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谢主隆恩

要知道，尽管顾云翎随军前便声名远扬以神童著称，但十六岁的稚子给拜将，还是大景建国来头一遭。

就算顾家满门忠烈，开国功勋，背景还能大过天不成？那就算这顾云翎是“战神”，这回大获全胜，他还如此年轻，难道之后就能做好? 不对，顾云翎貌似已参战连胜两年了……

朝中大员皆扼腕叹息，感叹自己比不上人顾震霆，生儿子也生不过人家顾震霆……这顾家，如日中天，又没有了从前白丞相定国公一家牵制，这定远公一脉，将空前绝后，势力滔天！

岂料顾老将军下了一步旁人皆看不懂的棋：顾震霆上前跪拜，言不敢接，“启禀圣上，养儿教子为分内之责，镇守边关为分内之事！臣惶恐！犬子尚稚，不谙国事，恐拖累国家！臣只敢心领圣上封赏啊！”

顾云翎闻此，亦拜倒，说道，“臣深知臣仍青雉…….”

老皇帝大笑打断顾云翎的话，“老顾爱卿过谦了！小顾爱卿完全能当！朕仍记得三年前小顾爱卿与武状元比武情形。顾家小子今已长成，何为不能当？朕说能当就能当！”

顾老将军还欲再推辞，老皇帝板起脸，“顾爱卿！你若再辞让，是看不起朕的封赏不成？”

顾老将军连连磕头认罪，“臣不敢，圣上恩赐，臣举家没齿难忘！”

老皇帝便说道，“那就收下！”

顾老将军便瞪了一眼顾云翎道，“痴儿！还不快谢主隆恩！”

顾云翎连嗑三个响头谢恩，“臣叩谢圣上赞许，臣必鞠躬尽瘁，竭力效国！”

圣上龙颜大悦，当日还留下顾氏父子二人于宫中大宴。皇帝与顾云翎二人互相吹捧，相聊甚欢，左一个“贤臣”，又一个“明君”。堪称是抵足佳话，忘年至交。圣上高兴，遂找来宫中养的舞姬，命舞姬跳舞助兴。

这舞姬各个生的如花似玉，如批量生产的一窝瓷娃娃般，笑得弧度一致，连眼角上翘弧度都恰到好处，美却有些生硬。

三年前，顾云翎受邀入宫赴宴，亦是看了一番宫中的歌舞表演。不似她在外头喝花酒那帮姑娘轻浮，不似她在勾栏里欣赏的那帮姑娘艳俗，但也不似宫外舞女那般生动。

有人曾对顾云翎评价这些宫中舞姬道，“金玉其外，却是呆若木鸡，败絮其中。倒是不如喝喝花酒。”那时顾云翎与他一拍即合，不能更赞同，散席之后还一同去京城的几大花柳巷子多喝了几轮。

只是，只是。

顾云翎看着舞姬怔怔出神，也不知这厮上哪里混去了，择日必要去找他出来去逛窑子喝酒。

想着顾云翎又自嘲地笑了笑，人白崇明堂堂浩渺君，文坛座首，怕是公务繁重，又有了一圈新的有文化有眼界的幕僚，哪里还会有闲心记得自己，陪自己呢？

顾云翎神情皆被老皇帝收在眼里，只不过老皇帝会错了意，以为顾云翎是色胆充头，对舞姬艳姿十分赞许，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