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奋斗在广陵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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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赢得生前生后名 上

汴京皇城

“官家,为何迟迟不睡?”官家在床上辗转反侧,张贵妃大为不解,难道自己身上不香了?

“唉,睡不着啊,陕西河东京西京东不是兵灾就是旱灾,百姓们嗷嗷待哺,朕如何睡得下。

今日又接到灵州急报,那西賊元昊被痛击后还不死心,意欲重新纠结大军四十余万进犯灵州报仇雪恨。

算算时间,说不得两边已经对上了”这段时间官家的忧愁实在是有点多

“我泱泱天朝,怎么就突然山穷水尽了呢?”

“罢了,不睡了,昨天还有些公务耽搁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朕这里耽搁一夜,百姓那里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昼夜,你先歇着吧。我去垂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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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灵州急报,元昊正在聚集四十万兵马号称百万欲要打破灵州。

自西贼起兵以来,打延州则延州破,打河东则河东败,接二连三,朕是真的不想再打灵州这一场了。可惜元昊欲壑难填,不得不战啊。”

官家神色疲惫,坐在垂拱殿对章得象晏殊叹息。

晏殊安慰道“广陵侯家学渊源,久历战阵,去岁以来所获尤多,灵州军在广陵侯的淬炼下已非吴下阿蒙,灵州不是元昊想动便能动的。

只要广陵侯与之相持一段时日,和局便成了”

官家还有别的担忧“朕是信得过表哥的。可是以九万之众,其中禁军仅仅四五万对抗西贼四十余万倾国之兵,不知要战到何其惨烈境地,

表哥本可高墙深垒,坚壁不战逼退西贼,陕西的百姓却等不到那时候,

这种要紧的关头,朕不但不能为表哥添一份力量,还要抽走他的军粮,朕的心在滴血啊。”

晏殊还要劝“官家”

官家摇摇手“阵亡官军民的抚恤赈济,堡寨的重新修缮,征募新军的养家钱,开拔钱,战区加俸。

范希文上了奏疏,说是原占据金明十八寨的西贼已经撤走,他已经领兵收复全部失土,恳请拨款修筑寨堡四十二座,

除了原先的十八寨在原址整修,另外二十四座寨堡趁西贼撤走,向前大大跃进一步,圈下更多形胜之地,一旦落成,延州从此无忧矣。

他说得轻巧,二十四座寨堡又要花掉九十五万贯,这还是匡算上来的,朕御极以来只见过预算不够用,越修越贵的。

真要批了他,一百二十万贯也不知够不够。桩桩件件,你们几个宰相是怎么熬下来的”

晏殊两眼一红“臣等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商议出一个轻重缓急,救民第一,三司的钱款优先救民,西北边军重建第二,但凡有些钱都拨给延州庆州。

三司还在发卖各地的贡物,库房里那些边边角角整理出来的物件能卖的都卖了。

钱粮是一手等不到下一手,章相公急得害了眼病,陛下还给请了御医整治。实在没得过,臣等只能奏请陛下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官家一愣“都已经这般艰困,还有什么办法?卖掉朕的龙椅?朕倒是没意见,能换来钱粮便可”

晏殊说“何至于此,臣等查阅三司账目,发现历年钱粮积欠亿万。我等实在是无法,便在这里面打主意了”

官家摇摇头“百姓积欠也是穷困所致,朕是知道的,大娘娘在的时候就教过朕,那等小民之家,祸福就在旦夕之间,

竭诚输税已是不易,有个头疼脑热就要耗尽家财求医问药,一时缴不上赋税也是可怜,

为君者要大度些,给小民留体面就是给官家留体面。现今多少灾民嗷嗷待哺,骤兴追讨,是嫌弃灾民还不够多吗?”

晏殊知道官家想岔了“官家,不是百姓积欠。

是官员勋臣之家积欠五千两百余万贯,

比天下百姓欠税还要多,实在惭愧,就是臣家中,也欠了三司七千二百贯”

官家一脸诧异“怎的有这般多?这是做什么?三司是为谁开的?”

晏殊一脸难堪“官家,臣也非常诧异,回家查问方知,勋臣高官之家,自太宗年间起就有与三司借款之举,盖因朝廷不纠,太宗皇帝也不以为意。

相比于市面借款,从三司借款没有利钱,就是常年不还,也不担心利大破产,是以四品以上,有爵之家多有申借,或开销,或转手放贷。

我等想来想去,百姓的积欠不能动,高品官员和勋臣之家大多就在汴京,

家家户户并非无钱,只要给出时间筹措现钱,几月之内收回三千万贯应当能够度过难关。”

官家倒是不像有些皇帝大喊“朕的钱,都是朕的钱”,

心里就是这么想,面子上也要过得去,这才是我大周官家的传承

“以今年为限吧,都催上来,收不上来的,一概夺爵罢职。

这才五月开头,七个月时间筹措,一分利钱不要,朕这个当家的总是对得起各家吧。过了年关再来还钱,朕可就不要了”

自古伴君如伴虎,当今官家即便以仁善著称,可龙就是龙,一有威严发作便是风云变色,海内动荡。

晏殊领命而去。汴京高门大户陷入一片鬼哭狼嚎之景,

对于家族而言夺爵罢官可比要某个人的命还狠,那些欠款不多的比如晏殊家赶忙筹措好钱财跑到三司平账,

而宁远侯府这种欠款一百一十万贯的(为了给下面发抚恤,侯府大娘子又借了十几万贯)人家可就陷入风雨飘摇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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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四,灵州前沿防线上,执勤的官兵看到远处的天际线出现模糊的烟尘,

大家正在议论之时一支支哨探侦骑仓皇打马撤回,他们背后还有许多夏国侦骑追逐。

哨骑们每路过一个堡垒都大喊“西贼来了,西贼来了”,警觉的守堡将士迅速掀开蒙着的各种守城器械,支开避箭的战棚。

堡垒其他休息的士兵也互相帮助,迅速着甲,而后带着兵器噌噌噌的爬上城头。

守将登高观察发号施令“三队四队留守城墙,一队二队下城休息,把水缸打满,伙夫速速烧饭。点起狼烟,三束!”

狼烟从最前沿的堡垒迅速升起,如同接力赛一般一座座堡垒次第升起狼烟,

灵州城留守的最高官员就是韩章,等他登上城墙时,北方的天空已经被白色的狼烟填充“韩帅,西贼来了,我等该怎么办,还请示下。”

韩章早就练过,此刻不慌不忙“派出骑士与大帅联络,无论日夜,每个时辰都要有消息传来。

城外居民迅速回归各村镇壁垒,入城避难居民全部登记,查访间谍。

向南方官道派出巡军,沿途侦察敌情,防备粮道安危。

命令官道所有堡寨戒严,严防夏贼渗透之兵。

灵州城升起三束狼烟,向南方示警。”

接到命令的相关官员纷纷得令转身去办。

韩章突然一句“盛参军来了吗?”

本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的盛纮应声而出“回大帅,卑职盛纮在此。”

韩章看着盛纮说“官仓所在是重中之重,城中人手不足,听说你家人多,派些人把官仓所在的积粟坊看守起来。

积粟坊出了什么事,我唯你这个参军问罪”

之前一场大胜,灵州上下官员都或多或少得到嘉奖。

李勤报功的文书上也为盛纮多写了两笔,

中书省看在王俭的份上直接让盛纮混上了军功,连升数级,现在已经是从七品三司灵州钱谷事录事参军。

盛纮面色一苦,暗叫不好,作为官员,本能的讨厌给自己加职责以外的担子。

可韩章不是等闲人,他的命令下来盛纮也只能受着,

盛纮心里清楚,怕是韩章知道盛家有原来勇毅侯府出身的武装家丁,与灵州本地毫无关系,这种非常时期属于可以信任的武装,

差事只要做好了就是大功一件,既可以说加担子,又可以说送功劳。只是依盛纮的性格,是万万不想多事的。

回到家中,盛纮找来家丁头子,说了韩大帅的意思。老家将很是为难

“主君,非是小老儿不济事,咱家中这一百来号后生守家绰绰有余,

可一个坊,一百来人不够呀,大娘子又是有孕在身,家中没了守卫,老奴万万担待不起。”

盛纮叹口气“大娘子那边我去说,仓城那里也有院落,收拾出来我与大娘子一起住,

好歹那里是守卫重地,墙壕是直接按城墙规格建的,大娘子住在里面更加安心,家中只要留十人看门就好。

坊中也有百姓和巡丁,韩帅就是看重我们家与本地无关联,要你们多多巡查而已。

先把这一阵熬过去吧。韩帅也吩咐了,会给你们留出兵甲,这段时间按照边军待遇给一份薪俸,咱们不能不识好歹。”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家丁只能无奈的应下。盛纮也去找王若弗疏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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