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消亡的毗罗国
罗尼作为湿皮萨的仆从，大部分时间需要待在湿皮萨那存在于梦境空间中的神殿中服侍自己的神主。
其他时间他会在神主和自己的信徒的梦境中遨游，帮助他们清除一些有害存在的侵袭。
正是因为他的勤快，湿皮萨只需要给一些极其虔诚且富有的信徒赐福即可。其余的所有杂事都直接丢给罗尼，他也乐得清闲，不过问那些小事。
这也是罗尼的生存之道:只要我绝对听话的完成任务，在保证自己的价值的同时，绝不节外生枝，我就能比那些工于心计的家伙活的更好。
看着嘴角咧开，六根象牙露出更多的湿皮萨，罗尼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这个表情代表神主心情还不错，自己被责罚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这时湿皮萨忽然看向罗尼，眼神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他开口道。
“罗尼，你过来，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罗尼赶忙跪伏在地，诚惶诚恐道:
“神主大人，有事您尽管吩咐，小仆必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湿皮萨对于罗尼的反应很满意，抬手示意他起身，说道:
“好了，没那么严重，只是让你去盯着点那位上神转世身罢了。不过有两点你要切记。第一，万万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损，一定要确保他顺利降生。”
“第二，不要擅自进入他的梦境或是出现在他面前，不然其中因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起的。”
听得是这么个差事，罗尼也算是松了口气，这种差事只要潜入那转世之人身边人的梦境中，偷偷关注即可，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危险，当即再次叩首:
“小仆领命。”
说完，已是消失在这神殿之中。
看着罗尼消失的地方，湿皮萨露出了一个更大的微笑，不过配合他的象头，这笑颇有些渗人。
“呵，转生入世，以身入局，真是好算盘。可惜现在大势已去，任你跟脚如何非凡，如今也不过是那旧时代的残党罢了，待你失败之时，我等也就彻底高枕无忧了。”
说罢身形也是缓缓消散，不知道去往了何处。
回到罗尼这边，他正在挑选等会进入的梦境，首先被排除的是那上神的双亲，且不说他们与上神牵扯太深。
单论他们自己，每次礼拜希瓦大神，身旁都有大量婆罗大师随行，发现自己这么个小小神仆实在轻松，万一因此暴露实在是得不偿失。
“所以最好的选择恐怕就是那位上神生母的妹妹，与这位上神转世足够近，又长期留在后宫，不太接触那些祭祀仪式，不常会遇到那些婆罗大师，算是最安全的了。”
说干就干，罗尼靠着与自家神主供奉的联系找到了后宫所在（作为家宅守护神，湿皮萨的神像神龛一般设立在家眷居住的地方，方便日常参拜和保佑亲眷。）
也是很轻易的在偏殿找到了刚刚回到自己宫殿睡下的伽南罗，一切都很顺利，至少罗尼入梦之前是这么想的。
另一边，孔仁已经构建好了梦境。他在百家诸子杏坛论道的梦境中有意的提起了灾劫将至。
而现在，他只需要让这位伽南罗小姐做一场真实的“预知梦”，这两相印证之下，就能让净梵王对于其他信息更加相信，尤其是坐实自己世外高人，甚至真神降世的身份。
看着小巷肮脏不堪的景象，孔仁表示越是肮脏的地方越是安全，为了未来的大计，忍了！
眼睛一闭倒在地上，再次进入了入梦状态。
王后宫殿偏殿，
伽南罗躺在床上，对于今晚的遭遇还是有点迷惑，自己本来要给姐姐送点糕点，结果自己半路昏倒不说，醒来就看见了姐夫和姐姐抱在一起说一些听不懂的话，然后姐夫就把她撵回了居住的偏殿。
“姐姐是真偏心，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这个妹妹知道的，还非要和姐夫一样藏着掖着。”
想着想着，只觉得困意袭来，眼皮打架，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伽南罗只感觉一阵酷热难耐，加之还有刺眼的亮光，让她十分难受，再也睡不着了。
揉揉眼睛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就要坐起，心里还在嘀咕着:
“这还没有入夏，中午的阳光就这么毒辣了吗？这些侍女也真是的，不知道帮我这个王后妹妹遮遮光吗？”
忽然一阵不一样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那声音非常巨大，夹杂其间的还有一些惨叫声呼救声，还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燃烧的味道，这一下子，她就直接清醒了过来，四下看去，瞬间花容失色。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走水了？”
整座偏殿现在都亮如白昼，还有一阵阵热浪席卷，这迦南罗哪里还不明白，这是真走水了，于是她慌忙的跑出去，打算去找自己的姐姐姐夫，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却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
整座王宫，不对是整座毗罗城都在燃烧，冲天的火焰焚尽一切，宫女和侍卫正在四散逃窜，他们的身后是带甲的士兵，正在四处砍杀劫掠。
“怎么会有敌军能打到这里，毗罗国可是这世间十六大国之一，又有希瓦神的赐福庇佑，根本没人能打进王都。”
但是现实明显不会因为伽南罗的一厢情愿而改变。眼见那些身上沾满血迹的如同修罗地狱中爬出的修罗族杀神恶鬼一般的家伙已经快要冲到面前，伽南罗也是不敢再多想，跟着那些侍女和侍卫向着后宫的水池处跑去。
其他人是为了避免火焰的炙烤，但是她伽南罗作为王后的妹妹，知道那池塘地下有一道水道，连通着一处地下暗河，没准能借助那里逃出生天。
但是她一个女眷，又怎能跑的过那些穷凶极恶的士兵，没多久就被抓住了，看着那落下的刀剑，她闭上了眼睛，隐约间她听到了一句让她无比震惊的话，“多仑，这就是你要为了所做的事付出的代价！”
躺在床上的伽南罗骤然睁开了双眼，直直坐起，自己的床已是被冷汗打湿。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多仑不是我那个王子侄子吗?好乱。”
再躺下，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没办法缓缓起身，打算去庭院中走走。
但是刚踏出寝宫，忽然发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就在偏殿门口不远处，之前的惊吓还没过去多久，伽南罗现在看到这突兀的人影，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藏在了门后，暗中观察。
借着月光，她勉强看清了那两个人影，站着的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看起来像是个下等的乞丐，但是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小身影时，伽南罗再次震惊了。
无他，只是那身影的头部像极了猴头，结合身形。
“好像是湿皮萨大神的神使，罗尼大人?”
那这个能让这疑似罗尼神使的存在跪拜的绝对也是大神，至于大神为什么衣着破烂，那就不是她一个凡人需要考虑的了，忽然那人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两人视线相交正好对视，伽南罗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伽南罗在他的眼中好像看到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万物生灵。世间一切在那双眼睛中流转。
“好美……”
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从床上起身，伽南罗根本不敢动弹，直到进来送早点和茶水的侍女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心中却还是被疑问填满。
“这梦境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我想要知道答案，恐怕只能求助于那些婆罗大师了。”
想到这，她慌忙起身收拾好自己，连茶点都顾不上吃，招呼也顾不上打，向着那皇宫的方向跑去。
她记得今天是周祭日，所有人都会去王宫等待神殿里的婆罗大师引他们进入神殿祭祀，自己想要找到答案，那里就是最好的地方。