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离我远点
张褚麟看了眼徐淮，再看了眼沐惊凡。沐惊凡赶紧跑到张褚麟身边，附耳解释，“我同班同学。”
紧接着，沐惊凡拉住徐淮的衣角，小声问：“你怎么来了？”其实，她不愿意把别人牵扯进来。上次对张褚麟，她已经是非常抱歉了。
徐淮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紧盯着对面几个女子只是冷淡地说了句，“路过。”
沐惊凡急切说：“那你就赶紧走，别掺和进来，我自己会处理好。”
徐淮眸子略有闪烁，“有人要我留下来。”
“谁啊？”沐惊凡左顾右盼，不见人影。
“你不认识，也不需要知道。沐惊凡，就当是个人情，以后我要你还的。”徐淮说完，就扯出被沐惊凡拉着的衣角，她往前走了几步……
双方很快就打了起来，徐淮练过功夫，倒也没有很狼狈。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免不了要吃亏。沐惊凡对着张褚麟说：“麻烦帮忙录个像！”
说完，我飞奔到徐淮身边，拉住正欲在背后偷袭的暴躁女。
“去你的！贱人！”那暴躁女见沐惊凡拉住踹向徐淮的腿，一把揪住沐惊凡长长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吐露着难听的咒骂的词。
沐惊凡头皮吃痛，一口咬在暴躁女的大腿上，并且不留一点余地。很快，她的嘴里弥漫着血腥味。暴躁女痛得翻倒在地，沐惊凡也被她拖着摔在地上。
徐淮看了眼沐惊凡，嘴里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三两步把沐惊凡拉起来，拍拍她身上的灰，“就会帮倒忙！”
沐惊凡有些不服气，在辩解：“我可是在帮你……不对，是你先帮了我……”
徐淮懒得听她自己自言自语，吼道：“小孩子，滚一边去！”
那暴躁女捂住大腿上的伤口，四五个人把沐惊凡和徐淮包围起来。暴躁女的表情很是阴森，恨不得立马把沐惊凡撕碎。
张褚麟把手机放在一边的墙壁立起来，摄像头对着所有人。他跑到一堆扭打在一起的人身边，却不知从何下手。那平日里乖的跟小白兔的沐惊凡，打起架来毫不含糊。
张褚麟只能喊着说：“我已经跟黄远打过电话了，你们等着吧！”
“呵……就你，也配认识我们远哥？”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黄远狗仗人势，仗的是张家的势。别以为他在我张家有点子作用，就狐假虎威……我张家要保的人，还没人能动！”张褚麟的语气不善，再也没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此刻仿佛换了个人一样，眼神里透露着凶狠，像一位王者。
“你接着编……”
“姐……远哥好像是真的在张家做事。他刚刚不也说，他叫什么张……张褚麟吗？”
“姓张的多了去了，他就一定是吗？”
“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的得罪了张家的人，远哥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吗？为了沐惊凡，不值得！”
几个人面面相觑，那个被叫姐的女人扫视她们，在他们手上讨不到便宜，也没你要纠缠了。
“沐惊凡，算你走运！这次就先放过你，还有下次，下下次！”
几个人知难而退了。
徐淮受了点伤，转过身去拎起书包，默默离开。一路上，她边擦着嘴边的血迹，心里头却没有后悔之意。“阿簌，我做对了吗？”
沐惊凡看着她远去，也急急忙忙要跟上去。她又折返回来，对着张褚麟郑重地道谢，“那什么，今天谢谢你！改日我亲自登门道谢！这个事儿，别告诉韩书宴。”
张褚麟揉揉脖子，肆意说：“不必了，赶紧回家吧！要是有人欺负你，报我的名儿。”
“谢谢！”
“你是韩书宴的人，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什么叫她是韩书宴的人？算了算了，不纠结了，反正听得顺耳。
沐惊凡屁颠屁颠地跟上徐淮，她对徐淮的印象还是有了很大的改观的。或许说，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徐淮。
看着沐惊凡赶着上贴的场景，徐淮心里有点烦躁，“别跟着我。”
沐惊凡撇撇嘴，就是跟着她。
徐淮脸上起了些愠怒之色，看着她的眼神也逐渐不善，“别跟着我。”
沐惊凡有些害怕，像个犯错的孩子立马站的笔直笔直的。她恭恭敬敬地鞠躬，“谢谢你。”
徐淮有些看不懂她这奇怪的操作，往后退一步，试探性地问：“你就为了说谢谢？”
沐惊凡点点头，“嗯……”
徐淮的眼睛忽然盯着她，像是顶上猎物的蟒蛇，“诚意不够。”
沐惊凡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再也没了跟那群人搏斗时的气势，“那你说，我做点什么。”
徐淮心里头不禁想笑，沐惊凡刚刚嚣张的气焰去了哪里？她面上仍是冷若冰霜，故意恶狠狠地说：“离我远点。”
徐淮说完，把她扔在原地，大步过了红绿灯。许是沐惊凡不知怎的听出了她的戏谑，竟然欢快地跟了上去。她跟在徐淮身后，还哼着小曲儿，看着四周的熙熙攘攘。
饶是徐淮，也忍不住失笑。好在，那黑色连衣帽够大，遮住了她的脸。
回到家的沐惊凡趴在床上，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如果生在古代，徐淮一定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侠客，孤身仗剑走天涯，嘴硬心软救百姓。她就是从天而降的神灵，解救天下。数次解救良家妇女，温润公子，被一见倾心……
想着想着，沐惊凡的心思就飘飘然，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韩书宴在门口站了好久，沐惊凡都没反应。看着沐惊凡在那里傻笑，他只能不好意思地咳了声。
“咳咳。”
“啊……嗯，韩书宴，你怎么来了？”
“我家。”
“啊……哈哈哈，怎么了。”
“姜姨回来了。”
“啊？我妈妈回来了？她怎么没跟我说？”
“为了给你个惊喜。”
“好惊喜。”沐惊凡抽了抽嘴角，这个节骨眼上回来……那打架的事情不就瞒不住了吗？上次还是跟警察叔叔求情，让韩书宴充当了家长才……
“完了——”
姜慈已经把沐泽恩接了回来，正在准备食材做饭。
沐惊凡热情地拥抱上去，却在关键时刻被姜慈叫住。姜慈的脸色很是憔悴，但是手上还忙碌个不停，眼底有明显的乌青，“我身上脏，不抱，你去帮我把菜洗了。”
“哦……妈妈，怎么准备这么多啊？爸爸也没回来啊。”沐惊凡看了眼客厅，也没看到沐元霁来过的痕迹。
“你在周姨那儿住了那么久，不要好好谢谢人家吗？这阵子要是没有周姨，我可急死。待会儿你陈阿姨也来。”姜慈只是宠溺地笑着看她，从袋子里拿出一袋黄瓜。
沐惊凡有些心疼她，赶紧接过她手里的菜，“可是，妈妈你都没有休息过。”
“不碍事。以前忙的时候，连着两三天不休息，这有什么的？况且，你和书宴都忙，也就周日有这么小半天假期。现在谢谢他们，才是大事。你要是真心疼妈妈，现在就帮帮妈妈，好不好？”
随即，她又喊向客厅里在看电视的沐泽恩，“泽恩，妈妈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可以当妈妈的英雄吗？”
沐泽恩立马放下遥控器，冲到姜慈面前……
陈露华和周太太周教授他们都在同一时间赶到姜慈家里，手机都带了些礼物。沐惊凡和韩书宴帮忙拿这些东西进屋，时而附耳低语。
姜慈站在外头，稍微呼吸了下新鲜的空气。忙了这么几天，一下子都没休息。但是，好在会有好的结果。
恰巧小区里交好的王姐路过，她看着乐乐融融的一群人站在门口，忍不住问：“哎哟……阿慈诶，这是在聚餐吗？”
姜慈解释：“啊！是，前阵子我和我们家先生都出差去了，孩子们都拜托周姨他们，我这心里感谢大家。本来想着出去吃，但又怕老人家跑来跑去不方便，我就献丑自己下厨了。”
“哪有，阿慈你谦虚了。我们家小胖每次闻到你们家飘出来的饭香味，就魂不守舍！”
“是嘛？王姐你跟小胖说。下次，阿姨单独做给他吃。”
“阿慈，不是我说……你们这架势还真像是双方父母见面。你瞧瞧，沐沐和书宴站在一起多般配，进进出出，成双入对的。看的真叫人欢喜！你们呐，做亲家算了！”
“王姐，我可不敢乱点鸳鸯谱。”
“孩子大了，主意也大。好在，沐沐和书宴都是顶好的孩子，不管做什么，都有分寸。要是以后真成了，我可要讨杯喜酒喝啊！哎哟，不说了！我们家小胖可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好。”
……
当天下午，沐惊凡跑去韩书宴家里收拾东西。周太太还有些恋恋不舍，像是送孩子出远门的心态，忍不住有些酸涩。“沐沐，常来外婆家里玩啊，给你留着房间呢。”
“外婆，我们就住在隔壁呢！要是外婆想我了，我立马就出现。”沐惊凡手机利索地收拾着自己的私人用品，整理好房间里的被褥。
韩书宴见她手脚如此麻利，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一股浮躁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总而言之，不好受。她凭什么可以，做到这么轻飘飘地离开？
“外婆，这些被单我放洗衣机里面，等洗好了我帮您晾好。”
“没事，外婆自己来弄。哎哟……沐沐，在外婆这儿待的都瘦了。”
“哪有，我可是偷偷胖了五斤。要是以前还在舞蹈室，老师可又要点我的名儿了。”
韩书宴在一旁摇摇头，嘴里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嘲讽说：“外婆，你别心疼她。她要是瘦了，鱼都会飞了。”
周太太挥挥手，不待见他，生怕他说的这话让沐惊凡怄气，“去……别瞎说。”
“行了，外婆，你要是挂念她，就喊她来，一个电话的事儿。”韩书宴拍拍周太太的肩膀，揽住她安慰。
“思茵，快来。”楼下，周教授喊道。
“哼！你要不是我亲孙子，我不惯着你！真是可惜，沐沐不是我的亲孙女儿。你个鬼东西，我是管不了了。”周太太说完就往楼下去。
韩书宴倚靠在房门口，漫不经心地挑眉看她。那双沉默的眸子里，却有了几分多情。沐惊凡看着他不免有些心虚，不敢和他对视。她低着头，反复折着一件衣服。
韩书宴盯着她手里的动作看，沉默许久，说：“沐惊凡，这件衣服都快折烂了。”
“啊……哦。”沐惊凡脸颊像是喝了酒一样，有着微醺的红。她换一件衣服，接着折起来。
韩书宴抢过她手里的动作，三两下就折好了放在她的箱子里。他拉好箱子，放在一边。然后，关上房间的门，反锁起来。他走近沐惊凡，在她身边坐下。
沐惊凡转过头去，脸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从容就义的表情。可是，还没过两秒，她脸上又露出哭丧的无奈的表情——她很惜命。她的屁股往一边挪动着，手里的动作更是细微的不得了，生怕惊扰了这位爷。
韩书宴只是目视前方的墙壁，语气平淡得听不出喜怒哀乐。“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沐惊凡眨巴着眼睛，心里忐忑不安，“啊……说什么？”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说什么？”
“沐惊凡，你长大了。是啊……你长大了，这些事情你已经用不上我了……”韩书宴自言自语，心里一阵惆怅。
她长大了，不需要他带着她了。或许，她不会再选择依靠他。更或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为她遮风挡雨。
“韩书宴……我……”沐惊凡看着他眼中明显透露出来的失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开口，却欲言又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韩书宴只是站起来，背过身去面对着房门，喃喃自语：“走的这么干脆，一点留恋也没有。”
沐惊凡的瞳孔忽而放大了，心里想着：“韩书宴，你在希望我留恋什么？可是……我没有勇气再去勇敢第二次。上一次，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现在也不会说出来了。”
她在等，等他踏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