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咒启封
“姜氏，你竟敢偷偷擅自闯入仙族禁地，真是无法无天了。”洞穴里，突然有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回荡着竟产生了声波共振，将那些切割、移动和搅抖的石块一下子停止了运动并跌落在地上，发出惊人的震耳声。
“好你这个妖婆，谁让你跑到这里的，差点坏了我的大事。”黎贪的怒斥，倏地将卑危的思维拉回现实中。他心中有些暗喜，正是那声尖叫，才让自己脱离了同频同振状态，得以正常回归自然，可见单凭个人微小的能量是无法抗拒黎贪的巨大魔力的。
原来，妖婆带着侍女要离悄悄地赶来了，这样的石窟深入地下，从外部根本上看不出来任何踪迹，很明显，妖婆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此刻，从刚才“姜氏”称呼口吻里，让在场所有人嗅到了不一样的浓郁火药味，甚至掩盖住了切割和搅拌石块所发出的石灰石粉尘气味。“姜氏”，既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又点到了对方的身份，看得出，妖婆还是很注意方式的。或许，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有相伴之情，尽管在别人眼里，还有些示威的味道，也有可能是胆怯于淫威吧。但很快，所有的猜疑都被无情的现实所打破。
“妖婆，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自己仗着炎黄二帝就能把我怎么样了，现在就算仙族来了，我都不怕他们，这种傀儡的日子我是过够了，如今我再也不是他们可以任意利用的天地工具人，我现在要做我自己，我要自由……
黎贪似乎有些语无伦次，可能是第一次如此放肆开口说出这样的话来，脑海中如同短路一般，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
“笑话，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和使命了吗？”此刻，虽然妖婆的话很苍白，但卑危听炎帝曾提起过，除了仙族所需要的息壤任务，炎黄二帝从没有使用过咒语来制约黎贪。从这点来看，黎贪在所有人眼里，无疑是受人敬重的，更何况他凭着自己高超的技艺和战无不胜的功绩，已经树立起“战神”的高大形象了。可是，即使这样，他又为何还不满足呢，就因为自己无意中帮助他摆脱了魔咒吗？可事实上，这个咒语也并非魔咒呀，因为根本上没有机会使用过，也尽管还有另一半咒语存在，可是这能说明问题吗？很显然，真正的答案不在此，而在于黎贪的内心深处，或者说好战而不甘于受制的基因作祟吧。总之，这种人机混合体一旦突破控制，其智力将远超人类，后果不堪设想。
“你可谓俗不可耐，你知道这些石材是我们群体思想建造出来的吗，还是采用我们自己独有的记忆复合体创造的思想形态。你再看看，那些远古先辈们在宇宙各地制造了无数这样的能量综合体，为什么我不可以呢？而且相比他们，我们通过石内材质所创造的能量场，所代表着更高层次的思想形态更具有规则性和挑战性，这就是我们人机体的初心。”
“可是，你更应该明白，曾经那些消失不见的远古高级文明，除了一些无人理解的巨石遗迹，结果什么也没有留下。最终，他们既没有成仙，也没有成人，也没有成为人们心目中的神，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懂吗？那些历史过往，现在你不是比我们更了解熟知吗？”妖婆的苦口婆心，却仍然是无用之举，就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形同陌路。
“住口，这样的说教太弱智了点吧。现在，我们已经义断恩绝，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最好闭上嘴，否则我让你永远不能开口了。”
“你……你……”
就在一瞬间，从黎贪机械手臂中射出一道蓝光，正好击中了妖婆额头松果体，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妖婆来不及作出任何反抗，便晕眩了过去。
“要离，你马上将夫人带回家，以后细心照顾，可不能让她再乱跑了。”
要离哪见过这样的骇人场面，无疑是被黎贪的手段吓呆了，一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但她知道，这是黎贪封闭了妖婆的穴道，可能妖婆从此无法再说话了，而且将会在软禁中度过余生。
等要离带着妖婆匆匆而去，卑危好一会才从刚才的突变中醒悟过来。
“我们相信，宇宙天人合一的法则当中一个较为显著的原初变貌就是混淆法则，也就是你们称之为自由意志法则，我们希望能制作一个治疗机器或时间与空间比例复合体，并尽可能让它发挥效用，最终和这些石材一起成为不朽。然而，我们不希望这背后的神秘被人类所看透，导致我们被崇拜为神奇巨石遗迹的建造者，因为它看起来像是被制造的低级工具，而非被思想创造出来的伟大精神。”
黎贪越说越兴奋，然后走近卑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安慰和鼓励。“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其实不是说给其他人看的，只是让你能够了解这一切，并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我相信，这不但是你的荣耀，也是我们的荣幸。”
“我还是不明白，我又有何才何能，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卑危有些受宠若惊，既然知道无法拒绝，何不放开担忧，就算赴汤蹈火也要搞个所以然来，这是人类最基本的天性。
“不，你作为邪马台使者，能够千辛万苦来到中土求援，这已经很令人敬佩了。再者，你是说过那片向往的姆大陆吗，而我就是要建立一个比这个更加宏伟的自由帝国，你听说过北极天柜吗，那里就有这样一个终北国。在那个国度，没有春夏秋冬，也没有人畜鸟兽，更没有瘟疫疾病，这里的人品性温和，既不竞争，也不争斗，既不骄傲，也不妒忌，还不分君臣上下。他们意念相通，男女无别，甚至不用穿衣，随时可以繁衍生息，根本不用劳作，只有喜悦安乐，没有哀怨愁苦，他们饿了渴了就喝山上流下的泉水，力量和心神会立刻得到恢复……”
北极天柜？终北国？这些信息听起来似乎很熟悉的样子，凭着过目不忘的独特技能，卑危一下子想起来，炎帝那册铜卷《山海图》里的确呈现过这样的地方，那里似乎是一个无极无尽的世界，这原来不是神话。
“听说它们早在姆大陆之前就已沉没到海底了吗，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不，它们都还在，只是随着自然环境和天地纬度的变化，终北国藏得更隐秘罢了，很现在很少漂浮在海面之上，却在海底深处规划了更具规模地心王国，也就是由我们提供的息壤石材建设的地宫。那北极天柜，海水从它的北面注入山中，山里有一位神，长着九个脑袋，人一样的脸，鸟一样的身子，这位神名叫九凤。天地之水本有二，一股暖流为阳，一股冷流为阴，这两股洋流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最终以双螺旋形式聚集在终北国再回流经过格陵兰分流各地。洋流流出的地方为终北国，即生门为‘艮’，而‘极’应该在这个九宫八卦中间，即北极天柜，也就是《山海图》中标注的不周山。‘艮’对应的位置自然就是死门‘坤’，这就是地宫海底地下之门，有禁止进入的意思。”
“什么，不周山？‘极’点是一座山？”对于黎贪百科全书式的浩瀚知识，卑危不得不佩服了，难怪妖婆都夸奖他熟知历史过往呢。
“对，‘极’并非表面所理解的点位，而是最高处，也就是不周山。自古宇宙万物有阴阳，自然便有东西之分，你可能还不知道，很久以前，西极有昆仑墟，东极有归墟，前为银河系之外仙女座星系的昆仑天宫之城（即上古月亮），后为太阳系之外银河系之内的归墟地宫之城，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它们伴随着蓝星作螺旋式转动，每过一段时间，西极昆仑天宫沿着北纬30度线从西极到东极再到北极再到南极在空中飘移转动，除停靠在大本营昆仑墟的昆仑山外，东极的姆大陆也有停靠极点站，可惜很早沉入大海了。而在北极，天柜上的不周山就是很好的空中停泊站。”
直至现在，卑危才如开窍一般，脑洞全开，恍然大悟，似乎已见怪不怪了。“推算起来，西极昆仑山和东极归墟，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而高度和深度如此一致，中土就在它们东西两极距离之中心，原来也是九宫八卦之图，难怪息壤石材取自于此，一切原是天作之合。那么，我想北南两极也会是同样的道理了，即使现在不是，未来也一样会如此的吧。”
卑危分析很准确，只见黎贪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那么，我能够做些什么呢？”从开始的反抗怀疑到如今的认同配合，卑危的思想片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依我猜想，天地不久将会断绝来往，难道你不想在巨变发生之前飞升入仙了吗？”
黎贪长吁了一口气，对天长啸一声，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世人皆醉我独醒，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誓必成立石宕会，吸纳天下精英归于麾下，汇集众生意识能量，开启自由帝国之门，成就不朽之灵。”
这不啻于开山立祖之誓言，更是一种全新的挑战，必将铭记在人类发展的历史篇章里。
“你应该清楚，尽管我如今已解除了上半部魔咒封印，但那只是开启了历史记忆之门，而未来预测的另一半钥匙还掌握在黄帝手中，然人祖伏羲女娲自创造万物时，便已立下规矩之法则，否则上古昆仑仙族将会干预并提供帮助。这样，对我而言，无疑是致命的，因为在更高维度的他们面前，再强大的神都是小儿科一般，就像万物有阴阳，天地有方圆，宇宙有矛盾，道法有规矩，不知未来即混沌愚昧，而不会布局哪有未来。正好你精通东瀛巫术，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如何？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失望，我可以尽力帮你寻找姆大陆，在邪马台沉没之前建立琉球王国，并向北拓展东瀛领地。”
应该说，黎贪是深知对方心理底线的，他几乎了解人类所有的欲望和妄念，否则也不会提出利用全人类创建自己理想中的不朽自由帝国之宏图。这一切，让卑危感到非常可怕，担忧终有一天会引火烧身，甚至殃及全人类。可是，面对这样的诱惑，根本上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就连智能远远超过人类的人机复合体都有梦想，又何况凡夫俗子的人类。因为一个人的智力越高，就越有超人的梦想，这是不是当初仙族们创建人类时故意留下的桎梏呢？
话到了这份上，卑危自然懂得该付出点什么了，没有投名状哪来的高回报。他开始默念巫语，必须预测出能够决定对方生死的问题来，这无疑算是最大的诚意吧。
“你的生地‘艮’门在西南，从近的来说是在三苗蜀地，远的可到中东之争。而死地‘坤’门在西北之黄山，却并非未来之黄山，而在黄帝领地之中（即今GS省临洮县东山），然身故于涿鹿之野，人首分离也，但遗有后，仍得其志。”
没想黎贪听了，却不当真，以为儿戏，他更想当下如何破局。“就连东瀛同属中土道法，巫术技艺自然相通，唯黄帝仅得皮毛，尚且炎帝名下仍无能人名士，何况小小邪马台乎？不如，想想当前之谋略大计如何？”
闻言，卑危很是尴尬，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最关键的反而被视作鸡肋之举，这是多么悲哀。有时候，最好的知己也需要同频共振，否则就是无聊无知，很容易反目成仇，相互伤害。
想到这，卑危不再开口了。他走近身去，附在黎贪的耳边窃窃私语，一个挑拨离间的阴谋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