我们的任务……是真的抓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