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掌握麒麟术
暮色如血，将邺城的朱红宫墙染成暗沉的铁锈色。诸葛青云的佩剑“惊鸿“斜插在染血的石阶上，剑柄上的蓝宝石在残阳中泛着幽幽冷光。石懿单膝跪地，玄色长袍被血浸透，他缓缓拔出插在胸口的短刃，任凭暗红的血珠顺着刀锋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晕开细碎的血花。“果真是好手段。“他嗓音沙哑，话音未落，三道人影自殿脊掠下，当先的银甲将军佩刀未出鞘，却已带起凌厉劲风。许休银甲上玄纹流转，赤金兜鍪下双目如电。他适才在太液池畔校阅水师，透过薄雾望见诸葛府邸腾起的血光，那柄“惊鸿“出鞘时的龙吟犹在耳畔。当他在垂花门前撞见这幕时，石懿眉心跳动的竖瞳比胸口鲜血更令他胆寒——太医院密报里妖族天启术的记载瞬间在脑海炸开。
“石懿你好大的胆子。“许休按刀踏前，甲叶摩擦声在死寂的庭院里格外清晰，“连帝城军师都敢暗算，莫不是真当朝廷无人？“他眼角余光扫过石懿腰间玉牌，那块嵌着青云宗弟子的腰牌此刻烫得像是燃烧的陨铁。石懿撑着石柱站起，重瞳中映出许休甲胄上腾起的青焰。他记得这银甲是玄甲营都尉的标识，更记得三年前在雁门关，这位许将军曾一箭射落匈奴大汗的弯刀。竖瞳深处骤然泛起血色涟漪，那是他以心头精血滋养的天眼术，能洞穿虚妄现出本源。“许将军莫要误会。“石懿喉结滚动，“诸葛兄中的是妖族蚀骨蛊，此毒专克修士灵脉。“他指尖弹出一缕青烟，正是从诸葛青云气海逼出的蛊虫残骸，“若非在下及时以影刃封住他任督二脉，此刻邺城上空怕已乌云蔽日。“
银甲将军未等他说完，掌心已凝出赤金拳影。幻龙拳经他玄甲加持，拳风中竟泛起真龙吟啸。石懿瞳孔收缩，只见那拳影化作三条金龙，龙须缠绕着雷光，龙爪撕开空气形成真空漩涡。他衣袖无风自动，重瞳倒映的金龙影像突然扭曲，化作三条虚幻的黑龙迎了上去。“轰——“气浪掀翻殿前石狮，石懿倒退七步，玄袍被冲击波撕成飞舞的布条。他舌尖尝到血腥味，这幻龙拳竟比想象中更刚猛。许休银甲上玄纹大盛，双掌推出时带起龙卷，“石懿你莫要再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石懿已消失在原地。许休只觉颈侧生风，寒光乍现时竖瞳中的世界突然颠倒——石懿竟出现在他身侧，影刃泛起幽蓝光芒。千钧一发之际，许休横臂格挡，银甲与妖刀相撞发出刺耳嗡鸣，他只觉整条手臂被阴寒之力侵蚀，经脉中真气竟凝结成冰。重瞳深处血芒大盛，石懿看到银甲之下许休经络流转的金光。这是纯正的龙族血脉之力！他影刃突然化作无数虚影，每一道都精准刺向许休周身大穴。许休闷哼着结起印契，玄甲表面腾起真龙虚影，龙吟声中将袭来的影刃尽数震散。
暮色中，石懿的玄袍突然无风鼓荡，七处大穴同时喷出赤色真气，竟在虚空中凝成七道龙卷。先天境的突破伴随着骨骼爆鸣，他周身气机如沸水般翻腾，却在触及许休掌心腾起的金芒时寸寸碎裂。银甲将军的幻龙拳已化作实质龙吟，三头金龙缠绕着雷光冲天而起，将石懿逼出的血雾尽数震散。“先天境？“许休玄甲上真龙虚影愈发凝实，“不过是刚能触及气机本质的雏形罢了。“他双掌推出时，金龙突然张口喷出青色火焰，那是龙族血脉觉醒的标志，火焰所过之处，石懿的影刃残影尽数焚灭。石懿踉跄后退时，突然听见后颈传来细密的嗡鸣。重瞳深处浮现出古老纹路，那是自幼被封印的天启术在这一刻自行觉醒。他喉间溢出的血沫尚未落地，双目竖瞳突然金光大盛，额间裂开的伤口中竟涌出赤金血泪，化作三道流转的符文。
“麒麟......“石懿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人间的颤抖，他按在石柱上的手掌突然浮现出鳞甲纹理。随着咒文低吟，地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青石板下传来远古巨兽的咆哮。当最后一字吐出时，整座邺城都在震颤，石懿身后竟浮现出半透明的麒麟虚影，四蹄踏着血色祥云，鬃毛间燃烧着不灭业火。“麒麟术？！“许休的瞳孔骤缩，玄甲表面腾起的真龙虚影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他记得太史局的古籍记载，麒麟乃镇压龙脉的神兽，两者天生相克。当石懿双掌推出时，麒麟虚影喷出的业火竟将金龙的雷光尽数吞噬，火海中传来龙族悲鸣，连银甲都开始浮现锈蚀的痕迹。“轰——“气浪将整座太液池掀得天翻地覆，许休单膝跪地时发现自己的玄甲出现了裂纹。这是他二十年来首次在对决中落于下风，龙血正在经脉中疯狂沸腾。而石懿身后那麒麟虚影却愈发凝实，四蹄踏碎虚空时，连天上的星斗都开始摇晃。
“白帝城执法令。“云落的声音清冷如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私斗者，不论胜负皆当革去修为。“她玉指轻弹，剑气所过之处，石懿额间的赤金血泪重新凝结成伤口，而许休银甲上的裂纹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石懿踉跄后退时，重瞳中的金光迅速褪去。他捂住渗血的额头，发现麒麟术带来的力量正在迅速消散，连先天境的气机都开始崩塌。许休按住仍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玄甲内侧残留的业火气息让他后怕——若方才再迟半步，他这半龙之身怕是要被神兽业火净化成凡人。
“云执法者来得正好。“许休按刀行礼，银甲摩擦声在骤然安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此人以妖族天启术杀我同僚，还请一并拘押。“他指尖点向石懿额间伤口，玄甲上腾起的真龙虚影再度发出低吟。
云落剑指石懿，白玉长剑泛起冰蓝色的剑芒。她竖起的瞳孔中同时映着两人的影像，却在刹那间捕捉到石懿重瞳深处残留的麒麟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